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服侍沙粒躺下,明显的看出侍女的眼里有歧视,才不去在意那些,女人间没有利益冲突时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感觉别人比自己活得好点,立马就失衡,衍生出裂变的产物嫉妒这个怪胎。
沙粒躺在柔软的床上,回想桃花园的瞬间,突然觉得看不清慕容夫是怎样一个人,让人琢磨不透。
要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根本不需要去想别人的感受,会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只会以自我为中心。
而慕容夫似乎不是这样一个人,尽管安排手下羞辱沙粒,逼迫沙粒自己来到芙蓉居找小王爷,但又像在玩游戏,难道慕容夫真的很在乎他爱的女人的感受么?
那么他制造了那么多的深宫怨妇,难道只是小王爷必须的霸气需要?
这似乎又互相矛盾。
沙粒实在想不明白,在床上使劲挥舞了一下手臂,试图把所有困扰挥走。
可怎么也无法入睡,趴在床上,下巴支在手背上,眼睛骨碌转了一下,觉得应该立刻离开芙蓉居,和小王爷近在咫尺,随时会招来危险也难预料。
抬起上身倾听了一下居室的动静,万籁俱静。侍女们都睡下了,小王爷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沙粒不再犹豫,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悄悄溜下床,穿好自己的布鞋,蹑手蹑脚的往楼道走去,眼睛耳朵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
惨淡的星月之光给沙粒照亮了溜走的路,而楼道处正好没有一丝光线,在沙粒把着楼梯一步一步摸索着往下挪的时候,身后突兀的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惊得沙粒浑身哆嗦,手心都是汗。
“要走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走,你喜欢偷偷摸摸吗?”
沙粒的脊背悚然,慢慢转身,看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露天亭台,背对着沙粒,负手远眺夜色的迷离。
听声音就知道是慕容夫,这一晚不睡觉站在这里吃风吸露?真有好兴致!背影看过去无限的落寞,居然这么晚了还没睡觉,难道想等自己睡着了偷偷那个吗?
这么猜测让沙粒心惊胆战,还好自己有警觉,不然想保全自己真是一句笑谈。
沙粒无限忐忑的站住。
“我想我该回到我的身份该在的地方了,欠你银子,不想再欠你人情。”
慕容夫转身,倚栏而立。
“过来,我们说会儿话。”
沙粒突然好奇,这个高高在上的小王爷很孤独,声音里透着无奈和落寞,什么都拥有了,还会空虚吗?
不自然的走过去,站在离慕容夫三米的地方停下,似乎这个距离和慕容夫是恰当的。
慕容夫看着沙粒局促的样子,坐在一把藤椅上,一指对面的藤椅。
“过来坐下,我吃不了你。”
沙粒还是没法放松自己,脑子里晃过桃园的瞬间,怀疑慕容夫在这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做出更荒谬的事来。再有,自己抡了慕容夫一耳光,难免没有报复之心,有点忐忑。
“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慕容夫有点不耐烦,声音高了一点。
“叫你坐下就坐下,我不想和站着的奴婢说话。”
沙粒突然也觉得自己担心过于,小王爷如想有非分之想在沙粒躺床上就进行了,何必在这露天亭台,难道做那些不齿的事还要当着老天的面?暗自宽慰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坐在慕容夫的对面藤椅里。
慕容夫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给沙粒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给沙粒推在面前。
“有时真羡慕你,有自主的自由。”
沙粒惊讶的看向慕容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小王爷真会无病呻吟。
慕容夫继续他的话,端着茶杯也不喝水,像在思考什么。
“来到这人世,生活就被按部就班的安排好了,没有自主,没有自由的思想,一切都得把家族考虑在前,甚至连个可以说真话的知己都没有,这种生活你能想象吗?”
沙粒很震惊慕容夫会跟自己说出这类话来,自己不过是慕容夫府里众多奴仆中的一个罢了,不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慕容夫似乎并不在意沙粒一言不发,端着茶杯挨近自己的嘴边,迟疑的吸了一口茶水,缓缓的放下杯子,眼睛看向远方,声音有些深邃的幽幽。
“娘亲早早就走了,永远有学不完的功课,还得练功,学着管理族事。”
慕容夫停顿不说了,呆呆的看着远方,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沙粒明白了,慕容夫的内心真的很孤独,并没有为族类牺牲自己所有的使命感,从小王爷的身份里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能找自己倾吐心声,不过是心理憋闷,只是当着一个有听觉的人的面缓解心理压力。
很好理解,自己只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哑巴听众。
慕容夫看了一眼沙粒,朦胧的夜色看不见眼里的风光,只是感觉有些温度。
“不知道怎么啦?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像一朵芙蓉花,即娇媚又野性的芙蓉。好像很早就认识你,很熟悉。”
“去睡吧,明早天亮后再走。”
沙粒还是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想劝慰慕容夫几句,终究没能说出口。
瞟了一眼慕容夫站起身,想起洗衣房不远的平房闹鬼,也觉得怕怕的。
就在沙粒转身离开桌边,慕容夫一把拉住沙粒的手,虽看不清慕容夫眼里的神情,沙粒能感觉到慕容夫的蠢蠢欲动。
赶紧从慕容夫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刚刚对慕容夫稍微有点好感的心,瞬间慌乱。
“你为什么这么倔强?”
沙粒听着慕容夫的话,没有回答,毅然的走向楼梯口,要回洗衣房。
慕容夫几步跑到沙粒的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沙粒。
“别走,留下吧。”
沙粒竭力挣脱慕容夫,而慕容夫死死的抱住不松手。
“你说过从不勉强女人。”
慕容夫怔了瞬间,好像在回忆自己说过这话吗?好像是说过,一下松开沙粒的身体。
沙粒赶紧扶住楼梯扶手摸索着下楼,慕容夫挫败的在楼梯口呆愣,快速的走动着。
摸到楼下,沙粒被黑暗包围,恐惧感迅速满眼全身,冲动原来真是魔鬼,退回去似乎也不可能,只能循着朦胧的夜色摸回洗衣房了,脑子里越害怕越会去想那些令人恐惧的事。
那殉情的一对冤魂会等在洗衣房附近吗?
沙粒满身冷汗了,一个劲祈祷什么事都不会有,可怕什么来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