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宇快速的询问,沙粒的惊异开始扩张,眼神飘忽了一下,故作镇静的回答孔凡宇。
“是的,他救了我两次命,我欠他的。”
但没说还欠小王爷慕容夫一千两银子的赎身钱,挣脱孔凡宇搭在肩头的手,看着孔凡宇等着听她回答的神态,想笑却又忍住。
孔凡宇嘻哈的脸上有了点严肃的色彩,瞟了眼沙粒,看向头顶的天。
“没多少人,两三百人。不过都是些训练有素可以打仗的精壮男人,我可以调出一百人来替你做那一件事,得留一拨人守营地,山寨不能没人看守。这事得慢慢寻思一下,你得让那个人知道你替他扫平了纷争,这样你就不欠他什么了。”
孔凡宇的话让沙粒的思绪一下拉开了想象的空间,那样就能不去荣王府当小妾了,可接下来不就与强盗为伍,沦为压寨夫人,鼻翼一抽“吸”的一声,沙粒的心寒噤不止。看向孔凡宇,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将会和这个人捆绑在一起,在动荡中苟且偷生。
突然感慨,这个人还不如小王爷有绅士风度呢,难道必须走一程算一程么?
沉闷了会儿,沙粒脑子里晃悠着芙蓉居,洗衣房,死人房,空弥山的道观,何处才是自己的落脚点?
看着孔凡宇,更是觉得这人太不靠谱,明明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孔凡宇此刻都会满口应承,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但你得发誓不许强迫我!?”
孔凡宇盯着沙粒,见这丫头沉闷了半天,脑子里原来在担心这个,立刻舒爽的笑了,这丫头真是单纯得可爱,拍着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说。
“哈哈哈,担心这个啊!放心吧,这世道不怎么样,但只要你的手够长,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孔凡宇虽家破人亡,孤身闯荡江湖,倒也不是个龌龊的小人,强迫女人的队伍里是绝对没有我的。”
沙粒对孔凡宇的话多少有点心安,瞪着孔凡宇狠狠的说。
“如果你强迫,我死也不从!请你记住!”
孔凡宇见沙粒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心里暗自先凉了一截,这要真去帮了忙,别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这么想着,眼睛移向沙粒姣好的脸再也挪不开那对如珍珠般的眸子,被深深被吸,如磁石。
那对眸子里肯定柔情不尽,即便陷入里面被柔情蹂躏万劫不复也甘愿。
转念一想,这辈子杀生不少,权当做一回好事,抵消一件杀生罪得了。
“信不过我?放心吧,我会继续教你武功,如果你去了我的山庄,晚上你睡觉身边放着剔骨刀好了,我们先以兄妹相称,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拜堂成亲,这样总成了吧?”
不知为什么,沙粒就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点像奔赴刑场般心里不是滋味。
孔凡宇说话的口气怎么和小王爷一个强调?小王爷似乎在自己的固执下做到了,可这孔凡宇不会那么善良。
一阵缄默。
孔凡宇看沙粒没有话了,以为这事就定了,一高兴来拉沙粒的手,被沙粒打开挨近的手,沙粒用鼻音“哼”了一声,孔凡宇讪讪的笑着,好像也明白自己太过心急了。
“走吧,下山去找那个人。”
“那个人叫慕容夫,总那个人那个人的,腻味!都有代号的嘛!你不叫孔凡宇的么?!”
不满孔凡宇的称呼,斜睨了孔凡宇一眼,沙粒说完随孔凡宇跑下山,来到孔凡宇存放马的地方,原来孔凡宇不是一个人来空弥山,还有两个随从,都是着蓝色两截短衣打扮,看上去干洒利索,长相很平常,丢人堆找不着的那一类,见到孔凡宇后恭敬的抱拳喊。
“老大。”
孔凡宇只是“嗯”了一声,俨然不像在沙粒面前的嬉皮士脸孔,还真透着那么点老大的派头,看得沙粒嘴一撇,暗自好笑,看这孔凡宇当强盗还蛮得瑟。
一看见马,沙粒又开始头疼。
孔凡宇注意到沙粒的皱眉,猜想沙粒不会骑马,看来得和她骑一匹马了,嘴角泛起了偷香窃喜的坏笑。
“坐前面还是后面?”
沙粒见孔凡宇猜出自己不会骑马,还有不太正常的笑,心里老大的不爽和不服气,可这会儿不会还是不会,只能委屈自己和孔凡宇同骑一匹马了。想到和慕容夫同骑一匹马坐的前面,老是被慕容夫的男人气息骚扰,有些心慌意乱定力好像很欠缺,这会儿孔凡宇问到这个问题,毫不含糊的回答。
“后面。”
孔凡宇无声的笑了,自己先踏上马蹬上了马,弯身把手伸给沙粒。
沙粒抓住孔凡宇的手,孔凡宇手一提沙粒就上了马,几个人立刻纵马往荣王府奔去,沙粒经过半年多的修炼武功,身体的平衡度有了明显的改善,不再害怕马上的颠簸,虽然还是双手后反着抓紧坐下的马鞍,眼睛却是睁着看沿路的风光,强劲的风也没能阻挡,眯着眼也要看,沙粒的心跟着马飞跃,竭力使自己身体不挨孔凡宇。
孔凡宇的坏念头落了空,在马上并没占到沙粒的一点便宜,有些懊恼。
绕过一段广阔的平原地带,荣王府那一大片房宅,青砖碧瓦的就在眼前了,沙粒伸出手指指着离芙蓉居近点的偏门。
到了门前,几个人下马等在门外,沙粒去敲开了门,门里的侍卫认得沙粒,沙粒所以要从这里进门,怕从其它门进去没人认得她而堵在门口,那将是很尴尬的事。
“小王爷在哪里?麻烦你去找他回来一趟,就说沙粒回来有重要事跟他说,这事急,你马上去禀告,我就在芙蓉居等着。”
等那侍卫跑去找小王爷,为了不太显眼,沙粒让孔凡宇和他的两个随从先进了芙蓉居,就坐于楼下的待客室,侍女给他们上了茶水。孔凡宇的两个随从盯着侍女看,就像禁锢得太久没见过女人的男人,看得那个侍女满脸的疑惑,这些人把荣王府当烟花柳巷了吗?真没品!看向门口的沙粒,心里揣摩这沙粒领来的这是啥人?怎么这么盯着看人,把人都能吃了。
孔凡宇瞟见随从的神态并没指责,只是站了起来,走到待客室的窗前,双手撑在窗台,放眼看院子里怒放着的芙蓉花真是心旷神怡,空气里都是满满的花香。
心里却不平静的起伏着,这沙粒待在这里可比那压寨夫人滋润多了,这里的生存环境和荒山野林的环境不言而喻,那天那个慕容夫来道观看沙粒,明显看出那小子爱慕着沙粒,而沙粒身边的花朵儿爱慕着慕容夫,等会儿要说的事肯定成不了,即便是来援助他们的,但要的是慕容夫舍弃沙粒,这事玄!
孔凡宇扭头看着门口张望的沙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沙粒此刻心里也不平静,也在担心慕容夫不一定领情她为他做的一切。脑子里晃过慕容夫守在自己的床前,一守就是一夜,那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不愿做小王爷,可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小王爷。慕容夫的悲喜变得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家族的荣衰,小王爷这个称号所必须的尊严。
在那一刹,沙粒居然站在慕容夫的立场,看着屋外的花圃,自己都惊诧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