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感恩我没有赶尽杀绝吧。”
“哼!你杀得了吗?”
“再让我看见肖煞这个孽畜,你们都得死!”
“撤!”
对话声在一片肃穆得如寒冰的氛围里结束。
一切静得如夜色的苍穹,沙粒听着来自地面的只言片语,那霸气的男声无疑是老王爷,居然亲自率众前来搜索,沙粒内心一阵寒颤,缩身洞穴的石壁冰冷无比。
女声无疑就是肖煞的娘亲。
从老王爷记恨的口气里听到了“孽畜”一词,沙粒明白了,原来肖煞是老王爷的侧王妃和姓肖的男子生的孩子,怪不得肖煞会出走荣王府。
但肖煞的娘亲干嘛不随肖煞离去?还守在这冰冷的荣王府定然有隐衷。
沙粒彻底松弛了下来,至少暂时安全了。
一下心定神安,很快沙粒躺下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肖煞的娘亲都没有出现,只是石板被掀开用绳索放下一碗吃的,石板又盖上了。
白天的洞穴看得很清楚,光束里的空气如烟般冉冉,或许是习惯了黑暗,沙粒吃着碗里的蒸馍和肉,寻思肖煞的娘亲怎么不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很想知道肖煞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这一待洞穴里又慢慢黯然无光,沙粒知道天黑了下来,不觉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心里焦急却也很无奈,只得等待。
等待此次事件过去,等待肖煞的到来。
沙粒坐在褥子上背靠石壁,面前一片漆黑,却能看见自己的心很亮,肖煞搂抱着自己腾飞在悬崖峭壁间,空气里弥漫着清香,那是植物和野花散发出来令人舒畅的气息。
甚至看到那一片湖泊,肖煞正抓着一尾鱼把头冒出湖面,对着岸边的沙粒笑得开心极了。
沙粒拿右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呀”真疼!
原来只是一个梦。
瞬间清醒,泪水却不争气的溢出眼眶,心底腾升起一股无边的愤怒,都是人,那些人凭什么掌控着对别人的生杀大权?可怜的花朵儿,可怜的冷宫侧妃们。
愤慨一阵子,沙粒双拳握得生疼,慢慢松开拳头,深呼吸几次后慢慢又恢复了正常的平和。
知足吧,这里比死人房强了一百倍,还有吃的,还有等待的希望。
自我宽慰好多了,沙粒闭上眼睛,反正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沙粒,沙粒”的叫声,是那么的熟悉,那是梦里曾有的声音。
是肖煞!
沙粒一头翻起来,再仔细的听。
“沙粒。。。。。。”
不光有叫声还听见头顶的石板被掀开,从上跳下一个身影,沙粒赶紧闪开,害怕跳下来的人踩在自己身上,沙粒抑制不住激动,声音都有些颤音的问。
“是肖煞吗?”
一股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嗅觉,毋庸置疑是肖煞。
“肖煞!”
沙粒沿着气息扑向肖煞,肖煞抱住沙粒,很紧,很怕稍一松手沙粒又没了影踪。
“呜呜。。。。。。肖煞,我以为你被狼群带走了。那天早上,我叫你了好久,害怕极了,我拼命的跑啊跑啊,终于跑出了那片森林。你去了哪里?怎么不让我知道?”
“沙粒,我也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那晚我接到鹰送来的纸条,我娘亲病了,心想等我赶回来你可能还在睡觉,看你睡得那么香甜不忍叫醒你,可看到我娘亲才明白赶不回去了。娘亲焦虑加风寒,等到娘亲的病稍好些已是几天后,我赶回树屋不见了你,立刻跑到永和镇找你,问铁匠师傅你去了哪儿?那铁匠师傅喝得烂醉如泥,见到我就大打出手,我赶紧跑掉,心想等那铁匠师傅酒醒了再问问你的去向。等我再去铁匠铺找你,门锁着,问邻居,邻居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只是说你和你娘亲都是可怜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沙粒听着肖煞的解释,更加悲喜交加,哽咽的说。
“我是被我爹卖到了这荣王府,是小王爷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来当他小妾,我不答应,当了这府里的洗衣女。小王爷没有勉强我,可老王爷看见我后立刻就要我当他的侧王妃,这才逃跑来到这里,恳求你娘亲收留,我要在这里等你。我是无意间和瑞琪格格偷偷来这园子玩,看见你和你娘亲,当时身边有瑞琪,她的脚踝伤了,不敢叫你,怕惹来没必要的麻烦。你怎么来得这么快的?”
“我养了只鹰,可以和我娘亲有信息来往,是娘亲告之我你在等我。小王爷?是慕容夫么?”
“对,就是慕容夫,不算是坏人。带我走吧,肖煞?把你娘亲也带走,这荣王府是穷人的地狱,没有人的尊严。”
“我们相逢了就不会再分开,不要着急再等等,等夜深了我们就出发去树屋。”
“你娘亲呢?”
肖煞沉闷了会儿,抚摸着沙粒的头发,嗅着沙粒身上的淡淡香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娘亲死也不离开这里,就在这里,在这洞穴,娘亲生下了我,但我的爹爹不是老王爷,我甚至没见过爹爹。娘亲要在这里等爹爹,怎么说都不离开这里。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我爹爹还是没有出现。”
“哦,原来是这样。”
沙粒感慨肖煞娘亲的痴情,心底升起对肖煞娘亲的由衷敬意。那淡淡的幽香,出尘的气韵岂是老王爷那种鲁夫所配拥有的。
黑暗中,肖煞拉着沙粒坐在了褥子上,从背后取出一只烤野兔,撕下肉来让沙粒摸黑吃了。
“你爹爹为什么会卖了你?你娘亲已经走了,父女俩该相依为命才是。”
沙粒因为肖煞的到来胃口大开,几乎把整只烤野兔吃了个精光,吃饱了这才回答肖煞的质疑。
“那铁匠铺的爹爹好像不是我的亲爹爹,听我娘亲说,爹爹一喝醉酒就打人,记得被打的时候听见爹爹骂我‘小贱种’,那时我就怀疑打我的不是我的亲爹爹。还没来得及问娘亲,娘亲就匆匆撒手人寰永远的离开了。”
说出这段文字,沙粒的心在痛,为娘亲也为自己的生世之谜。如同肖煞,出生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爹爹是谁?是否还在人世。
沙粒突然想到肖煞的娘亲,难道要守在这里一辈子?
“如果。。。。。。如果你爹爹一直不出现,你娘亲就要在这里守一辈子吗?”
肖煞拉着沙粒的手,有些无奈。
“嗯。”
“那你询问过你娘亲,你亲爹爹是怎样的一个人?”
“没有,娘亲会很难过。”
“我的意思是,你爹爹肯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人,询问一下长相什么的,你可以在江湖中寻找。不然你娘亲独自守在这冰冷的荣王府度日如年啊。”
肖煞没说话,就听见头顶的石板被掀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