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为他们结婚做着简单的准备时,天亦云和萧宁去医院做婚前体检,又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填写《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登记处对他们提交的证件、声明进行了审查,符合结婚登记条件。终于,他们拿到了梦寐已久的结婚证。
在海芙蓉的坚持下,天宇航请了媒人,还有司仪,又请市长作证婚人,在上海饭店的一间小型会议室简单地布置了结婚典礼会场,简单而又迅速地举办了天亦云和萧宁的婚礼。典礼结束后,他们又合影留念。有一张照片是新郎新娘和两家父母的合影,天宇航和萧常山坐在中间,韩映淑和海芙蓉分坐在他们两边,天亦云站在天宇航和韩映淑的正后方,萧宁站在萧常山和海芙蓉的正后方,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容光焕发,从他们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黑社会老大报复。
在别人眼里,天亦云的父亲是市委书记,萧宁的父亲是钢铁厂副厂长,他们的婚礼理所应当宴请社会名流,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但是对于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充斥着恐惧和危机的有着特殊情况的家族,他们只能选择安静,选择清冷,秘密结婚。
就在天亦云和萧宁结婚刚刚一个月的时候,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周天成打电话通知天亦云和萧宁去上海市人民医院,江艾林刚刚刑满出狱。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天亦云和萧宁都有种不详的预感,江艾林可能随时都会死去,虽然周队长没有明确告诉他们江艾林得的是什么病,但是,他们敢肯定那绝对是不治之症。
在医院的一间普通病房里,躺着一个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中年男子,天亦云不敢相信,那就是三年前他们在崇明岛的小黑屋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的江艾林。萧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仇人的堂弟掉下眼泪,尽管他曾经放了她,但那也是因为她同意跟他做那笔交易,她只看了江艾林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他第二眼。天亦云轻声劝她忍耐一下,说不定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萧宁拼命忍住眼泪,转过脸来看着江艾林。
江艾林已经没有力气坐起身来,他半张着嘴,双唇微微颤动。天亦云靠过去,问他想说什么,江艾林看了一眼天亦云,又看一眼萧宁,目光就停在萧宁脸上不再移动。萧宁努力使自己保持微笑,她走过去把耳朵靠在他嘴边轻声问他:“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病房里除了天亦云和萧宁两个人再没有别人,江艾林用尽全身力气,在萧宁耳边说:“我不能等我堂哥出来了,如果他出来以后,还要对你下手,你就把保证书交给公安局。其实我知道你没毁,但是你也没交,我真的非常谢谢你。”
萧宁没有告诉他保证书早就已经被她父母无意间烧掉了。也许她只是想让一个身患绝症生命垂危的病人不带着对亲人的牵挂、不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她在他耳边用她那带着母性的温柔的声音告诉他:“我相信你堂哥会改邪归正,我早就把保证书毁了。”
江艾林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慢慢地闭上眼睛。天亦云扶着萧宁走出病房,江艾林手下几个弟兄冲进病房,抱着江艾林失声痛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