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与蓝衣公子离开,就听一阵凌乱脚步声儿,转眼看见珞轻满脸惊慌地朝这边跑来,我一怔,杵在那了。他不是去谈生意了吗?还留话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怎么会……瞥眼又看到紧跟珞轻的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我才明白过来,是张迁通知他的。正揣测,珞轻已在我面前站定,他急促地喘息着,清瘦的脸颊布满了汗水,眼睛却不断地打量我,“没事就好。”他粗喘说了句,这才抬起袖子摸汗。
我心中一震,他是检查我是否受伤!“珞轻,我……”我想说点什么,发出的声音却那样的嘶哑,不禁噤了声。
我以为他会劝止我,岂料他咽了口唾沫,“既然是你想去,就去吧!”他掠过我凝了我身侧的人一眼,话还是对我说的:“早去早回!我等你!”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走到巷口,就见一辆马车已准备在那儿。见我们过来,车夫伶俐地摆放脚踏,蓝衣公子看也不看,一个纵身就跳上马车,又伸手把我拉上马车。这是我第二次坐马车,不过车内装饰竟比薛太医的还有富丽,紫檀木的窗棂案,薄如蝉翼的窗帘,就连地毯都是紫色羊绒的,我不禁暗自猜测起马车主人的身份来。
马车一路四通八达,一直将我带到一间屋子里。屋内十分精致,除了上好的家什,就连屋顶的紫色板木上都镌刻着一幅幅小画儿,山川、仕女、花草鱼鸟等等不胜枚举,每样都构思巧妙,栩栩如生。这屋子主人还真是会享福,只需抬个头便能将万种风情尽收眼底,我不禁连连感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正看着一幅拈花戏鱼的仕女图琢磨着,外面一阵脚步响,接着就传来门扇被推开的声音,心里一怔,回头看去,一位珠围翠绕、锦衣华服的妇人在两个素衣丫鬟的搀扶下迤逦而进,她就是蓝衣公子口里的“主人”?可玉佩分明是容晓的……心头一激灵,她该不会是容晓的娘亲吧?!我偷偷抬眼望去,她眉宇间虽已有些老态,但仪容依旧华美绝伦,气质更是说不出的雍容优雅。只是,与容晓一点都不像。恍惚间,她已走到了我面前,我一惊,迅速地垂下头,却见她足下似是顿了顿,又施施然地向前行去。
她偏身在圆桌一侧坐下。随后的丫鬟立即上前把茶盘搁在桌上,取出一只精巧的白玉茶杯,斟满茶,双手捧着茶恭恭敬敬地端到她面前,就赶紧弯身退了下去。一连串的动作,我却只听到了轻微的水声儿。
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拿盖子撇茶叶沫子,淡漠地啜饮着,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而我不敢冒然开口,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与她沉默地对峙着,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半响,她搁下茶杯,“你想过我请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咽了口干沫,走上前端正地福下身,平稳地回答:“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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