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不见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猜灯谜的时候还在呢,她还嚷着要回家也要在灯笼上贴了灯谜要大家猜呢。 ”悦溪急急地讲。
朱韬回望刚才猜灯谜的东街,不过离这里有三十丈远的距离,便说:
“那她不会自己偷偷下车去了吧?你呆在车上别动,我这就过去看看可有她在那里贪玩。”
说完,朱韬便跳下车子,奋力从人群之中挤了过去,只见猜灯谜的东街之上,人流熙熙攘攘,哪里还能够看得到梅清的影子?
但依稀看到一辆熟悉的蓝布覆顶的马车缓缓而去,方向正是向着城门的方向,他顿了一顿,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人流拥挤,那马车行驶得不快,因此,朱韬一会便追到了,只见,赶马车的正是自己的父亲---郑客行!!
此时,郑客行也看到了他,但他面无表情,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严厉的看着朱韬,然后点了点头,他依然驾着马车丝毫未停,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而去。
朱韬再不敢向前,只呆呆的看着那马车转过了一道弯,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知道从此他将永远的失去了梅清,再难与她相见,再也不能听她叫一声“爹爹”,再不能
他在人流中被挤来挤去,突然想到悦溪还在等着他,定了定神,便快步返回到车边。
“怎么样?可曾看到清儿?”悦溪看到他一个人回来,心里有了更多的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心有不甘,慌慌张张地问了一句。
朱韬神色难看极了,缓缓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猜灯谜的地方我已经找遍了。并没有看到梅清。要不。我先送你回去,让家里地所有的下人们都分头再去找吧。”
“那要耽误多少时间。不如我先回娘家。让我父亲派人去静致园送信。也一并也多派了家丁寻找。”
悦溪此时非常镇静,听了朱韬地话。觉得不妥。因此建议先回娘家去找援兵。
“如此更好。我刚才一时慌乱,竟然忘了岳父家就在前面,那么。我们快去。”
却说朱韬送了悦溪回了娘家。大家听了这消息。免不得一阵慌乱。倒是悦溪地父亲指挥有度。便派了家丁送信的送信,寻找地寻找,朱韬便留下悦溪在娘家等候。自己一个人也出去寻找。
朱韬走在岳州城里,看满街的人都欢声笑语,不由的觉得更深的孤独涌上心头,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哪里能有梅清的影子,自己又将如何给悦溪一个交代呢?
他一路走来一路愁,远远看到醉仙楼还在迎客,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一壶女儿红,几盘小菜。
“敢情是朱大夫啊,稀客稀客,也来尝尝本店的女儿红,酒是绝对上好的,不是我在您面前吹牛,我敢说,这上好的女儿红酒,您在岳州城再找不到第二家。您不常来,可喝过您老就知道我店小二所说的一点不假。”店小二滔滔不绝的夸赞着自己家的酒好。
说着,店小二勤快地将酒给朱韬倒在了杯子里,只见琥珀色的女儿红酒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使人赏心悦目,酒香四溢,果然好酒,这醉仙楼的女儿红是名不虚传。
朱韬顺手掏出五两银子给店小二先付了酒菜钱,店小二接了银子,喜滋滋的出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岳州这一带,但凡人家生了女儿时,往往都要酿了花雕酒,埋藏在树下,嫁女时就掘酒请客,这酒就称为“女儿红”,所以“女儿酒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
后来,连生男孩子时,也依照着酿酒、埋酒,盼儿子中状元时庆贺饮用,所以,这酒又叫“状元红”。因此,“女儿红”、状元红”都是经过长期储藏的陈年老酒,醇厚甘鲜,回味无穷,特别是女儿红酒的味是六种味和谐地融合。
这六味即是: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这酒中也暗合了父母亲养女十八年,颇符合当时嫁女儿时的复杂心情。
朱韬也在梅清出生的时候,也在家中的梅树下埋了整整十大缸的女儿红,当时,悦溪还道:“这么十大缸的酒,要多少人都喝醉了。”
可是,自己恐怕再也没有福气挖出嫁女儿时痛饮了,想到这里,他一仰头,整杯酒下肚,六种味道在心中滚来滚去,火辣辣的痛快,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长”,朱韬心中苦楚无人知道,无人可诉,无人能解,不由地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那辆蓝布车厢里,梅清正昏昏沉沉地睡着,郑客行走的是小路,不是有些颠簸,他不时回头望望来路,只见一轮圆月静静挂在天上,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异常,便放慢了车速,让车子尽量平稳些。
他回头掀起车帘子,见黑暗中梅清没有什么动静,他是学医之人,嗅觉比起常人来,更为敏锐一些,便淡淡闻到一丝轻微的梅花香气,一丝笑意浮上了他的脸上。
郑客行驾着马车,离岳州城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巍峨的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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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溪等了整整一夜,出去寻找梅清的下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只有朱韬还没有回来,开始悦溪是抱着希望的
可是,听了出去寻人回来的禀报,说街上的游人都已经全部散去了,说已经四处都寻找了,说已经连夜禀报了官府了,越听悦溪的心越感觉渐渐地凉了。
天已经大亮,朱韬还没有回来,悦溪正坐立不安在厅里走来走去,却看到济世堂的伙计一路小跑着进来,还没进屋门,见了悦溪就急急地大声叫嚷: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