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黑妹的二叔,也就是张飞的爸爸,而黑妹的三舅,也就是张关羽的爸爸,两个人合伙,去把那石狮岭给承包了下来。.
石狮岭十年前遭了大火,被人家扔着,荒了十年,一直是寸草不生的。一直到去年春雨过后,石狮岭上竟然冒出了绿芽,而今年开春更是杂草长得旺盛。于是,黑妹她二叔三舅便动起了脑筋。
没想到的是,他们早上刚签了合同,下午他们分别带上自己的妻子到石狮岭去,却当即遭了大火。
当时他们在山上指手画脚的讨论着如何对整座山进行整体规划,而大火从半山腰上烧起来,他们逃无可逃,被活活烧死在山顶上。
所以说,黑妹的那什么“没救活过来”已经算是一种比较含蓄的表达了。那简直就是被烧成了焦炭!还怎么救?
胡吗吗把事情说完,黑妹正把衣服在阳台拧干,晾起来。
黑妹说:
“飞仔和羽仔一夜间没了爸吗,我要带他们和我住。”
“他们没了爸,也没了吗……”胡建军哀声的叹道。
“是的,二婶是陪着二叔他们一起上山的,他们两对夫妻一起上了山就都没走下来了。”
“太惨了!”张瑶卿也不禁要落泪了。
“黑妹,”胡吗吗抹着泪,拉过黑妹的手,“你一个月才赚几块钱,别那么勉强。飞仔和羽仔的事情……”
“我来这儿之前都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已经认了我干娘了!”黑妹倔强的说。
“啊!”在场三个人全给震住了。
又一阵沉闷的哀叹。
“不管我一个月赚四百还是六百……”黑妹说,“只要有我一口饭吃,他们就不可能喝粥!”
黑妹坚定的话语震动了胡建军,胡建军突然热血上涌,大声叫道:
“我当他们干爹!”
张瑶卿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
胡吗吗赶紧一把将她扶住了!
胡建军却是十分冲动的继续叫道:
“抚养费至少算我一半!飞仔和羽仔得让他们读书,我要供他们上大学!”
正当胡吗和张瑶卿目瞪口呆的时候,黑妹再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张飞还有一个姐姐,叫做白养活。关羽有两个姐姐,一个叫张思弟,一个叫张思男。”
“啊!”胡建军也张大了嘴巴,“我给忘了……”
两个干儿子,三个干女儿,想要培养五个孩子,这可得义务教育的免费政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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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汉忠那边,阿忠的爸爸文叔,吗吗文姨,还有和阿忠经过八年爱情长跑的张小虾,围着阿忠的病床团团转。
两个女人一个老男人,终日以泪洗面,整整两天。
医院院长从北京打来电话,向家属表示:阿忠的医药费全免,并保证把阿忠治好。
陈副院长亲自担当阿忠的主治医生。病患家属不知道,原来的主治医生也是副院长。
他们还不知道,现在这个主治医生陈副院长,负责的是五官科的眼科,主要是看眼睛的!
他们只知道:
前天,阿忠进了太平间,大家哭哭啼啼的正准备料理后事。
昨天,胡建军让人跑来告诉他们,阿忠改进了特别护理,大家在门口哭哭啼啼的闹着要转医院。
今天早上,阿忠从特别护理室转出来,来到普通病房,大家愁容满面的希望阿忠早日康复。
今天下午,阿忠睁开眼睛了,并且在病床上坐了起来?大家目瞪口呆的将下巴掉在了地上。当然,同时也是喜出望外!
陈副院长和张副院长正并肩从那病房门口经过,他们看到阿忠坐在床上了。他们一起将手中的东西扔了一地,一起手扶着墙,慢慢的让自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从事医务工作几十年,照道理他们也是见过一些异常现象的。
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心脏完全破裂了、脑髓流干了的人,又坐起来了。这便是这两位副院长感觉到恐怖的事情了!
完全违背最基本的科学原理!
一阵发呆以后,负责眼科的陈副院长更早的清醒过来。他说:
“要不要给院长打个电话?”
“你给他打吧。”张副院长苦着脸说,“他后脑上的伤口是我亲手给他缝上的……”
“我昨天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的一只眼睛瞳孔扩散,一只眼睛瞳孔收缩……”陈副院长说得浑身一哆嗦。
“你在眼科没见过这种病人吗?”
陈副院长摇了摇头说:
“要不要请卫生部的人过来看看?”
“那我们医院估计得关门!”
“嗯,专家得一波接一波的过来,咱见着人都得小心伺候着。”陈副院长指着张副院长的鼻子骂:“你他吗的,老子被你拉下水了!”
“好吧,以后我什么都不跟你争了。”张副院长叹气道,“这个事情过去以后,我准备提前退休了。”
“不是吧?”陈副院长先是一愣,然后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这个争斗多年的家伙。
“是。”张副院长认真的说道,“我跟医学院的老黄说好了,上他们那儿搞研究去。唉!”
陈副院长无言以对,他与张副院长一起往那病房里又看了一眼:阿忠正折腾着要下床,他的亲属七手八脚的拦着他。
在这潮湿的南方,即使阿忠那后脑勺的伤口粘上的是浆糊,这么短的时间内恐怕也还没完全干透吧?
好朋友黄汉忠在自己面前死了,进了太平间了。然后在阿枝叔的帮助下又活了,这才几天呢,现在就活蹦乱跳了。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到开心的吗?
胡建军嬉皮笑脸的站在黄汉忠病房门口,恨不能把马季从土里挖出来,和自己练一练相声之类。
可惜他站在他身边的不是马季,而是122的警察叔叔。那就不那么好玩了。
“不对吧?”胡建军伸出手来想要摸后脑勺,发现自己的脑袋上顶着个马蜂窝,只好作罢。
身边这个122的警察叔叔,就是那天车祸现场的经办人员。他看到阿忠坐在床上,正将一只大号的哑铃在两手间扔过来,扔过去。122也是很惊奇。
“这就是前几天躺在血泊里的那个家伙?”他在心里嘀咕着。
“不对吧?”胡建军对122说,“按理说,我是在宝马车内,受到安全气囊保护的,而他被扔出了车外,在大马路上来了两个前空翻180度,三个后空翻360度,顺便接连来了四个托马斯旋转,然后将一腔热血挥洒在祖国的康庄大道……凭什么现在我头上还顶着个马蜂窝,而他浑身上下只粘了一个创可贴呢?”
“哦,你别问我……”122吞了口唾沫,“治病救人,这是白求恩叔叔干的活,我们只负责吹哔哔。”
122将一个记录本递到胡建军手里,说:
“我们是来做事故处理回访的,希望您对我们的工作提出宝贵的意见。”
“没意见!”胡建军眉飞色舞的说道,“你们吹哔哔吹得很好!”
“哦,那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OK!”胡建军拿起笔来签上名字。
122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阿忠,胡建军看见了,说:
“您别指望他给你签名了,他现在觉得自己是黄忠,是西蜀五虎上将之一。您要让他签名,您得让他把黄和忠两个字写得距离拉大一些,回头您再往黄和忠这两个字中间加个一个字——国。诶,这就齐了!”
“哦……”122说,“一个人签名就可以了。“
“早说呀!”胡建军吧唧吧唧嘴,心道:
“害我瞎折腾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