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一边人等,并没有心思去体会什么从‘精神上征服对方’的快感。。c此事一出,却是与太子一系正式撕破脸皮了,这却也不知是好是坏。长孙无忌望着满脸红光地老妖精张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有苦笑着捋须沉思起来。
戊时初刻,也就是现在大约晚上七点左右,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三人簇拥着高祖李渊来到了大殿之上,太子一系与秦王一系坐的泾渭分明,而齐王一系人马虽然并没有明目张胆地与太子一系坐在一起,但看双方谈笑风生的样子,明显非常亲近。颜离地心里也有些担忧起来。只因这齐王李元吉实在是做太子打手的最佳材料。
李元吉任太原留守时,最喜打猎,屡屡兴师动众,踩踏民田,只为图一己之欢。他曾言道,吾可以一日不食,却不能一日不猎。只是这相比于他别的行为,已算得上好到极点了。李元吉喜欢看手下将士分成两队,生死相搏,每每死伤者甚众,而他也经常参与其中,哪怕负伤,也乐此不疲。将他一手带大的奶妈曾因此事规劝于他,李元吉竟然指使手下将奶妈活活打死,自己在旁大笑观看。
这样一个凶残阴狠的大唐亲王支持太子李建成,实非李世民之福啊。颜离在心中给外表看来清秀俊朗的李元吉起着外号,是叫‘人型野兽’呢?还是叫李世民给自己第六子李谙的评语‘禽兽不如’?
高祖和三位王子的到来,意味着庆功大宴正式开始。李渊在三个儿子的小心搀扶下在龙椅上坐定。太极殿及承天门广场众人在三位殿下的带领下俯身下拜,三呼万岁。李渊乐呵呵地虚托双手道:“众卿家平身,今日乃庆祝二郎西征大胜,诸位不必如此拘束,尽管欢饮才是,呵呵呵——”众人又喊一声谢主隆恩,这才回到自己的坐席之上。李渊身边的小黄门也适时的站了出来,代李渊宣布酒筵正式开始。
宫女内侍们排成长队,流水般的将精心烹制的精美菜肴端上众人案桌。高祖李渊满面红光,也不知坐在他下手的小儿子李元吉和他说了什么,更是笑得甚是开心。李世民和李建成兄弟二人在老爷子面前自然不能显得太不和睦,此时也是含笑作亲密状正交流着什么。把颜离看得心里直发冷。
这时李渊笑呵呵地端起酒杯,和蔼地对众臣道:“此次西征,二郎立下不世之功,助我大唐一举扫平两大心腹之患,朕无忧也。”说着,对李世民举杯道:“二郎,朕敬你一杯。”李世民赶紧诚惶诚恐地离开坐席,端起酒杯,感激涕零拜曰:“此次出征之所以大获全胜,多亏父皇运筹帷幄,儿臣手下将士用命,儿臣实不敢居功。”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李建成与李元吉也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敬二哥(弟),同样酒到杯干。众臣见此也赶紧端起酒杯从座位上站起,俯身拜道:“我等敬秦王殿下。”
小黄门替李渊将酒杯斟满,李渊收敛笑容,略显正色道:“这第二杯酒,乃是敬我大唐西征阵亡将士,若无他们浴血拼杀,也无我今日之大唐。”说罢,将杯中酒倒于地毯上,以示对西征阵亡将士的哀悼之情。众臣自然也是一脸戚容,有样学样。颜离回想着那些与敌人浴血拼杀的将士,心里也不由沉重了起来。抚恤再厚,却换不来死去者英魂。颜离又想到那个年轻小战士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有默默在心底念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李渊放下杯子,站起身道:“为寄托对于前线阵亡将士的哀思,朕决定在长安择一风水宝地建立英雄纪念碑与英雄纪念堂,供天下万民祭祀,并于每年清明,元旦两日亲往祭奠。此事当引为常例,后世者必须谨记,不可懈怠。”说着,又想了想对李元吉道,“元吉,此事由你亲自监管,有敢怠慢者,严惩不贷。”
众臣俯身拜道:“陛下英明,臣等遵旨。”李元吉拼命的收敛着难以遮掩的狂喜之色,连忙俯身拜道:“儿臣代前线将士谢父皇,此事儿臣一定办的妥妥帖帖,让我大唐将士知道父皇如何体恤士卒,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李建成稍稍沉默了一下,似乎对这种收买军心的大好事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有些许失望,但随即看了眼面色铁青的李世民,得意地眼神一闪而过,佯装正色对李元吉温言叮嘱道:“三郎,父皇将此等重任交付于你,你可万不能懈怠,以免含了我大唐将士之心啊。”说到大唐将士四字,还特别用了重音,似意有所指。李元吉亦拱手正色道:“多谢大哥提点,小弟记下了。”
看到这种情况,李世民就是心里再不快,也只有强撑笑颜勉强叮嘱了李元吉两句,李元吉自然又谦虚了几句。相比于太子东宫众人与齐王府众人面上的得意,和时不时投来的挑衅之色。秦王府众人的心却是彻底凉了,房玄龄目光复杂的望着仍旧是一副乐呵呵模样的李渊,喃喃道:“陛下,你怕寒了将士的心,就不怕寒了自己嫡子的心吗?”
这时李渊高声道:“将窦建德押上来。”过不一会儿,皇宫禁卫将五花大绑的窦建德押了上来。相比于洛阳时,窦建德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经过宫人特意打扮过,但血红的眼球,深凹的眼窝和苍白的面色却说明了此人在被俘虏之后经过了多么痛苦的内心挣扎。唯有那双虎目仍旧充满着不屈。窦建德来到殿上,冷冷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在李世民的脸庞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便挑衅地望着高高在上的李渊,却是一动不动,站如标枪。
“窦建德,汝一败军之将,见到父皇还不赶快下跪,说不定父皇会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李建成跳出来大喝说道。窦建德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问道:“汝是何人?”“你——”李建成拼命压下内心的杀机,平静说道:“孤乃大唐储君李建成。”“哦”窦建德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不理会李建成气得铁青的脸,转头凝视了一会儿也正直视着他的李世民,忽然哈哈大笑道:“此次败于秦王殿下,我窦建德心服口服,若还有来生,仍愿与殿下一战,以报洛阳之仇。只是——”窦建德似惋惜地看了看仍旧紧抿嘴唇的李世民,又看了看正怨毒盯着他的李建成道:“被这么一个废物压在头顶,连我这个败军之将都为殿下感到不值啊,哈哈哈哈哈————”窦建德旁若无人的嚣张笑声在太极殿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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