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十几米远,迎面而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建设局局长张行。
是张行而不是张衡,张衡是滨海县委书记,跟眼前这个张行沒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这个张行曾是向天亮的冤家对头,他在市建设局工作时的第三任局长。
在建设局时,向天亮小泥鳅作大浪,与张行明争暗斗过。
算起來向天亮赢了,因为他还有自己的势力存在于建设局。
但向天亮也输了,因为他被调离了建设局。
这大半年來,张行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而他彻底投靠了市长高尧,向天亮是知道的。
不能让张行看到自己,这是向天亮看见张行后的第一个反应。
好在张行的走路,是典型的“低头捡钱”,向天亮看到他时,他还來不及看见向天亮。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生生收脚,身体往后退,退回到转弯的另一边。
张行仍然闷头而來,似乎沒有发觉向天亮的存在。
向天亮又是一怔,猛然想起,张行和余胜春都是高尧市长的人,张行很可能是來找余胜春的。
想到这一点,向天亮转身撒腿就跑。
通过巷子的另一个出口,向天亮一口气跑到了奔驰车边。
几分钟后,向天亮驾车向市郊驶去。
市党校位于城乡结合部,向天亮要赶到那里,求证一下余胜春说的那句话,昨天下午四点带头的三位数,找起來相当的容易。
不用三分钟,向天亮就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记录纸上清晰的记着,昨天下午四点四十九分三十七秒,号码为五三零零一的电话,向京城打出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号码为七位数,二三三一xxx,通话时间长达七分二十一秒。
向天亮:“老王,你们的电话号码是五位数的吗。”
王三立:“对,是五位数,五三是市电讯局分配给我们学校交换机的固定代码,后三位数是我们自编的,分配给校内每一台电话。”
向天亮:“五三零零一是哪一台电话。”
王三立:“五三零零一……是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啊。”
向天亮:“校长,是哪位校长,是常务副校长马隆其吗。”
王三立:“不是,是方校长。”
向天亮:“方校长,哪个方校长啊。”
王三立:“你不知道,市党校校长是由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兼任的。”
向天亮:“噢……是方副书记啊,他在这里也有专门的办公室吗。”
王三立:“当然有了,她主管党群工作,又兼任市党校校长,每周要來一到两天,有个专门的办公室不算过吧。”
向天亮:“嗯……方副书记昨天在你们党校吧。”
王三立:“是啊。”
向天亮:“他什么时候來的,什么时候走的。”
王三立:“咦……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沒什么意思,随便问问。”
王三立:“你小子……在玩什么猫腻啊。”
向天亮:“老王,我现在很严肃。”
王三立:“你等等,你等等……”
向天亮:“……”
王三立:“你在调查,调查……”
向天亮:“我在奉命调查乔安平自杀事件。”
王三立:“可是……跟方副书记有什么关系吗。”
向天亮:“王三立同志,你不该问你不该知道的问題。”
王三立:“小向,我也有我要遵守的纪律。”
向天亮:“面对乔安平的死亡,你的纪律就是狗屁。”
王三立:“一定,一定要回答吗。”
向天亮:“一定。”
王三立:“那,那你能替我保密吗。”
向天亮:“你就当我沒來过,我就当你沒说过。”
王三立:“好吧……方副书记是昨天下午两点半來的,离开的时候是五点左右。”
向天亮:“昨天下午四点三十分到五点整,方副书记在什么地方。”
王三立:“在他的办公室里。”
向天亮:“他一个人待着吗。”
王三立:“是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王三立:“他的办公室就在我办公室的隔壁。”
向天亮:“乔安平自杀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到你们党校的。”
王三立:“大概,大概在四点四十分,市府办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找方副书记的电话。”
向天亮:“你马上告诉方副书记了。”
王三立:“是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王三立:“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老王,你提供了一条非常非常重要的证据。”
王三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