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好久好久,我似乎一直在暗夜中徘徊,天地间到处都是浓到拨不开的黑雾。徘徊地好累,谁能将我带出这片混沌的世界?好静哦!我最怕安静,因为我是个害怕孤独的人,我渴望喧腾喜欢热闹,千万不要将我留在这么个死寂的黑暗王国里。谁来救救我?来人哪!
我放声大喊,但恐怖地是,居然听不到一丝丝声音。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肖磊!我无助地喊着这个名字。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到最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人,我依恋了肖磊三年,比他大一岁,却总要依靠他的照顾和安慰。虽然他出轨了,但我相信,到我至死的那一刻,他都还是爱我的!
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独自停留在黑暗里欲哭无泪。我还要在这里再待多久?谁能告诉我?
“迎春!”依希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喊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我无动于衷,因为我又不是迎春!我在等,等喊我“含韵”的声音响起,只要响起我就跟着喊我名字的声音走,绝对义无反顾!
“迎春!”执着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似乎我不应答,就不会停止。
好烦啊!我皱起眉头,拒绝回应。迎春,这个名字真让我倒胃口,我再也不要做迎春,我还要做含韵,那个自尊自强自傲的含韵。
“迎春……”声音透着悲凉绝望,嘶哑到几不可闻。倒也是,老是这么不停的喊,任何人的嗓子都会哑的。
真是的,人家不想理,他却老是在这里喊,讨厌!我不屑地别过头。
“迎春……求你……回来……”悲凉嘶哑的呼喊一刻都没停止,似乎字字泣血。“我错了……求……你……回……来……”
我的心莫名一颤,这是怎么啦?人家在叫迎春,又不是叫我,我的心颤个什么劲?奇怪。
“迎春……迎春……迎春……”声音越来越凄厉,越来直揪心,我掩上耳朵都不能阻隔,他究竟要喊到什么?
混混噩噩的暗夜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前方有亮光腾起。我习惯黑暗的眼睛不由眯起,情不自禁地朝着那片光明走去。
前方越来越亮,黑暗转眼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好一片明亮的世界,我欣喜地睁大眼睛,终于走出了黑暗。
眼前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我渐渐清醒过来。室内一片明亮,正是晴朗的午后。
熟悉的寝室,熟悉的床,熟悉的被褥……床侧还伏着一个熟悉的人儿。
我略微动了动身体,想坐起身来,顿时四肢百骸都传来锥心的疼痛。“哎呀!”我痛呼出声,重新倒下去。
伏在床侧的人闻声惊醒,他忙抬起头,慌乱、渴望的目光投向我,看到我清醒的样子,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狼眸中飞速凝聚起惊讶狂喜。
我却又差点惊呼出声,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狼狈太憔悴。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整整瘦了一圈,狼眸深陷眼眶,布满瘆人的血丝,嘴唇干裂出血,下巴是乱糟糟的胡茬子,发丝凌乱,整个人好似得有一个星期没休息没梳洗。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我大吃一惊,本能地伸手想抚他的脸。刚一抬胳膊整个肩膀就酸痛不已,哀呼一声,只好再放下。怎么回事?空白的大脑开始恢复运转,恐怖零碎的片断回现眼前,毒打……毒打……不停的毒打……
他看到我抬手去抚他的脸,有些意外,干裂的嘴唇抖了抖,犹豫着伸手握住我没有抬起的手。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知是喜是怒是痛是忧?
我拼尽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恨绝地怒瞪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再不看他!
耳边只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半晌,他开口问道:“怀孕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声音嘶哑不堪,跟我梦中听到的一样。
唔,原来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救活我。我暗暗冷笑,沉默不语。
“回过头来!”他低吼道,伸手粗蛮地揪着我的发,迫我回头对视他的目光。我冷冷地望着他,仍然不语。
“别摆出这副该死的表情!不要脸的贱货,敢背着老子偷人,就在这张床上!我要不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把你挫骨扬灰!”他恶狠狠地威胁着,语气凶恶,表情凶狠,但眼眸深处却流露着深切的痛苦。
看样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住了。打得这么厉害居然都没流掉,这孩子真是皮实!一股悲凉涌上心口,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酸涩难言。
他狠狠地望着我,干涩血红的狼眸眨也不眨,半晌,问道:“饿吗?”
我打定主意不开口,跟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还是聋了?”他揪发的手一紧,我微微皱眉,仍没出声。
“好,跟我摆起谱来了!”他危险地眯起狼眸,揪发的手再一紧,嘶声怒道:“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拖下床再给你一顿好踢!”
我恨恨地冷睨着他,对于他的威胁完全无动于衷。既然已撕开了全部伪装,我就索性不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憎恨。我受够了!连一刻都不想再留在他身边,连一眼都不愿再看到他!打死我也好,我再穿一次,说不定不会再这么倒霉!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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