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儿,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一旁的徐明辰发觉到盛亦身体不住颤抖,不禁担忧的问。
盛亦看着徐明辰,心想她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徐明辰,徐明辰是个聪明的人,或许还能为她解破几个疑点,可是这件事情连他父亲也牵扯进来了,徐明辰,他会相信她吗?
“亦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徐明辰看着盛亦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测道,“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
盛亦瞪大眼睛看着徐明辰,心想自己的那点心思全被他猜中了。
徐明辰轻笑道:“亦儿,徐大哥当你为知己,所以也希望你也同样待徐大哥,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总比放在肚里强,不然你可要比我这个阿闷还要阿闷啦!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有问题,徐大哥定当竭尽全力帮你解决。”
盛亦看着徐明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能有像徐明辰这样的交心朋友,真是她盛亦三生有幸。“徐大哥,并非亦儿不想对你说,只是这件事太大,亦儿也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吧,徐大哥,你给亦儿一个晚上的时间,如何?”
徐明辰抚了抚盛亦的青丝,笑道:“只要你肯说,等一晚上又如何?”
晚上,盛亦正伏在案上,两眼幽幽的看着跳动的烛火,想着该如何对徐明辰说那件事,要不要趁此际,把她的身份也告诉徐明辰?徐明辰是个明白人,若那件事真的与他爹徐常初有牵扯,他绝不会一味护短,而是更努力地将那件事情调查清楚,而且告诉徐明辰,她也有个商量的人,总比一个人暗地里调查要来得强。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窗户上传来。
“我的小亦儿在寻思些什么呢?”
不用猜,盛亦也知道是唐修。“唐大门主上辈子难道是小偷吗?放着正门不走,为何总习惯爬窗户?这可与你尊贵的门主身份不相符。”盛亦嘲讽道。
唐修人一闪,在盛亦对面坐下,似乎对刚才盛亦的讽刺并不在意。
盛亦抬眉看着唐修,今日他没有再戴银色狼面具,着了一袭月白的袍子,俊颜上带着笑,与唐诺的浅笑不同,唐修的笑带着一股子邪气,真想不通为什么同一张脸却能带给人两种极端的印象?!
“本尊说过,别那么看着本尊!”唐修突然冷冷地说。
盛亦却没有要收回目光的意思,仍是笑着看着唐修,笑得是没心没肺,她现在可掌握了唐修的弱点了。
“好了好了,本尊败了!”唐修妥协的说,“快收回你淫荡的目光!”
说盛亦目光淫荡却是一点不假,她时而向唐修挑挑眉,时而又向唐修眨眨眼,玩的是不亦乐乎。听到唐修妥协,盛亦才忍住笑意,问道:“不知唐门主今夜找小女子所谓何事?”
唐修抬眉,坏坏一笑,道:“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了吗?”
“可以,只是今夜已经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盛亦实话实说道。
可唐修却不管盛亦说什么,扯开话题道:“有没有吃的?”
“没有。”
“有没有可以玩的?”
“有。”有字刚说出口,盛亦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拿出来。”
盛亦乖乖的将她的五子棋拿出来,放在桌上。
“围棋?”唐修鄙夷的看了盛亦一眼。
“五子棋。”刚说出口,盛亦又想抽下自己的嘴巴,说是围棋,唐修可能就会觉得无趣而离开了。
唐修饶有兴趣的看着盛亦,没有说话,眼神却示意盛亦继续说下去。
盛亦将五子棋的玩法和规则跟唐修道了遍,然后两人就下起棋来,直至深夜,盛亦已经忍不住眼皮打架了,可唐修却仍是精神抖擞。若是以前,盛亦是断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与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邪门门主面对面的下棋,还是在深夜里,其实跟唐修接触下来,她发现这个唐修并不是十足的恶人,只是江湖传说把他给魔化了,人人都想杀他,可是人人都害怕他。盛亦想起以前看过的《仙剑三》,里面的魔尊重楼与如今的唐修有些许相似,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人只要到了一定的地位,他就会不快乐,就会寂寞,重楼选择去找飞蓬决斗,而唐修选择挑衅裕龙山庄,在外人看来,他们是邪心难改,实则却是因为太过悲凉的原因才会选择如此做,她相信唐修的本性还是良善的,不然以她如此态度待他,早就被他杀了好几回了。
“唐门主,你究竟是要做什么?这棋也下了,夜也深了,你为何就赖着不走了?”盛亦定定的看着唐修,问道。
“本尊是在等!”唐修拿起一枚棋,慢慢开口道。
“等?”
“你说,若是让外人知道本尊夜夜邂逅慕大小姐,他们会如何看待裕龙山庄?”唐修玩弄着手中的棋子,懒洋洋的说。
原来唐修是存了这个心思,裕龙山庄的大小姐与邪门门主有染,这件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他们能如何做?!
“唐门主既然是这么想的,为何还要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怕是你夜晚邂逅我之事,这世上除了你我二人,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吧?”盛亦嗤之以鼻,“哼,你何不干脆打开门,嚷一声让整个裕龙山庄的人都知道?”
“那样,岂不是错过了很多乐趣!”唐修不紧不慢的说。
“乐趣?你们邪门的人做事不是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吗?还要什么乐趣?”盛亦冷笑道。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寻找乐趣吗?若没有乐趣,谁愿意去当坏人?”唐修对盛亦的态度不以为然,手中把玩着棋,眼睛看着棋盘,寻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盛亦一顿,是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能够快乐吗?脑中突然跳进一个人的影子,徐明辰他脸上虽然经常带着淡淡的笑容,可却不是一个快乐的人,他仿佛总是为他人而活着,他爹叫他如何做,他便如何做,不是因为没主见,而是因为已经懒得去争辩,懒得去争取,一个人连基本的都没有了,除非他是登了仙,否则是何其悲凉,而徐明辰就是属于后者。想到徐明辰,盛亦就一心的悲伤和惋惜,乍一看,徐明辰给人的感觉是如春天般温暖,深入他,才发现他如秋天般寂寥。
“为何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吗?”唐修一脸坏笑的看着盛亦。
盛亦只是抬起眉,静静地看着他,唐修不也是个寂寞的人吗?身为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长青门门主,难道他真的快乐?有的人敬他,有的人畏他,有的人恨他,但是,有人爱他吗?若是有,他就不会半夜三更还出来“闲逛”了。他要挑衅裕龙山庄,何路不选,偏选这条?如此,无非是想找个人与他说说话罢了,而自己正好对上了他的胃口,因为她不怕他,能与之平等的交流,没有半点虚与委蛇,这对唐修而言是特别的。
“本尊说了,别那么看着本尊!”唐修微怒,在盛亦的眼光中,他居然看到了几分怜悯,试问在这世上,何人敢如此?
“罢了,别张口本尊,闭口本尊,你说的不烦,我听着也烦,这里只有你唐修,我盛亦,舍了这重身份,岂不更好?”盛亦淡淡的说。
“哼,本尊是何种身份,你又是何种身份,凭什么敢让本尊与你平等相待?”唐修冷冷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