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不错,但实力不济,也无可奈何。。c”老友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打仗哪里是靠人多就行的?”宁丹顺着自己的思路只顾说,和老友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猛虎军大老远的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你说他们的司令员是脑袋长草还是天生弱智?游击队不打游击,难道还傻呆呆的干坐着,等你包围了来打?”
“那你们会怎么对付他们?”
“呵呵!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这一仗根本不用打,我们已经胜券在握。”
“哦,这话怎么讲?”
“泰北山区连绵几百里,我们随便往哪个山沟地洞一钻,猛虎军上哪找去?等他们扎下营,我们像鬼魂一样从山里冒出来,今天消灭几个,明天干掉几个,别说保护货运路线,连自身安全都保证不了,猛虎军撑不了多久,完全是在和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作战,追击则在山中迷路,守备却又防不胜防,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到时候才来找我和谈,嘿嘿!我还不鸟他!”
宁丹侃侃而谈,口中说道,手上指指点点,而老友听得入神,向前探长身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猛虎军也是打游击出身的,就不会有应对的战术?”
“老哥,这你就不懂了,猛虎军要是呆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地利的先天优势,政府军几十万人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他们山长水远跑在我们的地界上,情形刚好反过来,他们成了政府军,我们倒成了猛虎军了,在自己熟悉的山林里作战,可攻可退,只要不跟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宁丹意气风发,仿佛对这一仗迫不及待,对即将到来的战役成竹在胸,只有经过战火的磨练,人才能成长,变得无所畏惧,就像现在的宁丹一样。
叶索吞一声长叹。
她和父亲相对无言,有人要学飞蛾的样子去扑火,你除了递眼色叫他不要去,难道哪能用绳索五花大绑,把他的头按进冷水池里,让他稍微冷静一些?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女娃东张西望,发现叶索吞的表情很有趣,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房间里只有宁丹和老友相谈甚欢。
“对了,还没请教老哥尊姓大名?”
“呵呵!是我忘了自我介绍,老弟刚才几次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叫甘蒲钦,在猛虎军中任职。”
宁丹一愕,随即哈哈大笑,脑中急转,用什么法子掩饰尴尬?
坐在宁丹对面笑容可掬的老友,正是猛虎军现任司令员吴甘蒲钦将军。
沙万的自卫队与猛虎军合并后,虽然他不在军中任职,但依然与高层军官保持密切联系,甘蒲钦是多年老友,这次来莫斯科,名为度假,实则有要事商谈,正好宁丹赶来会面,双方为了争夺货运权,势成水火。
沙万对宁丹避而不见,除了避免双方正面冲突,自己夹在中间难以维持,更多的是考虑女儿的感受,对宁丹也有维护之意,偏偏他贸然闯进别墅,还在甘蒲钦面前大放阙词,一口一个“没脑筋”、“脑袋长草”,也难为甘蒲钦好修养,没有当场发作。
“幸会,幸会!很高兴在上战场之前认识你,我是敢邦族联军西纵队指挥官宁丹。”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宁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并不见得司令员就高人一等。
“宁丹……久仰大名啊!听说敢邦族联军出了位战斗英雄,在上一次政府军的围剿战中,率领一支小分队侦察出突围路径,然后又成功掩护大部队撤退,新近担任了西纵队指挥官,闻名不如见面,确是年轻有为啊!”
甘蒲钦非但不露愠色,反而称赞有加,他的城府极深,宁丹说是私自擅入别墅,而警卫和自己的随扈都没人察觉,本来就令人生疑,宁丹刚坐下来,沙万言语中就暗示了他和女儿的关系,这么说来,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倒有可能在人家的算计中,沙万如此安排,还不知道用意何在,而这年轻人口出不逊,倒像是有意为之。
犯不着计较言语得失,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话说到要点上了,”宁丹看似对赞语欣然笑纳,话锋却转到另一方面,“我们的共同大敌是军政府,要是自相残杀,只会削弱实力,被政府军趁虚而入。”
“老弟有何高见?”
“我们可以合作,就从这次的货运开始,货到泰北山区由我负责,出了这个区域,则交给贵军,这样一来,双方不存在利益冲突,反而可以相互配合。政府特工不是吃素的,这次就把我们堵在仰光的酒店里,这么大批的货长途运送,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寻机各个击破,我们若是联手,可以避免内耗,互通消息,把枪口对准政府军。”
宁丹向甘蒲钦抛出橄榄枝,也算是深思熟虑或者准确说是急中生智的结果。沙万坐在一旁不予置评,他是货主,宁丹和甘蒲钦竞争货运权,如果他们之间能达成协议,避免恶性争斗,对货运的安全也是一件好事。
而在甘蒲钦看来,沙万无疑是在默许宁丹提出的方案,联想前后缘由,大有蹊跷,宁丹突如其来,很大程度上会是沙万的安排,他或许早就呆在别墅内的某个房间里,择机出现,和沙万唱一出双簧而已。他明知自己的身份,却假装不认识,还口口声声“用枪指住脑袋”来谈判相威胁,可见预谋已久。
甘蒲钦深觉自己已身处险境,沙万不惜以撕破脸为代价,无非是想帮助他的女婿签订城下之盟,好在宁丹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对双方都有利,自己回到猛虎军中,对其他高级将领足可交代。
“老弟言之在理,我们分则两损,合则两利,就按你说的方法办,泰北山区是敢邦族联军的势力范围,猛虎军今后都不会涉足,我们精诚合作,集中力量一致对外。”
甘蒲钦此话一出,其他人都不禁讶然,连宁丹也想不到他会爽快答应,敢邦族联军新遭惨败,军力只剩下区区几百人,什么“打游击仗”、“一天干掉几个”之类的豪言壮语,只不过危言耸听,吓唬人居多,以敢邦族联军目前的实力,实在无法和兵强马壮的猛虎军抗衡,达成协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宁丹和甘蒲钦握着手,均是笑容满面,各自放下心中大石。
叶索吞的视线全在宁丹身上,说不清是感叹还是钦佩,这人纯粹是误打误撞,哪有人会像他一样没头没脑的跑进来,在猛虎军的司令官面前指手划脚,而甘蒲钦偏偏就范,让人想不懂他是确有过人之处,还是运气好得出奇。
你管我!反正敢邦族联军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消弭于无形,宁丹笑意漾然。
啵——喀嚓!
门外忽然又有嘈杂声,像是敲门又像是有人鼓捣着要进来,叶索吞眼望宁丹,后者双手一摊: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和妹妹都在这里,没留后手,也不会有人随后支援。
叶索吞站起身,打算去开门,保安严密的私家别墅成了菜市场,谁都可以跑来后花园进进出出。
嘭!
房门一声爆裂,门板朝内飞起,叶索吞惊叫着蹲伏身子,头顶疾风掠过,一扇支离破碎的门板“呼”的一声,撞倒在沙发背上,房内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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