一夜风雨冷湖秋，马踏寒冰心未囚。

潮起鸿雁飞由地，夕阳西下奈何天。

次日清晨，高老头一觉醒来，怀里还抱着买给赵老师的包，摸一下身上，也不知是谁打的了。他打开包看看，钱分文未少。在路旁，他买了点小吃，开车回家换了身衣服赶去了学校。

走廊里一片寂静。他急匆匆地夹着课本往教室冲去。九点多的课，还差十分钟。他迎面走去，送主任正踱着八字步往前走着。听到声音便转头看去，两人正碰到了一起。

高老头冲他笑笑。送老师生硬的脸上顿生笑容：“哟，高老师有课？”

“对，有课，送主任来视察民情，真是体恤学生啊。”高老头拍马屁道。

“哪有？闲来随便转转。”送老师说着向前凑近一步，一股残留的酒味钻进了鼻孔。眼前的高老头真是庸俗不堪，一身荣装在身也掩饰不了他的憨厚庸俗。爱人走了，自己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嘴角还粘着饭粒。

“高老师还是一个人借酒消愁？咱们可是好久没凑一块了。”送老师指指他的嘴角小声说道。

高老头忙擦一下嘴角，尴尬道：“是啊！”于是，他把近来的情况约略说给了送主任听了。直到听到打铃声，两人才道别。

临别时，送老师整整他的衣领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说道：“要多注意身体，别跟自己过不去。少喝酒，以后我再也不用你请酒了。你说的这忙我一定尽力帮。讲课去吧！”送老师拍拍他的肩膀。

高老头握紧他的手又夹起课本走向教室。三十岁的单身青年才俊摇摇头傻笑一下独自踱回办公室去。真巧，碰上赵老师伏案备课，其他老师都不在。他心里暗自庆幸。

他放低脚步声，沏来了一杯茶端到赵老师的面前。赵老师这才从书本中分神出来，冲送老师笑笑。

这一笑，送老师更是心中波澜起伏。于是说道：“慧萍，整日这么埋头备课，可别累坏了自己。喝杯茶，休息一会儿。”送老师做请求状。

“谢谢，送主任。”赵老师板正地称其为主任。她端起茶，啐了一口，有点甜甜的滋味。

送之行却对此称谓深感不自然。他冲她笑笑：“别这么见外，咱们都同事这么多年了。敞开胸怀嘛！”他说完才觉敞开胸怀此词不当。

“主任就是主任嘛！万不可没了等级。再说说话都是有分寸。”赵老师紧紧胸衣说道。

“嘿嘿，口误。对了，赵老师今晚可有空啊！”

“好像……有吧。”赵老师低下头无心地看着英语教材。

送老师站得很是不自然，手慢慢伸向下边摸出一个小红盒摆在了赵老师面前。如果没有猜错，这里面是戒指不会是别的。同事三年来，虽说有些感情，他也暗暗表示过，只是发展到这地步，赵老师实是没有料到。送老师总是做事让人出乎意外。赵老师正想抬头问是什么？送老师正色道：“今晚夏河宾馆七点半。把它带上，不可失约。如果有了什么误会，希望你听我事后再解释。”说完就向办公室外走去，丝毫没有给赵老师发表意见的机会。

赵老师觉得这像是命令。不过她还是有些欣然。因为自己的学生碧龙霄虽一表人才，可是已经有了女朋友，自己是万分没有了机会。

六点九分，赵老师梳洗吧，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转转，涂涂抹抹。七点二十分她才踩上小鸟电动车向夏河宾馆进发。长裙不住地飘动，风直往下身钻。她裹了一路，手都酸了，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的喜悦。她刚到夏河门口时送老师就迎了上去。待两人坐定，送老师为她斟上一杯酒压惊。她美美的樱桃小嘴咂巴了一下，一边用眼睛余光瞧着送老师的表情。可半杯酒下饮后，高老头竟然出现在了餐桌旁，他傻傻地笑着一屁股钻进座椅里。他拿的包踌躇了一会把它先放到了一旁。赵老师脸上瞬间变色，她认识这个包，就是上次高老头想要送给自己的。

她假装没看到，茫然地像送老师望去。送主任躲闪着她的目光，很是不自然。只是客套地请两人吃喝。

看到慧萍手上的戒指，高老头心中大喜，以为送主任一切安排妥当。他真是太佩服送主任了。难怪人家是个主任，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捞着。如若事成，我必重谢。他这么得意地想着，端了一杯酒便向赵慧萍走去。他斟满了她的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到溢出才放下酒瓶很自然地坐在赵慧萍身旁道：“来，请斗胆的让我喊你一声慧萍。干杯。慧萍今天真是漂亮了。”说着便向她全身扫去。

赵慧萍盯着高老头，一饮而尽。高老头大称：“爽快！”又为他斟满，赵慧萍依旧向送老师索要答案。这时，高老头伸向她的手只差毫厘，送之行依旧斜目不语，逃避着她的目光。她心里好不是滋味，摘下戒指丢给高老头，就端起酒泼到送之行的脸上，奔出了门外。

送之行拉住高老头的手，高老头不解地问：“这怎么回事？”

送之行摇摇头叹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机会就像是鸡笼里的十只乱跳的鸡。说不准今天谁会成为你的下酒菜。只要你抓住了，她就可以任你宰割。否则……”

高老头仍不明白，疑问道：“她不是带上了戒指吗？”

“是啊！可是你太心急了。没再说明白些，就动手动脚的。还有，你一上来就亲热地喊人家慧萍。赵老师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她可是多么高贵，多么难得的女人。你竟然这样侮辱她，她能给你好看吗？”

“我还没碰到她呢？”高老头理亏道。

“你还想碰她哪里啊！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咱爷们今生不是娶这种人的命。她是强求不来了，她可是山谷中的一朵旷古幽兰，高傲的很啊！你们不合适，来来来，喝酒。今天我们一醉方休。明天我再给你物色个好的。凭你的这财力还愁找不着十个八个吗？”送之行一言一语都说进了高老头心里。高老头还是心里不痛快，别扭的很，索性来了个狂饮。

高老头被送之行灌醉后，不一会儿，便趴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什么玩意！”送之行鄙夷地看了高老头一眼踹了他一脚低声冲他说道：“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吃到我家慧萍。慧萍是我的，是我的！明白？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的人你也敢抢。要不是看你的钞票份上我才懒得把慧萍伤了来可怜你呢！”说完，送主任把一瓶酒泼在高老头脑门上，气愤地道：“这是还给你的。”他用毛巾擦擦嘴角吩咐服务员给他安排一个房间，自己径自离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