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您身上这香气，王妃生前呐……身上也带着这么一股子香气！”秋卓越说越开，声音越来越大，二人都没有注意到慕玄霆已经阴寒着一张脸疾步朝这边而来。

香气……箐箐忙追问，“跟我身上的……一摸一样？”

秋卓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后面冷寒的一声，“秋卓，你话太多了！”

二人同时回身，秋卓马上缄口低头不语，可箐箐明显感觉搀扶自己的手在颤抖。

拘秋卓在怕，慕玄霆是不让自己听到有关婉竹的事情。

“算了，秋卓，既然有人不让说，我们回车里吧，省得在这碍眼！”不让说自己也不听了！

大腿处针扎一样的疼，可箐箐还是倔地一个劲往前走，撞过慕玄霆的肩膀上车去了。

埤隔了好一会儿，箐箐才缓过来那种疼痛，而慕玄霆也刚好上车，面色很寒。

“知道疼了？”他一手扶在膝上，一手把车帘重新掩上，

箐箐不搭理，她只希望自己的腿快些好，快些离开这些是非。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显然对于她的爱答不理的态度，慕玄霆有点不高兴。

箐箐抬眼看他一眼，“你一直把我当成是她？”

记得慕白飒跟自己说，自己身上的香气是唯一的护身符，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她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只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折磨也好，温柔也好，如果他曾经给予自己的都是建立在一个虚幻的，不存在的人身上，那自己就太可悲了！

白白承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暴虐对待，也痴痴享受了同样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和柔情，原来一切都不是真的。

自己是一个替身，冒充纳兰公主的身份，用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名字，现在竟然连一个活生生的自己都是代替那个叫婉竹的女子的，代替他承受慕玄霆给的一切。

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箐箐见他不说话，心里的委屈顿时就爆发出来，竟然不争气地流下眼泪。

拼命告诉自己不哭，可是泪就像断了线，一颗接着一颗滚落。

原本是发誓不再他面前流泪，可那一夜，在动心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原是想封闭自己，可是谁能管得住自己已经敞开的心？

真是可笑，她还曾幻想永远依靠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幻想他们能像普通的夫妻一样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原来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幻想。

那个他想要去疼爱的，想要去保护的，想要去白首到老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哪怕一个小小的瞬间都不曾有过。

慕玄霆蹙眉看着她满脸泪光，伸手，想为她拭去，却被箐箐一下子甩开。

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不再靠前，也不放下。

“飘儿……”也许是他觉得这样正式一些，便唤了飘儿这个名字。

箐箐一怔，泪水更是哗哗止不住，突然就大吼出声，“什么飘儿，我不是飘儿，不是纳兰羽飘！”

她疯了一样喊着，“我根本不是什么纳兰羽飘，你满意了吗？我是水箐箐，水箐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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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心里憋了许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箐箐自己都怔了一下，随即强忍住大腿后面的疼，趴着从马车上滑下去，一瘸一拐地就朝不远处的一个林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哭，她要把久积的泪水全部都哭出来，仿佛用袖子怎么都抹不去一样。

秋卓在后面急忙喊，“娘娘，娘娘，您要去哪？这天都快黑了！”

所有的侍卫都目视她。

冷风吹在脸上，把下落的泪吹歪了方向。

她没有回头，她不敢，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是水箐箐之后是要杀了自己还是怎么？

一个人在荒凉中一步一步前行，没在一片树林中。

“娘娘！娘娘！”秋卓向前跑了几步。

娘娘，我本还想说，爷将碧昀弩送于您，实则是已经对您动了心啊！

您走了，爷怎么办，他刚刚打开的心结难道又要封死？

车帘打开，露出慕玄霆一双长有力的手臂，秋卓站住脚，焦急地回望。

驻足，望着林子的方向，慕玄霆走了两步又停下。

郁风也上前像是准备要追上去，展平是个急性子，看慕玄霆不动脚，就在原地直叹气。

突然，慕玄霆眸色一亮，抓住郁风的手往回扯了他好几步，“都给我原地待命！”

便如风一般疾步朝箐箐消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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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在整个林子里，偶尔有月光投下来，映在地上斑斑光点。

箐箐虽然腿不方便，却也走得不慢，一会儿就看不到出口了。

她一个人站在林子里，望向天空皎白的月光，心如月一般清冷。

水箐箐，如今看来就是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过的人，世界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谁？”树叶被人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箐箐敏捷地取下碧昀弩，将一支小金箭放在弦上。

手松，箭出。

砰地一声，是箭射到树干的声音。

迅速又拿出一支箭朝着黑影又是一箭，这次没有声音。

箐箐静静地等，直到闻到那熟悉的墨香味……

“别浪费了，收起来吧！”两支小金箭被重新放回了她腰下的布囊中。

是阿玄，他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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