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大江之上笼着薄雾,定州几处码头之上群舟齐发,一片繁华景象。
十一一脸悠然,站在后侧的厉剑面色凝重,他深知这次的凶险一种与黄阳教必定会不断交锋才能与大军会合灭了黄阳教的老巢,他侧头望了望她,她却一脸轻松仿如只是一起泛舟出游一般,他不知他是要佩服她的镇定,还是该担心她们的结局。
朝阳初升,映得江水一片红晕,纵目四顾便见江上不少往来的船只,有新训的水军,也有漕帮的船只。
行了没多久,江风凛冽起来,浪打在舱面发出阵阵声响。
“来了。”傲立船头的十一浅笑出声。
厉剑抬眼望去,前面有十来艘船在乌山之南拦住了去路,遥遥便见那旗号是黄阳教的。十一冷然一笑:“哎,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传令铁头沙船开路,冲过去。”
厉剑转身而去,霎时间江面上荡起三长两短的哨声,她立在船头静静看着这一切,前面的五艘大沙船挂起满帆,如利箭一般的冲了去,前面的船阵被撞开了缺口,对方还未反应便被军们的火箭射了满船,数艘船霎时间起了大火。
趁着混乱之际,水军各船乘风破浪,已经冲过了关口。
厉剑眼中暗带赞赏之色,前面的人霍然转过头俏皮一笑:“你心里在夸我吧,我可是会骄傲的。”厉剑嘴角抽搐的转头望向江面,还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房了。
江面上往来的船只逐渐多了,江风呼啸,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过了乌山之南,一种有惊无险,初始并未留意,但黄阳教真是这般不堪一击的话,朝廷就不会如此头疼了。眼见她面带忧色,厉剑出声:“怎么了?”
江风吹得她青丝飞扬,她深邃的眼眸望着江面:“听漕帮的人说,黄阳教高手众多,个个武功奇高,而这一路所遇只是些小喽罗,我怕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改为阻截大军,那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大费了。”
听她一说,厉剑神色也有些不安,若他们这一路真遇上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为了他……真连性命都不顾了吗?
船队行了不久,江面由宽变窄了,船舱开始颠簸,这是进入险滩的讯号了,这种险滩激流的是最凶险的地方,十一微微闭了闭眼,望向厉剑:“加强戒备。”
话刚完,奔涌的江风之中隐约传来一阵鼓声,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抬眼看去,便见风浪中高大的楼船在江面一字排着,船被铁链相连,将江面拦得死死的,十一面色一变,随即唇边漾起无声笑意。来了就好,就怕你不来。
鼓乐之声,和着呼啸的风声水声,更加不伦不类。她脸上泛起嘲讽的笑意。
“二位,我们已然恭候多时了。”红色的“黄”字大旗之下,细目长须的华衣老者高声道,浑身上下夺人的气势散发开来,杀气,那是震慑人心的杀气。
惊涛拍浪,铁锁横江。厉剑回头一看身后的十几艘船只心下一凉。
十一面上笑意不减,微几天侧头低声道:“以你的身手能敌得住那个长须怪多少招。”厉剑微怔:“尽力而为。”
“哎!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十一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要拖住他就好,那人若是猜得不错,是黄阳教的护教法王任穿云,虽然是有两下子,但却是个十足的汗鸭子,你跟他打,我想办法把他弄下水。”
厉剑瞪她,什么叫有两下子,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做到护教法王哪会是个吃素的。
“记住喽,我是叫你跟他打,不是叫你跟他拼命呀,死在这里可划不来全喂了鱼了。”十一笑盈盈地吩咐道。
厉剑嘴角抽搐,差点气结。
江风呼啸,吹得桅杆上的旌旗猎猎作响。她面上挂着冷冽的笑意,打量着冲过去的可能,但江面太窄,他们船只众多很难如愿。既然不能跑,那就打吧。
“二位,可否过船一叙。”任穿云立在船头高声喝道。
要打就打,还叙什么叙,十一心下更加鄙视他。转头吩咐属下做好准备,望向厉剑笑眯眯地说:“老厉走吧。”说罢,足尖一点,双臂一展借着江风稳稳落在了黄阳教的船上。
厉剑微度,没想到她的轻功竟然练到这样的地步了。随后跟着过了船。
“不用惊讶,这是保命的功夫,不学好怎么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一脸痞痞地笑容。
数十艘船上的水军见到二人这般绝世地轻功,不禁惊呆了。
一上船,她扫了一眼船上陈设,望向老厉,使了个眼色:“老厉,上!”要打就打,她才懒得打招呼呢。
厉剑运力于掌,赫然攻向任穿云的后背,偷袭这样的事也只有她想得出来。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过船就打。几经避上,二人缠斗不下。
十一被一群教众围攻,手中软剑舞得密不透风,霎时间周围齐齐被放倒。瞥了眼缠斗不休的厉剑与任穿云,汗鸭子让你下水了,看你还嚣张。一跺脚,身形直冲而起,几个起落落在了桅杆之下,扬唇一下,一道剑光劈下生生将帆给劈开。霎时间船身开始摇晃。起身落于另一艘船上,将船帆尽毁。
看到桅杆上破裂得帆布,眼见厉剑二人缠斗愈渐激烈,她立时回了自己船上。船陷险滩,长帆尽破,黄阳教的高船开始摇晃不已。
她立在船头,双眉一扬,高喝:“挥烈火旗。”一个汉子飞身上了桅杆之上,将火红的大旗迎风飞舞,霎时间帅船之后数艘沙船扬帆冲去。小舟撞上黄阳教的大船,燃起了熊熊大火,对方想要开始避开,无奈铁索连着,水军的火箭不住的落于楼船之上,乘着江风,火势蔓延极快。
“快救火,稳住阵脚。”任穿云与厉剑打得难分难舍,转头见船上起火,大喝出声。
水军水舟凳上黄阳教高船,船上陷入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任穿云又惊又怒,攻向厉剑的招式更加狠毒。几个漕帮的水手挥着斧头将铁链砍断。号角声起,在她的号这下,又是两艘船扬帆冲了过去,她所在的大船也随之冲了过去,任穿云被厉剑缠兼顾不下。
手下很快将备用的帆再度挂起,十一冷然一笑,举起手中弓箭,纵声喝道:“老厉,快撤。”箭头上点了火,扬手一箭射着了大船上再升起的帆。
任穿云几分慌乱,这船若有闪失,那他便是死路一条了。
为了让厉剑能尽快脱身,她箭发连球,刷刷三箭射向任穿云,连环三箭快若流星,直取咽喉,心口,小腹。三箭一分不差躺中了他。厉剑作势准备回船,哪知任穿竟拼尽最后一道真气,挥出一道劲气,厉剑闪避不及,直直从空中坠入江中。
“老厉——。”她面色一惊,凌空一翻跃入激流汹涌的江里。
惊涛骇浪之中,她迅速朝着厉剑落水的方向游去,好在她水性极好,将厉剑拖上了船。
“你是主将,怎这般不知轻重。”厉剑抹了把脸上的水喝道。
十一一愣,瞪他:“你死了,后面再遇高手我找谁出战。”翻了翻白眼,朝船舱走去:“浪费我的同情心。”
厉剑失笑,这一次他不得承认主子没有看错人,看似玩世不恭的她,实则惊才绝艳,且有着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可是这样的她……跟着主子是注定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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