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将醉未醉之际,夏掬梦借着酒劲“啪!”地将酒杯扔到吧台上,跳下高脚椅,扑红着脸对身旁的吕湘伊和张夕瑶说:“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我上台唱歌给你们助兴。 ”
说罢,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一步三摇地踏上打着七彩灯光的舞台,对一旁的钢琴师朗声说道:“来一曲《卡门》!”
染着金色鸡窝头的琴师小心翼翼地向二老板投去征求的目光,得到Alan的首肯后,惴惴不安地弹下了第一个琴键。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台上的夏掬梦好似一个骄傲的女王,华丽至极的舞出弗朗明哥热情洋溢的舞步,具有穿透力的嗓音震颤着每一名听众的心,透着不容人抗辩的傲气,仿佛对着全世界傲慢地宣布:男人算什么东西,爱情她更不放在眼里!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是男人我都喜欢 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奔 不怕你再有魔力……
放荡的歌词,浮夸的舞姿,谁会料到平日里一派干练温雅风的夏秘书竟也有如此疯狂、娇艳、洒脱的一面。舞台上的女人妖娆着曼妙的身姿,舞得令人眼花缭乱,就算是真正的卡门与之相比,也骤然失色。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你要是爱上了我 你就自已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于你 你就死在我手里~~~
一个高八度提音,以华丽的美声唱法收尾,其精赞程度绝不亚于专业歌手。一曲终结,余音绕梁,掌声却寥寥。夏掬梦香汗淋漓,喘着气睁开眼睛,才发现台下已空无一人!她郁闷地鼓起腮帮,心想自己的歌声有这么魔音吗?只一首歌就把PUB里的客人全吓跑了?
偌大的店堂中只隐隐传来两处掌声,一处杂乱轻挑,混杂着吕湘伊和张夕瑶超给面子且明显带着醉意的欢呼喝彩声,另一处则显得沉稳厚重,一下接着一下,循序而有力地打着节拍,声声俱拍在夏掬梦的心间,让她的心跳也禁不住和着那频率一起震动。
夏掬梦不由自主地寻着那掌声望去,醉眼朦胧中,只见Alan的同志男友,也就是Alone&Lonely的当家老板Duck和另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坐在PUB右下方的豪华雅座中。除此之外,与他们相邻的几间雅座不知何时也坐满了一眼看上去便可知是黑道打手的魁梧男子。个个一脸严肃,正襟危坐。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护卫怀捧一束包装典雅的白色花束向夏掬梦走来,在鬼魅迷离的灯光下,一黑一白两种截然相反的色调相互映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
他走上舞台,微微欠身,恭敬地将花递到夏掬梦面前,“小姐,这时我们笙哥送给你的,请笑纳!”
“送给我?”夏掬梦一愣,平生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收到花。她垂眼看向那似白雪飞絮般被淡紫色玻璃纸拢成一簇的白色花朵,极为惊愕地发现那竟是一束五月雪!
她困惑又夹杂着丝丝不满的情绪对雅座的方向高声说道:“这位先生,我长得并不像歌女吧?”
“呵呵!”
黑暗处传来玩味的低笑声,那名被唤作“笙哥”的男子但笑不语,似乎也没有要为自己唐突的行为作任何解释的打算。
倒是Duck站起身对夏掬梦笑道:“夏小姐,请别见怪!笙哥送你花只是赞赏你的歌声,并没有轻视你作歌女的意思。否则,你现在也不可能如此闲逸地站在台上收花,早被拉到这边来陪酒了。”
因为相隔甚远,夏掬梦看不清那名匿身于阴影处黑衣男子的相貌,却无法忽视从黑暗中向自己投射过来的两道炽热的眸光,如此幽魅、如此深邃、如此锐利,就好像大草原上神出鬼没又精明狡黠的鬣狗发现猎物时,绿茵茵的瞳孔中无法掩饰的贪婪与渴望。
这种Chi裸的眸光让夏掬梦全身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三分。她犹疑着接过花,眼神直直地定在黑暗中某一点,随后仿佛受到某种蛊惑般,跨下舞台,一步步朝着那片黑暗走去。
明知该放聪明点收下花谢幕退场,明知那片黑暗中很有可能隐藏着饿虎豺狼,可夏掬梦却毫无来由的,只想走近看清那名叫做“笙哥”的男子,问这世间千娇百媚,为何他却独送自己五月雪?
这种伴着她成长,伴着她骄傲,伴着她悲伤,伴着她沦落的白色花儿。自她离开故地后,多少年了,久到连自己都忘了曾经有多么喜欢这抹甜美沁香的娇白。
她都遗忘的东西,为何这个男子却会知道?
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安排?
突然,右手被人用力地拉住,夏掬梦回过头,只见Alan脸色凝重地看着她,语气却故作轻松地笑道:“不好意思,夏小姐,本酒吧今晚十点以后被包全场,我已为你和你的同伴安排了车送几位回家,现在可以请你离开吗?”说完,不由分说地便将夏掬梦拉出酒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