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表演还继续着,台上的演员们都卖力的表演着一个个高难度动作,使得台下的叫好声不断。秦育悄悄走上前,与慕天桥耳语了一番,慕天桥闻言便带着秦育退了下去。
萧敏看着慕天桥走后,心中有些不乐意了,四个孩子也不知道何时走了开去,现在轮到慕天桥也走了,只剩她一人实在也是无趣,于是,悄悄地跟随着慕天桥而去。
走到书房,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儿了,秦育向外面四处望了望,然后把门轻轻掩上,躲在树后的萧敏顿生疑惑,这么晚了,慕天桥和秦育要商量什么事,难不成是对付长青门的事?因为担心,萧敏悄悄地走至门外,只闻得屋内隐隐的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主人,您怎么可以让亦儿嫁给明辰呢,他们可是……”是徐常初,萧敏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徐常初,他此时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落雁派准备婚事吗?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我如此做只是为了让明辰更名正言顺的为我裕龙山庄所用。”慕天桥慢悠悠的开口道。
“可……”
“徐兄不必担心,如今庄里的大小姐是假的。”秦育笑着说道。
“假的?这个亦儿是假的?那真的亦儿呢?”徐常初难以置信的说。
“哼,说到这个就来气,亦儿被唐修下了毒,如今在清冶道人那儿治疗。”慕天桥忿忿的说。
“哼,这个唐修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书房中的另一个人拍案而起,却原来是陆高羽,“主人,二十年前我们就不应该救他,让他一掌被打死得了,如今反倒狗咬主人了。”
“陆兄莫要气急,如今这唐修并不知道裕龙山庄就是他长青门的幕后主人,所以才会如此嚣张,他唐修就是我们的一个傀儡,随时都可以除去,但不能是现在,主人这二十五年来的大计,这唐修可是关键的一颗棋子。”一旁的秦育开口道。
“难道就任凭他如此嚣张下去?我听我碧落宫探子回报,说那唐修如今正在练一种邪功,若是被他练成,对我们可是不利啊!”陆高羽忧心道,“况且他本是毒王之子,善于用毒,当初我们收了他就是因为这一点,如今他又得到长青门众门徒的崇拜,若他有意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这……”
“你以为我会让他如此轻松地活着?当初我早已想到这点,遂让楚狂在他身上下了蛊,这种蛊极为隐蔽,一般不会轻易发作,所以连唐修自己也不知情。”慕天桥冷冷地说,“他若是敢背叛我,下场可是比死还难受。”
“楚狂?莫非就是那清冶道人的师弟?传说他因偷练禁功而被逐出师门,且此人心术不正,主人你何时与他有了联系?”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常初担忧的说道。
“不错,主人,楚狂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可是比唐修更难控制的人!当年他脱离师门,走投无路,后来逃到了锦南国,据说锦南国之人擅长养蛊,遂那楚狂潜心研究那蛊毒,听说如今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倘若把这种人留在身边,不就等同于是留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啊!”陆高羽也担忧道。
“尔等莫担心,你们以为仅凭楚狂的那点能耐,当初能那么容易的逃到锦南国?我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虽不会以命相报于我,但倘若我有事要他做,他必会义不容辞,况且我让他做的并不损他一丝一毫,反而他还有利可图,他会那么傻不干?哈哈……”慕天桥捋了捋胡子,道。
里面的慕天桥说着得意,外面萧敏听着却不停地打着寒战,她只觉得脑袋一个霹雳,头昏脑胀,后来他们讲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踉踉跄跄的走在园中,周围虽都点着了灯笼,但萧敏从未觉得这条路如今天般黑暗,她看不清前方,好像一个不慎就会狠狠地栽下去。原本只是担心才会站在门外偷听,却原来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长青门的幕后神秘力量不是别人,正是被武林称为正义之庄的裕龙山庄。什么大计,什么楚狂,慕天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会不会也只是你大计中的一枚棋子?
许是昨晚与徐明辰聊得太晚,今天早晨起来时头有些胀痛,胸口闷闷的,眼皮也一直跳动,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推开窗,才发现屋外下起了丝丝秋雨,雨不大,却有着说不出的寂寞和惆怅。小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洗脸水却已经放在了桌上,每天这个时候那丫头应该笑盈盈的在屋里晃悠才对。盛亦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前,管他什么事呢,小玉可是活生生的人,自己也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啊!正打算洗脸,小玉推门冲了进来。
盛亦背对着小玉,笑着说道:“小玉,你还真不经念叨,刚刚还在想你去哪了呢,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见小玉没有说话,盛亦好奇的转过身来,却看到小玉满脸的泪水,原本水灵灵的眼睛此时已经肿的像核桃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盛亦敛了笑意,警觉的问道。
“夫人……夫人没了。”小玉已然泣不成声。
“哐啷当”一声,桌上的盆掉到了地上,溅了盛亦一身湿,盛亦呆呆的看着小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怎么会?昨晚还很高兴的一起看表演呢,今天怎么说没就没了?倘若她知道昨晚是她最后一次陪着萧敏,打死她也不会先行一步离开。盛亦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浑身瑟瑟发抖。
“小姐,小姐,若是难过,您,您就哭出来,别吓坏小玉啊!”小玉跑上前抱住盛亦,哭道。
盛亦茫然的抓住小玉的手,说道:“快,快带我去我娘那儿,快!”
几乎是靠小玉扶着才到萧敏院中的,远远地就听到哭声从萧敏房里传来,盛亦心中一顿,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房里已经挤满了人,丫头们都哭成了一片,慕翎凡和萧云落跪在床头,慕天桥则呆呆的坐在一边,口中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看到盛亦进来,徐明辰赶紧上来扶住她,将她带到床前。盛亦呆呆的看着萧敏,萧敏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腹上,穿着一套华丽的锦服,头发披散铺满半张床,脸色与常人相差不多,甚至还有淡淡的红晕,只是已无了光彩,眼角却有淡淡的泪痕。盛亦“扑通”一下跪倒在床头,没有吭声,只是呆呆的看着萧敏,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萧敏这个样子像是睡着了,哪里如小玉所说那般?娘,盛亦心里低低的唤了一声,她来这里多少日子,这声“娘”就唤了多少日子,她虽不是慕圣亦,但这句“娘”她是叫得真心实意。萧敏待她如亲生,从没有为难过她,想起当日萧敏试探自己是否对慕翎凡有心,又想起萧敏哭着求慕天桥放过自己,哪件事萧敏不是在为她着想?不知不觉间,盛亦已经将萧敏当亲生母亲看待。只是那张能绽放温暖人心的笑容的脸此时已经没了温度,她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慈祥的唤她一声“亦儿”了。亦儿,倘若慕圣亦得知这个消息会如何,就连她这个假女儿都痛的心如刀割,慕圣亦该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