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不合身,饭菜不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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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的这个王妃当得够郁闷够窝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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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洗澡,然后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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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大声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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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话,没有电灯。简直比一个没开放的社会更落后,退化到古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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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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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乐心晴苦恼的是,在这里,自己不但没有一个熟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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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乐心晴是柔腻,细致的女孩,话说轻声细语,举止婉约有度。清新地像掠过云烟的风。但在这里,乐心晴连脾气都改了。说话声调高了几度,抬手提腿的动作大大咧咧起来。十足古代的刁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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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穿越时空,就像种子进太空,基因会有所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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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可不理会司马金郎喜不喜欢。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闷气,说话大声点,气就会被吐出一点,身体也舒服点。而且虽然宫殿里还是灯火通明,亮堂地如有另一个太阳在照耀。乐心晴还是感觉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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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自己还没适应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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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只能如此解释自己庸懒,萎靡不振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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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妃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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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接连的回响,声音一人传一人,直输到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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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四个长得腰圆臂粗,专干粗活的婢女抬着一只大木桶进来,后面跟着一列提小木桶的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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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桶在寝室的中间被安放好,小木桶的小就一桶桶接连被倒进大木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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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大的木桶里泡浴的感觉一定超级棒,撒上飘香的新鲜花瓣,惬意胜过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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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想像着自己寸丝不履的身体被热气氤氲的美妙感觉,浑身的微细毛孔都扩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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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婢女小心地往大木桶里注水,乐心晴觉得有点不能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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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水倒下去,只听见哗啦的声响,没见有一点热气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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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双用提着裙袂,减轻它阻碍自己走路的程度,尽量不让曳地的裙摆拌到自己。一路带着趄趔走向两个大男人合抱手才能靠拢的大木桶。卷高袖子,伸手到水里探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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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是直接从井里打起来的冷水。井水的那种特有的透心凉,不禁让触摸的人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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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天气虽然不是严冬,也是刚踏入深秋。未寒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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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除了诧异就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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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自己是王妃。有要王妃洗泠水澡的吗?各朝各代应该都没有出现过吧。而已贵妃笼着一身如轻烟的热气如浴不是千古佳话,成为美女图的经典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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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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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是个奇异图,奇异的风俗,奇异的穿戴,奇异的习惯,一切都偏离常规,有违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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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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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的不满快像塞满硫硝的炮弹,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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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洗冷水,要冷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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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歇斯底里地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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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敢在王面前这么大声叫喊,本身就是死罪一条。内容还要是不满,抗议王的安排,更是罪是加罪。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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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都用眼光的余光悄悄观察司马金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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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金郎非但没有震怒,还用宠溺的目光爱意绵绵地注视着发飙中的乐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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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司马金郎在心里暗暗地呼唤。“在我身处的这个国度里,是没人敢洗热水澡的,除非自己找死。将天生冷血的身体泡在有温度的水里,不死也会脱层皮。请你为我将就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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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挺好啊。刺激毛孔放大,促进血液循环,美容皮肤。”司马金郎向着乐心晴说。是在为这不公的待遇辩解,更是在乞求她的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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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和小竹都用不认识的目光注视着她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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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脾气暴躁,动辄杀人的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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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司马金郎不发火,谦逊起来的样子竟是这么英俊,儒雅,可蔼,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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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可不受司马金郎的这一套,对他的“低声下气”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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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定要洗热水澡。”乐心晴再提高声调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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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一开口就像孙悟空挥动金箍棒,能搅动水晶宫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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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洗冷水,而且以后也只能洗冷水。这是命令,更是旨意。如果你不习惯,就从今天开始学习。”司马金郎终于脸有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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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金郎不是真正想冲乐心晴发火。而是乐心晴在这里像不受管制的孙猴子。没大没水,无法无天。他不挫挫她的锐气,以后无法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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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洗了。”乐心晴脱下臂上拖曳的一条长纱,将它卷成一团,像烂布。再狠狠地瞄准大木桶,重重扔到水面。负气饭也不吃,澡也不洗,妆也不卸,和衣就躺在黄花梨的大床上。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然后被子蒙头,装呼呼大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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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金郎摆手屏退了全部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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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金郎走过去坐在乐心晴的身边,轻轻掀开乐心晴连头蒙住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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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生气了?不是我想冲你大声吼,是你太拂我的旨意了。我可是这里的王。难道你还想驾临我之上?!好了,别鼓着腮帮子了,气多了容易长皱纹。我可不想我的王妃是满脸沟壑的老妪。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洗冷水澡。凡事总要个理由吧。”司马金郎耐着性子,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询问乐心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和自己界域的这么个女孩子,心里像新凿了一眼泉,源源不断地涌出用不尽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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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叫什么国。我就回答你的问题。”乐心晴趁机卖起关子,谈起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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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金郎爽朗一笑。弯弯的眉梢,薄薄性厚的唇因为在笑的渲染下更显俊美,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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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帅的国王,乐心晴相信这一定也是个充满阳光的正义国度,而不是在阴暗中滋生,蔓长的邪恶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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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就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不公平噢。我告诉你,你叫白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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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司马金郎自己在心里早已为乐心晴想好的另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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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儿,喻意白天的星星。白天和星星,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正如司马金郎和乐心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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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貌似荒诞无稽的事在不经意中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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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马金郎的国度里,是不能叫出乐心晴这个名字的。一旦有谁叫出,乐心晴就会被唤醒,带回原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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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自私之下,司马金郎只准自己一个人知道乐心晴这个名字。其他人知道的是白星儿,新王妃叫白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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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白星儿这个名字,乐心晴似信非信。白星儿,让她太没印象了。但不相信,又不能想起另外的名字。只能暂且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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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司马金郎可没有得健忘症。对乐心晴步步为逼。“如果你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就一定要适应洗冷水澡,像习惯吃饭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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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事以后再算,现在我不能下凉水。”乐心晴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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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司马金郎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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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时也迟钝地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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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晴几乎要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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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什么王。”乐心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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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前缀的称呼,司马金郎可是第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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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少个王妃?”乐心晴婉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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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是唯一的王妃。”司马金郎专注地看着乐心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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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炯炯有神的双瞳的注视下,乐心晴的大眼睛也有点闪烁。是害羞,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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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昭仪,贵人之类的呢?”乐心晴低着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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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马金郎单独相处的时候,乐心晴又会自然而然地回复小女人的本色。羞羞答答,温温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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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贵人是什么?”司马金郎实在是不知道,不是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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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问你了。”乐心晴觉得和这个王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像永远平行的两条直线,搭不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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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月信了,不宜洗冷水浴。”忍无可忍,乐心晴直接回答。说这句话的时候,乐心晴的眼是不敢看司马金郎的脸。因为她的脸已经烫地像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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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金郎豁然明白。对着乐心晴暖暖歉意地一笑。自责自己太粗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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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让你洗上热水澡。”司马金郎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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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这件事,可是要费上他不少的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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