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楚凉走到门前 伸出手想推门又缩了回来 想着自己开门见了她该说什么 他是该对她说谢谢还是说对不起呢?
他一直都是个行得端坐得正的人 从来不做虚假之人虚假之事 可是今天他也破了自己的戒 来与她做一对假夫妻 这就叫天意弄人 他躲不开面前一个又一个的劫难 只能顺从天意。
深喘了一口气 他将收回的手再次伸了出去 轻轻碰上了贴着大红喜字的门扉。
音瑟心脏 砰砰 乱跳的在屋内等着 许久不见他进来 一颗心都吊上了嗓子眼 洞房 洞房 一会儿这房要怎么洞呢?虽然是做假戏 可都做到了拜天地这份儿上了 怎能叫人不紧张?
门扉发出 吱呀 的一声响 音瑟浑身一僵 正待关窗的手停在一处 半晌才稳了稳心神 将窗子关合 而后故作轻松地咳了一声 转头笑看着他。
贺兰楚凉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喜帕和凤冠 不出他所料 这些东西肯定一早就被她从头上扔下去 她没必要等着他来掀那红盖头。桌上一片狼藉 除了那交杯酒还静在原处 其余的早已不知去向。
音瑟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模样看着门边的那个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穿喜服的样子 只觉得他穿上这衣服是如此的晃眼 尤其那眉心天然而生的一点朱丹 在这红色映衬下就如那莹润的红色宝石 不但不显得暗淡反而更加的跳跃 直想叫人伸出双手去触摸 看看那是不是真的宝石。品|书网|
贺兰楚凉在看到她的样子时也怔愣了片刻 却没像她那般直直对视仔细观摩 只是匆匆瞥眼敛眉 将眼中的那抹惊艳迅速敛去。
他也清咳一声 以掩饰掉自己的情绪 而后慢慢踱向内。
音瑟看着他朝里走 耳朵里 嗡嗡 直响 抬起步子就向门口的方向冲过去 我去个茅厕——
她话音一落的时候 门也被拉开 可是门外的景象却将给她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外头里里外外站了几排的年轻男子 看见她出来都一哄而笑 排在前头的人还因为她开门的动作而险些跌进门内 显然刚刚是趴在了门扉上准备偷听。
只停顿了那么眨眼的功夫 那些人就开始向屋内挤 也将音瑟给挤了进来 音瑟惊愣地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 要、要干嘛?
一个喝得有点醉的男子 手中还拿着酒壶 暧昧地醉笑道: 夫人莫怕 咱们只是来闹个洞房!哈哈哈!
他这话一说出 屋子内的人又全部哄笑起来 笑得音瑟直想拔腿狂奔。品|书网|
这些人平常都受过贺兰楚凉的恩惠 他们家里若有人生病贺兰楚凉从来都不厌其烦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诊 直至病人痊愈 且所收取的诊金又是沽阳城内的最低 因此这一次贺兰楚凉成亲沽阳城内的百姓来了大半。
贺兰楚凉是城内公认的最好的大夫 从他门前每日长长的队伍就看得出来 但也正因为如此 他经常受其他医馆的人排挤 但好在他交了北堂兮这么个朋友 大小事都有人替他摆平 否则的话 他这么耿直又爱心疼的 格 一早就被挤出了沽阳外。
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音瑟又不好明白的拒绝 只能哀怨地瞅着贺兰楚凉 用眼神向他传递信息 只是假结婚而已 不用闹洞房吧!
贺兰楚凉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上前一步刚要开口 就被旁边的人给拦下 贺兰公子 这可是您大喜的日子 您可不能扫了咱们的兴 公子您成亲 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就苦了那些个闺阁里对公子念念不忘地姑娘们哟 哈哈哈 这洞房要闹一闹才喜庆 大伙说 是不是?
周围又是 哄 的一声喧哗开了 年轻人就喜欢热闹 逮着这么个机会哪肯放过 再借着酒劲 硬是将音瑟与贺兰楚凉压到了屋子中间 一个人站在椅子上 将一个栓了线的苹果吊在两人的头顶。
音瑟那个郁闷 你要闹就闹吧 她也拦不住 但好歹有点创意吧 从古至今难道闹洞房就只能咬苹果吗?不就是想看两个人亲在一起吗?可是他们真该换个方式 因为她知道要怎么躲才会亲不上。
吊着苹果的人将手里的绳子提提升升 每一次都在他们将要碰到的时候将绳子拉起移动 音瑟每一次都是做的假动作 在关键时候一准将嘴巴收回 所以这些个人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好戏上场。
再这么下去大家都觉得没趣了 突然那个吊着苹果的人对着旁边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会意的一笑 在音瑟与贺兰楚凉再一次嘴唇接近的时候 在后头猛的一推。
电光火石的刹那 苹果不翼而飞 他们两个的嘴唇霍地碰到了一起 两人同时一怔 睁大了眸子互看着对方。
鼓掌、起哄、口哨、敲桌子、大笑 什么声音都起来了 忽然一个颇长的口哨声吹响 呼啦一下 满屋子的人都在瞬间消失。
可是屋子内的两个人 彼此盯着近在咫尺的脸 还保持着刚才姿势 久久没分开。
又过了那么一会儿 当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缺氧的时候 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实 霍地一下彼此松开 将头分别扭向一旁 不敢互看。
意外 意外而已!
音瑟一边告诉自己 一边用手背去碰触嘴唇 只觉得嘴唇忽然变得灼人一般的热 她一溜烟跑到门边 还没忘了刚才的借口 我、我去茅厕!
贺兰楚凉站在原地 看着她夺门而逃的背影 忽然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微微抿唇 能感受到的 只有她留在他唇畔上的那缕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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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半夜接到噩耗 九学院的院长病逝 今明两天要去参加追悼会 今天的更新也许会晚 如果九来不及赶回第二更 还请大家见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