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家后,朱烨飞像往常一样,缠着二月给他讲鬼故事,虽然很害怕,但那的确是很好的安眠药,所以他希望二月能坐在他的床头,用温柔用诡异的声音给他将故事让他入眠。
本来朱佩琦想要好好的爱二月一番的,但是他邪笑着说道,“这里的隔音设备即使再好,也抵不住你那魅惑的声音。”
这话惹得二月嗲怒了一下。
朱佩琦看着二月进了属于她自己的屋子,收起了微笑。他的妻子,二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今天一起在外吃饭时遇到的那段小插曲,他并非不介意,而是他不想去纠缠其人去问。他清楚的明白,他们自一刻直至现在都一直是陌生人。即使她温柔对待,更即使自己动她动了心,可他们彼此间依然还是两个不可能有交叉线的陌生人。她既然选择了沉默,那么他就随了她的愿一起在沉默中生活。
二月回了屋后,辗转难眠,无奈之下,常常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梳妆台,然后打开了一个小抽屉,拿出了一瓶药,把玩着药瓶,抿了抿唇,还是打开了瓶盖,一下子倒出了很多粒,一口吞下,连水都未喝一口。
药太过苦涩,惹得呛了一下。抽了张纸巾,擦掉嘴角的白色药粉末,望着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二月明白自己这一生怕是走不出那阴影了。即使她不提起又如何?总会有人乐意之至的让她回忆往事的。
药的效力发作了,一直睡不着的二月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梦里是她八岁那年与他相遇的日子,是那般的纯真美好,月光下的睡着的二月嘴角含着美好的微笑,惹人忍不住低头落下一吻。
八岁那一年她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却依然能镇定自若的牵着杀人犯母亲的手一起踏过父亲的尸身。她没有哭,更没有伤心,只是她明白原来死亡是需要用鲜红血来祭奠的。她的母亲白悠然,抱着二月,用着沙哑的声音说,“小月儿,你要记住爱情的世界里是最容不得欺骗的。你的父亲即使未曾背叛我们,可是他却做不到坦然,所以他该死。小月儿,妈妈最舍不得的便是你,可是我更舍不得你的父亲。小月儿,妈妈带你去找姨姨,你不曾见过的姨姨,她会代替我照顾你的,你可要记得好好听她的话,小月儿,你要记住不要忘记妈妈和爸爸,我们都是最爱你的人。”
二月的母亲一说完便再也受不了心中的痛,紧紧的搂着二月想仅此得到二月的依偎。而八岁的二月虽小却又好像是懂得她的母亲在说什么,搂住母亲的脖子,然后用着稚嫩的声音说,“妈妈,等你找到了爸爸,记得等我。”
白悠然带着二月进了一家雄伟的古堡,二月看着那古堡睁着大眼说,“妈妈,里面住的是公主吗?”
白悠然摇了摇头,宠溺的揉了揉二月的头说,“里面住的是平凡的人,不同的是他们比别人富有。这世界不会有公主与王子。”
二月点了点头,到底明不明白白悠然说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二月躲在白悠然的身后,望着前方那个跟她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小小的眸子里露着一丝恐惧。她的妈妈只有一个,为什么又多出来一个。小手紧紧的揣着白悠然那纤细的手。
“你那脾性到是比以前更倔了。”白悠晴低头看了眼二月,然后抬头看着她的姐姐说道。
“晴晴,请你照顾我和他的女儿,也许之前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接受她好吗?”白悠然放下了高傲,声音里带着乞求。
“你也知道你伤害了我?”白悠晴挑眉道。
“我一直都是个自私鬼,直到现在也是。晴晴,请你再容忍我这一次的自私好吗?这是最后一次。”白悠然放开了二月的小手,转而抓住白悠晴的手。满脸的期盼。
“是啊,就是因为你的自私,你才会得到今天的报应。你走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的。我还没憎恨你到去伤害一个小孩子。”
“妈咪,这是姨妈?”白悠晴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温柔的声音,一袭白衣,走到白悠晴的身旁,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看着与他母亲长相一样的女子。
也许两个人长的一样,但是她们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确实完全不同的,他的母亲白悠晴给人感觉永远是庄重不苟言笑,而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穿着普通脸色也苍白不堪,可是她却有种出尘的美,那种美空若幽兰。夜墨薰不由得感慨,明明是两个同样的人,而且眼前整个人极为落魄,却依然比过了母亲的美。这道是出奇的很。
低下头,他看到有一个短发的小娃娃此刻正躲在那女子的身后,紧紧的揪着她的衣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夜墨薰被他的摸样逗笑了,像其招手,而二月盯着夜墨薰很久很久又抬头看了看母亲,做不出选择。
“小月儿,过去吧。”
得到了母亲应允的二月,再也抵不住美色的诱惑向夜墨薰跑去。这是她见过的除了她父亲最好看最好看的人了,不过在他们之间比较了一把,二月还是很私心的认为自己的父亲最好看。
白悠晴和白悠然两个人看着她们的孩子,想起了她们的小时候。小时候她们两都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的感情好的谁都不能搞破坏,可渐渐的长大,她们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两个小孩,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们的姐妹情变的残碎不齐呢?
二月咬了咬唇,最后又回头看了眼她的母亲,然后娃娃音的叫到,“表哥。”
夜墨薰被这一声表哥叫的极为开心,然后极为温柔的蹲下身将二月抱起说,“原来我有一个这么粉雕玉琢的妹妹啊,真好,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二月听到他的那声保护,小小年纪的她不知为何突感悲伤,但还是强压心中的不喜,傻笑着在夜墨薰的脸上留下一大片的口水。
夜墨薰谄笑着说,“小表妹,你太热情啦。”
周边的樱花随风散落,樱花花瓣落在了二月的头发上,夜墨薰腾出一只手为她拣去那花瓣。
白悠然见她的女儿笑的如此开心,她也笑了,这是她自从亲手杀死了她的丈夫带着二月一直逃亡以来,笑的最幸福的时候。只要她幸福就好,也不想要说什么道别的话。该说的早就已经说了。
白悠晴望着白悠然离去的身影,心伤忍不住涌上了心头,泪也漫步在了眼眶里。白悠然啊白悠然,你这是又何苦?当年你为了那穷小子,不希与家族决裂,更自私的让我代替你嫁给夜氏,作为家族联姻下的筹码,没有想过我也是有爱的人的。你只为了自己的幸福却禁锢了我,我恨你,真的恨你,可是为什么看到你那决绝的背影,我好想将你留下,喊你一声姐姐,我想告诉你我会保护你,可是我挽留了你又如何?你从来都是自私的人,这一次你将女儿带来给我,不过是早做了已死的心。因为你爱那个人爱的愿意舍弃所有人的幸福,连你的女儿也不放过。白悠然,我会代替你成为你女儿的母亲,让她忘记你这个自私的母亲。
“妈妈,你要找到爸爸,然后和爸爸等小月儿,不要忘记了,你们已经丢弃了我一次,下一次不可以再丢弃小月儿了,小月儿会很乖很听话。”二月也感觉到了白悠然的离开,便停止了与夜墨薰沟通感情,而是转头看着白悠然的离开的背影,没有像一些小孩子那样哭喊着叫妈妈不要离开,而是低低的对着白悠然的背影说话。那些话很低也很稚嫩却也传进了白悠晴与夜墨薰的耳朵。
母子俩也不觉为二月的早熟感到压抑,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成就了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儿啊。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闹钟不停的想着,惹得在睡梦中的二月睡的极不安稳,终于按耐不住的睁了眼,咋一看周边的摆设,方明了这是她如今的卧房。沉沉的叹了口气,遂起身,着了衣,准备先洗漱一番,然后再开始一天里那不成一变的事。
做好了早餐,看了看钟点,遂决定去敲门叫醒他们,门铃声却噶然而起。
是秦风吗?可是她没有收到短信啊?这家伙又时候会来这里蹭早饭吃,必定会事先给她发个短信的。皱起了眉,这么大清早到底是谁扰人清净呢?
开了门,见着的是一脸不甘心的慕容婉瑶,打心底里不想让对方进房门,故没有邀请对方进门,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溪二月,拽什么拽,如今你也只是一介平凡女子,再也不是夜氏的三小姐。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人会原谅你的。”
皱起了眉头,对于她的挑衅极为不喜,“慕容小姐你今天来这便是要和我说这些吗?如果是,请你打道回府。”为什么都说是她的错,可她到底错了何翻?她知道自己错了,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而她为何需要别人的原谅。
“二月,是谁?”刚醒过来的朱佩琦出了房门便见二月正倚在房门口与人说话,不解的问道。
二月循声转头看了眼,朱佩琦又回头看了眼傲慢的像只花孔雀的慕容婉瑶,说道,“佩琦,我出去下。早餐已经做好了,记得叫烨飞起来。”
朱佩琦隐隐的见着被二月挡在门外的女子,皱起了眉头,那个女人大清早的来找她做什么。
二月跟着慕容婉瑶坐进了她的私家车里,几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护在私家车的各侧,俨然一副战斗状态。
进了车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一脸冷漠。这一生唯独她会让她卸下伪装,因为二月从骨子里厌恶眼前的这个女人。
“奚二月你是我见过最表里不一的人。”慕容婉瑶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又拐着弯的去数落二月。人前她对她与常人无异,人后却对她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找我就是为了探讨我的为人吗?”二月冷冷的看着慕容婉瑶说道。
“墨薰出事了。”慕容婉瑶别开脸,说道。
“这世上囚的住他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听到墨薰出事,二月的心里一怔惊慌,可又很快恢复平静。那个男人的能力是无人能及的,而他又怎么会让自己身处在危险的地方呢。
“呵呵。”婉瑶一记冷笑,然后习惯性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包烟,然后点燃,吸了一口又吐出说,“你该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这话。更何况是对夜墨薰极为了解的人。几天前收到电邮,说墨薰在他手上。一开始谁都不信,可是他发过来的视频,无论那些窝囊废怎么鉴定全都是真实的。呵呵,曾今多么不可一世的人,就被蒙着眼,锁着手脚,关在一间密室里。帮里出动了很多人去救他,可是每次去的人都是被对手邮寄回来的。一群群的死尸躺在木盒里。”
“请你说重点。”夜氏家族培训的那些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而那个人是在向夜氏家族挑衅吗?可是以墨薰的身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擒拿?这里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姐姐说,只有你才能突破对手的陷阱,只有你才能救出墨薰。”慕容婉瑶说那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时候她不信,她不止一次两次的捉拿世界有名的黑客,去突破那些防线,却都是徒劳,派出去的那些人全都四肢分裂的被送回来。她不相信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去转折这一切。但是她的姐姐却哭着求她来找她。
“说完了?”二月看着窗外问道。现在想那些阴谋已是多余,最好的办法是将那个人救出。呵呵,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啊。
二月与朱佩琦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默着不说话。
二月抬头看了眼朱佩琦说道,“我要回一次我曾今居住的地方。”
“恩。”朱佩琦应了一声,再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坐在沙发的左端,一个坐在沙发的右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等等就要走。到了那边我会给你打电话,可能我会比较忙,不能天天与你通话。”夜家的事她不想多说。身边的男人不该卷入充满刀光血影的环境,尤其是不该让她去带领他。
“那你要多久回来?”
“不清楚,依情况而定吧。”
“行李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了,也就几天,我想那里应该是有适合我的东西吧。”
“呵呵,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恩。店里的事也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下了。对了,我去跟烨飞说下。”
二月起身离开去了朱烨飞的房间,客厅里就只剩下朱佩琦一个人。静默的沉觅在自己的思绪里。
好奇怪,为什么听到她要回去却不邀请他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憋得慌。他好像被排斥了,不或者说,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家庭的组织对象,但绝不是一家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被认定的,而他又作何如此在意呢?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只能是一对无爱的夫妻,除此以外一概不是。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那么在意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啊?可是真的爱上了?那她呢?她可曾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有爱上他?不,或者是一点点的喜欢?应该是喜欢的吧,如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对他那么温柔,那么包容。他好想走近二月的世界去聆听她的故事。
朱佩琦和朱烨飞两个人送二月下了楼,目送着她进了一辆车,一直送到车的影子没有
了依旧还在那站着。烨飞扯了扯朱佩琦的衣角,说:“叔叔,我们回去吧,二月已经走远了。”
朱佩琦却放佛没有听到般,依旧在那站着,目光深邃。
烨飞抬头望着他的叔叔,心头感到酸酸的,如果他可以长的如叔叔那般高达该有多好,那样他就不会让二月叫他小鬼头了,而是。
“三小姐,这是你要的人现在居住的地方。”坐在二月身边一名保镖地上一本文件。
二月接过手淡笑着点头称谢。
保镖见这位三小姐如此温柔,心头小鹿不免乱蹦乱跳,赤黑的脸犯上了红晕。他在很早以前就听闻这位三小姐的故事了。她是上一代宗主的外甥女,这一代宗主的表妹。她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人,凡是只要她肯上心的事绝对会手到擒来。传言她与这一代的宗主联手仅是一夕之间让百年来一直于他们夜氏家族抗衡的伊藤家族成为丧家犬。只是五年前三小姐却突然宣布要离开夜家,至此夜家的祖屋再也没出现过三小姐这人。而他是在三小姐离开后来的,今日得此一见,虽未见得她的霸气有点失望,但是见着她的笑容他却能坚信她一定能将宗主救出来的。
二月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一直被压抑在心头的愧疚一点一点的蔓延。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些人此刻怎么会是这般,他们本该是天上闪闪发耀的繁星,而不是一堆灰色的泥。
根绝文件上给定的资料,二月决定由近至远的去逐一邀请他们一起参加这次营救活动。很久很久不见他们,不知他们过的可还幸福。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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