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无意识地将手伸出,放在了他的手心上,凌清洛的脸颊微微发烫,幸亏轻纱覆面,挡住了不少的尴尬。
外人只看到了她娇羞的低下头,却未曾注意,她脸上隐含的清泪。
这一刻,她感到好幸福,可是,这一刻,又能持续多久。
赵慕恒放开手中的柔胰,略带歉意道,“绿珠姑娘,刚刚得罪了。”
“无妨。”凌清洛轻轻地回应。
转过身,泪水肆虐,微不可闻地叹息在心里逐渐的生凉,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于她,却是长长一生的思念。
凌清洛将右手慢慢地握紧,手心处还残留着他温柔的气息,赵大哥,就让清洛为你弹奏一曲,祝你和表姐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伸手掀开鲛绡纱幔,凌清洛缓缓地走了进去,亭台的最中央放置着一柄七弦桐,随意的拨了几声,音色清脆。
这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好琴,深山上万年的古桐,西域的冰丝,琴的边缘有一方小楷,‘惊旧恨,邃如许。’
凌清洛刚坐下,就听陈叔大声地道,“各位,今日绿珠姑娘破例为大家弹奏一首琴曲。大家都知道,绿珠姑娘的歌声美妙,但她的琴艺,更是超凡脱俗,今日在座的各位,可要大饱耳福了。呵呵现在我们就静待绿珠姑娘的琴声。”
“好。”掌声响起,隔着纱幔,凌清洛抬眼望去,整个四方客的人都朝她看来,稍稍移了一下视线,他,就坐在亭台的最前方。
悠悠琴声,正是为他而弹,而在他年,谁可知,她今日的踌躇和哀戚。
琴弦拨动,仙音渺渺,一首《相思尽》从凌清洛的指缝中流逝,“江南一梦横江渚,无尽忧思暗欺尘;寂静苍苔频向晚,寒夜流萤暮成眠。目断斜阳沧波意,冰丝弹尽谁寄取;此生怅惘邃如许,哪堪重寻鸾凤影。”
声声哀泣,无穷无尽的伤痛,凌清洛沉浸在琴声中忘乎所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琴弦之上。一滴一滴,和着琴音,凄凉而绝美。
赵慕恒手中的茶杯悄悄的放下,透过轻纱罗幔,是一个女子悲凉的弹唱。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揪着,他感到他快透不过气,这琴声幽怨哀伤,是谁,到底是谁,伤了她。绿珠,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有着如此才华的女子,却沦落在茶馆弹唱。
凌清洛的琴声刚落,整个四方客悄然无声,在这个最美好的时刻,她选择了默默的隐退,没有人发现,亭台上,弹唱的女子已经离开。
“绿珠姑娘。”赵慕恒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凌清洛所有的思绪,转过身,不让他见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赵慕恒走到她面前,神色复杂得道,“绿珠姑娘,我们是否见过,你”不由自主地,他的手伸向凌清洛的面纱。
“没有。”凌清洛仓皇而逃,却将面纱遗落在了赵慕恒的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