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脚步声走远 音瑟才掀开了被子 打开瓶塞 七手八脚地上起药来 只是她本就行动不便 加之胳膊也没那么长 手下也就没轻没重 药末洒在伤口上 疼得她龇牙咧嘴 口中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叫。
贺兰楚凉刚刚推 间的门 就听到那边屋子里传来的痛呼 略一低眉寻思 就知道了原因 也没太往心里去 这样的叫声对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大夫来说 已经听得麻木了 所以合了门 就脱.衣.上.床。
音瑟手中拿着药瓶 倒倒停停 不过是上个药而已 一折腾就折腾了个把时辰。
只是可怜了贺兰楚凉和千灵阁里的小厮伙计们 被生生从睡梦中给拉醒 耳朵更遭受了一回严重的魔音荼毒。
天放曙光的时候 音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贺兰楚凉可就没她那么好的命了 本是好好的一个晚上 被北堂兮和音瑟这么一闹腾 就给搅去了大半 而今虽然躺在床.上 可是却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所以这日 千灵阁开馆的时间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早。
贺兰楚凉一边给病患把脉 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己瞌睡 可有些时候 有些东西 强忍似乎是忍不来的。品|书网|
病患看着神思恍惚的贺兰楚凉 犹豫再三 还是开口提醒 大夫?大夫?
贺兰楚凉一个激灵略略清醒了些 忙问: 怎么了?
病患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夫 您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呃 贺兰楚凉怔了一下。
您看 您的脉都把到哪里去了?
贺兰楚凉循声低头瞧去 只见他的手正按在病患的手指上 根本不是脉搏的位置 难怪他诊了半天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面上一窘 急忙调整了坐姿和手势 聚集了全部精神来给患者诊治 确诊了病情 再开了两副药 那个患者就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忘再次提醒贺兰楚凉要好好休息 贺兰楚凉笑着应了 并起身相送 向门边淡淡一扫 只见病患都已排到了街上 深吸了口气 叫伙计小七给他泡壶茶 打起精神来重新坐在了诊台后方。
这样接连给三个病患搭好脉 开好药方 轮到了下一个需要针灸治疗的患者 贺兰楚凉仰头匆匆灌了一壶茶下去 又用手在太阳 处用力按了几按 觉得可以了 方从怀里掏出针包 准备给患者行针。品|书网|
哪知他手中银针刚对准了 位要扎下去 后院突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贺兰楚凉手上一抖 那针就扎错了位置 更是没了轻重 害得患者 哎哟 痛呼了起来。
抱歉抱歉 在下并非有意的! 贺兰楚凉连忙给患者道歉 并取出银针。
好在那病患也是他的老患者了 知道贺兰楚凉平常为人谨慎 适才的确为意外 也没有多说什么。
公子 您要不要去看看?不知那姑娘怎样了? 小七放下手中物什 过来询问贺兰楚凉。
贺兰楚凉只觉得无比头痛 北堂扔了这么个包袱给他 真不知是好是坏 这第一天就给他带来了这许多麻烦 如果今晚还是睡不成 那明日千灵阁也不必开馆了。
刘伯 你且先等等 我后院里还有个病患 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贺兰楚凉从位子上站起 对着面前的患者拱手道。
刘伯与他相处颇多 也甚是明理 就让他先去后院看了。
贺兰楚凉折身朝后院走去 越是靠近音瑟住着的屋子眉头就皱得越紧 里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以着各种音调变换着传进他的耳膜。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 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姑娘!姑娘!
谁?不准进来! 正在自我折磨的音瑟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立马警惕 的竖直了耳朵 抓紧被子随时准备盖在 (tun)上。
是我!我来看看姑娘是否需要帮忙! 贺兰楚凉礼貌 地说着 可是眉头却死死的打着结 实际上他更想说 请她不要那么大声 上药时的疼痛是在所难免的。
音瑟对着门的方向乜了乜 轻嗤一声 还帮忙 如果她说需要帮忙他真的会进来么?拿她当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她还当他是阎王呢!
不需要! 音瑟一字一顿地回绝了他。
贺兰楚凉想了想 也没说话 转身就走了 在他离开不久后 屋内又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痛叫声 忽而升调忽而降调 倒是和谐。
音瑟是严格遵循现代医学一日三次的用法用量 早中晚各上一次药 如此勤快 也是希望那伤能早些好起来 就这么在床.上趴了一夜加半天 她已经难受到要发霉 若是趴上个十天半个月 那她就不止是发霉而是发芽了。
贺兰楚凉对她照顾得也算周到 早间和晌午 都是差人将饭给她送到床边 到得晚饭时候 音瑟正巴巴的望着门口 等着小厮来敲门 不成想 等来的竟是个中年妇人 也就是贺兰楚凉口中的邻居吴嫂。
音瑟此时心里倒是对贺兰楚凉多了些感激 难得他想得周全。
吴嫂帮着她用了晚饭 又换好了药 才离开了千灵阁 并跟音瑟说 她每日都会来给音瑟上药 所以音瑟以后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抓狂了。
吴嫂走后 音瑟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跟贺兰楚凉说声谢谢 但他又不肯进来看她 这谢字只能日后再说了。
掰着手指数绵羊 来来回回不知数了多少遍 总算是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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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一会儿还有一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