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明忆楼的生意红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今儿上这儿来喝酒的人特别多。那个被苏诺称为花姐的女子堂前堂后进进出出地忙活着。
“那个,花……”
“白公子,你醒啦。”还没等我开口,那个花掌柜的就注意到我了,一脸笑意问道。
“嗯”顺着楼梯走下来,没走一步都觉着这楼下这些食客的眼神充满敌意,让人后脊发凉!“那个,掌柜的……”急忙走到花姐身旁轻声道。
“白公子您先坐啊,我这儿现在有点儿忙,先坐啊!”花姐把我往身旁的一张桌子旁一按,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哎呀,掌柜的,哥舒……”起身追过去,想要拦住这个花掌柜,心道我这儿就那么一句话要问,您就挪那么几十秒出来行吗?
“白公子,我马上就来您先坐着啊。”掌柜的这回头也没回地又把我给按在座位上了。我晕,您这儿要急死我啊!
“花姐,哥舒姑娘在哪儿?”挺身上前堵住她的去路,心想你有本事再把我按座位上试试。
“哥舒姑娘,她今儿下午出去了,至于去哪儿了,这我也不知道。”花掌柜一脸急迫,说罢推开我又去招呼生意。
“白公子你去城西看看吧,今儿我看见大掌柜的出门是往城西走的。”一旁的小二好心跑来,说罢匆匆进了厨房。
“城西,谢了小二哥。”离开明忆楼撒腿往城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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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轻功,边跑边看,可这一路上连哥舒烟缈的影子都没见到。
在西城门绕了三圈,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找守城门的士兵打听了打听,似乎下午还真有那么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出了城。据说这西城外就是落辉城看夕阳的最佳去处——映崖。
心中暗想;哥舒烟缈不会自个儿无聊跑去看夕阳吧,况且现在那太阳还挂在那天上离那山还有那么一段距离,要想看夕阳这也去得太早了点儿。转念又想,算了,咱管她出来干啥呢,总之咱先出城找找,是不是她还得找到再说。
疾步出了落辉城,顺着官道一路小跑,按着守城门的士兵大哥所说,顺着这山道跑到顶就是映崖。太阳开始渐渐向远方的山顶移动,趁着那夕阳还没落到山上,终于跑到了映崖之巅。
映崖上荒草丛生,杂草中间,一块巨大的石碑突兀地立着,石碑上的“映崖”二字在夕阳的余辉中显得格外突出。
在映崖上来回搜寻,始终未能见到那个白色清影,只得哀叹她没在这儿,费力白跑了一趟。正准备转身下山,突然从山路上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
“师妹跟我回去吧。”
“放手,谁是你师妹,你师妹早在十几年前他当年抛弃我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有的只有哥舒烟缈。”哥舒烟渺怒喝道。
天呐,她还真上这儿来了,不知和她说话的是谁?竟能让哥舒烟渺如此愤怒。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脑里也管不了太多,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好歹也是你爹啊,你总不可能看着他独自终老无人送终吧。”那人着急道。
“哼,他死了不是还有你们这群徒儿吗?既然当初他选择了要他的武学要他的门派要他的徒弟,如今他就别想再要她的女儿。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哥舒烟渺冷声说道。
“师妹。”那人哀叹一声,紧接着便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心中暗想;不会吧,就这么走了?
刚想闪身出去,就听见有人上来的声音。探头出去看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哥舒烟缈。
心中一惊;这么说刚才还真是她,但和她说话的那又是谁?方才隔得太远,没怎么听清那人的声音。
只见哥舒烟缈站在映崖边,白色的纱衣被夕阳的余辉染成金红一片,呆呆趴在草丛里看着那个倩丽的背影出神,突然身旁的草丛里有了动静,扒开一看。顿时惊叫出声:“啊,有蛇。”吓得一个起身,往外跳出四五米远。再回头看看,哥舒小美人正回头看着我呢。心中哀怨道:完了,这下啥形象都没了。
“师姐,有蛇~~~~~”说话间眼睛还得时不时往那草丛里瞟一瞟,心里不断哀求道;那蛇啊,你已经害我丢掉我的光辉形象了,你就不要再出来吓我了啊,否则,否则我发起狂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哦!
哥舒烟缈看看我,又偏过头去看看我身后的草丛,最后还是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这脸上温度顿时就蹭蹭蹭上去了。
哥舒烟缈止住笑意,走到我面前,轻轻抬起右手,从我的头上拿下一根杂草。在她抬手那一瞬间,袖中的暗香也扑面而来,温柔的动作,和那张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心跳突然反常加速,两颊上,那温度我估计都可以煮火锅了。
“一条蛇而已,让你这么怕,脸这么红?”哥舒烟缈看看手中的杂草,又微笑地看着我问道。
“额,不是,这大概是让太阳给晒的!”有些尴尬道。
“是吗?”哥舒烟渺脸上摆明了“不信”二字。
“嗯!”再仔细打量了打量她的脸,眼眶中那点点反着光芒的,分明就是未干的泪水,她刚才哭了?
“小逸,你刚才一直在这儿?”哥舒烟渺回眸问道。
“嗯。”呆呆点头。
“那你……”哥舒烟欲言又止。
“我都听到了,放心师姐那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去问。只是我舍不得看你流泪,所以不要哭。”我用袖子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哥舒烟渺的身体明显一僵,但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在我怀里。
“师姐,太阳落山了。”指着远方山头道。
哥舒烟缈愣了一下,从我怀里出来,转身,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向远方。
远处的天空已是一片凄艳的红色,仿佛有人在云端放了一把火,大火蔓延了整个天空。阳光洒在映崖上,整个山崖上也成了一片金红相映的景象。
霞光照在哥舒烟渺素白的纱裙上,镀上一层金色。
“小逸喜欢着景致?”哥舒烟渺轻问道。
“是啊,这夕阳融进云的怀抱,羞涩而又妩媚,也只有在落辉才有这般美丽的落日。”
“这里的夕阳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景。”哥舒烟缈回首对我说道:“难怪小逸会喜欢!”转身,继续去欣赏夕阳。
当夕阳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变幻成暗云远去,我和哥舒烟渺才慢慢从山崖下来。回到城门外才发现,城门早就关了。暗道:这下完了,我可是分文未带就出门了,这荒郊野外的,这大晚上不会是要我俩露宿郊外吧。
“师姐,你看现在这……”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哥舒烟渺。
“看来今晚是进不了城了。咱在这周围看看有没有那间客栈可以住。”哥舒烟渺说罢迈步准备去寻找客栈。
“师姐,可我身上没带钱,咱就算找着了客栈咱也住不成啊!”
哥舒烟缈回头看了我一眼,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袋扔了过来。打开一看,天啊,这袋子里不仅装了一大堆散碎银两,重要的是那么一小个袋子里还装了一锭金子。睁大眼睛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再看看哥舒烟缈,她竟然已经转身走出一段路了。
“还不快跟上来。”见我呆在那儿半天没动静,哥舒烟缈忍不住开口道。
“哦……”把钱袋收好,追上去。
在城郊绕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间客栈,向掌柜的一问,结果只剩一间房了。楞了愣,脑海中一片混乱:这怎么办,难道要我和哥舒烟渺住一间房?上苍啊,你这是存心整我还是考验我呢?(恶搞的天外传音:“我这是给你制造机会好不好,自己好好把握啊!”)
再看看这附近也没其他客栈了,看来今儿晚是注定得住这儿了 。哥舒烟缈找掌柜的问过房间后上了楼,我也在后面跟着,走进了天字号房间的最后一间。
打发小二离开后,轻轻把门给关上。
“对了,小逸你怎么在那儿?不会是专门去看夕阳的吧?”哥舒烟渺问道。
哦,对了差点儿吧正事给忘了。
“我是出来找师姐你的!”低着头回道。
“找我?什么事儿?”
“师姐,你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明忆楼的掌柜的了?”好奇道。
“就这事儿?我还说是什么大事儿呢!”哥舒烟渺轻笑。
“恩!再怎么说,明忆楼那么一大个店,一夜易主也得要花很大价钱吧!”
“一夜易主?明忆楼是我出钱开的,只不过是交给花姐打理,而我做个甩手掌柜,算不得是一夜易主吧,而且开这明忆楼当初也没花多少钱,多亏了花姐,生意竟能做得这么红火。”哥舒烟缈轻描淡写地说着,而我则听得瞠目结舌。没花多少钱,要知道,这明忆楼比明月楼还大那么些,一个明月楼就几乎要了我所有的家当,这明忆楼还不得好几万两才买的下,哥舒烟缈竟然说没花多少钱?
“那时你不见了,我们一时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你,为了打探消息,我们决定在沿途开几家店收集些消息,当初也没想好要开什么,只是想着这茶馆客栈的,人多嘴杂便于收集各路消息,所以便买下了这楼开了个酒楼兼客栈。”哥舒烟渺补充道。
咦,这么说这明忆楼还是一间连锁酒楼兼饭店了?要是这些明忆楼生意都那么红火,那么小烟烟岂不是要赚翻?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幕幕数银子的画面。
“小逸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哥舒烟渺似是有什么要说,但在等着我开口问。
摇摇头,现在我这满脑子都是那明晃晃的雪花银子。
“天色也不早了,咱也早点儿休息吧,明儿一早在回城里。”见我无言,便也将心事放下。
“额,师姐,那个……这儿只有一张床。”红着脸看了看哥舒烟渺,低着头小声嘀咕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