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挚友良朋
作者:乌龙御史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12

崔昱快要来到府衙时就见刘知府以及王捕头两人已经在府衙大门前迎接自己。两人远远见到崔昱连忙走过来。

“崔大人,您可来了。”刘知府两忙抓住崔昱的手道,“刚才已经从陈姑娘那里听到了经过,见你又回来下官真是高兴万分。”

崔昱玩笑道:“呵呵,刘大人,你也是的我这才离开几日您还怕我自己找不到回府的路还亲自出门迎接么?”

崔昱与刘知府、王捕头相处虽然时日不多但是从来都是严肃、谨慎有加,这一下崔昱高兴之余的小小玩笑竟让两人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崔昱这个人原本就不太习惯拘束于礼数,又加上前几日与西门懮的谈话,以及“黄泉路”中那一番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死的经历让崔昱豁达了许多,竟也不顾刘知府年长自己近十载,拍了拍刘知府的胳膊,便好似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反拉着刘知府大步走进府中。

“崔大人,您怎么这般的高兴?”慢慢回过神的刘知府笑着问道。

“呵呵,没有不开心事那不就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么?”崔昱想都不想回答道,“何况人生区区数十载,愁眉紧锁亦是一生、欢乐快活亦是一生何必平添诸多烦恼?”

崔昱自己亦是感到奇怪,自己过去除了和聂律风在一起,很少会有这样的心情以及行动。崔昱想可能是自己想到不久就会与聂律风相遇才会这么高兴。

“刘知府,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也不知为何自您来的半个月竟无任何命案发生,想到之前半个月之内一连三家一十五人被杀,也不知道这是喜是忧。”刘知府说着不禁叹息起来。

崔昱笑了笑道:“嗨,刘知府,您不用太过操劳,或许我的到来让江陵之鬼改变了目标转来杀我。”

崔昱说归说但是心中不免也担心起来这段时间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具体方法,案宗崔昱早就翻看的滚瓜烂熟,就是没有什么线索可言。索性崔昱也就自己前往街市巡察了一天。原来崔昱刚来到时刘知府随觉朝廷所派必定会有些本事,但百姓们却是对崔昱不太信任,虽碍于是高官不能言之半句,但是心中怀疑透过眼神、行为一一表达的是淋漓尽致,但今日崔昱巡察街市上却见有许多市民百姓见崔昱也不再躲、不再绕过,而是上前问候,崔昱哪里知道他们到底都是谁,只是提醒各人无论白天黑夜都要紧闭门窗小心行事。

这一天也就这样平静度过,这样的日子虽不能和没有江陵之鬼时相提并论,但是对于全城百姓来说总比崔昱未来之前的半个月要好上千万倍。人人都希望这样的日子就这么继续平静下去,直到回复以往的安宁。

但今夜崔昱却是没有入睡,本来崔昱来的一路悠哉,毫不费力不说反倒是好好休养了一番,此为其一。第二,崔昱想到能够见到聂律风,本是心中激动,加上现在知道了明日能够到来这么一个确切地信息更是让崔昱兴奋地睡不着觉。崔昱与众衙役一起巡了一夜的街不说还在天还未亮的寅时便站在北城门外遥望着是否有人来到,虽然崔昱知道因为宵禁令除了东京汴梁(开封)没有哪座城池会在五更刚到就会开启城门。

崔昱就这么在北城门口等着,直到陈慧在辰时时分带着一些饭菜来到北门,崔昱这才粗粗吃了些饭又等了起来,只是身旁有陈慧静静地陪着。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崔昱发现因为不太平而少有人来往的江陵城北路上有烟尘依稀,与昨相似,崔昱高兴地对陈慧说道:“你还记得以前那个聂律风么?”

“聂律风?是那个在树林中与您大大出手的……”

“正是。”崔昱高兴道,“那一次时间紧迫没有与他好好相聚,这次再会我心中实在是高兴万分啊。”

陈慧想了半天轻声问道:“那……公子,他曾说过刘姑娘和他在一起,刘姑娘也在?”

崔昱现在实在是太高兴了。俗话说: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是人生三大快事,崔昱与聂律风的交情已经是知己好友又一同经历了穿越时空的事情,可是比他乡遇故知还要高兴百倍、万倍。可也是崔昱太过高兴哪里有看得到自己身边陈慧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古怪表情。

不一会儿远处的人也好像认出了崔昱,催马更加急促地赶了过来。来到城门前耶律风——也就是崔昱认为的聂律风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崔昱也是迎上去两个人高举各自右手击了一掌之后就紧抱了一下,牵着手聊了起来。

刘佳玉这时也是牵着马走了过来,看见一旁有一貌美女子心中一紧,但又装作无事走过去打起了招呼。

“姑娘一定就是陈慧了?”

陈慧心中现在虽然也是极为复杂但依旧是陪笑道:“刘姑娘好,我就是。”

刘佳玉原本长相已是十分地娇美,虽未曾自觉是天下绝色,但亦也未曾觉得自己在谁面前有过被比下去的感觉,可是现在面对着陈慧却觉得面对着的这个女子有着自己没有的一种如同春风般的清幽之感,自己心中竟隐约觉得自己的形象变小了起来。

“陈姑娘,这样叫来叫去有些麻烦不如相告年龄以姐妹相称,如何?”刘佳玉性格虽在现代前亦是腼腆有余,但较以陈慧这个北宋女子已是大方开朗的多更加上刘佳玉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虽比崔昱、耶律风古文学的好但是这样的繁复的说话方式毕竟还是太过麻烦,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陈慧心中知道自己欲要一直陪着崔昱定要与这位刘佳玉相处甚长,便也就点了点头道:“我今年亦是二十有三了。”

“姐姐,较我长一岁。”刘佳玉拉着陈慧的手道,“不过姐姐,你看起来太年轻,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比我还要小呢。”

刘佳玉拉着陈慧的手时发现陈慧的手竟然骨骼坚实又有力,与之脸庞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刘佳玉哪里知道陈慧是天下第一铁匠铁氏的传人?自幼的学艺让陈慧的手臂、手掌坚实有力,甚至比一般男子都要有力。只是自陈慧师父过世陈慧已经很久没有再制任何器物,否则陈慧现在定是一手老茧。

“那,刘妹妹……”

“哎,什么刘妹妹,姐姐叫我佳玉就好了。”刘佳玉摇了摇头道,可是陈慧为人比崔昱谨慎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崔昱相处至今亦称崔昱为公子更何况今日方才相识的刘佳玉?陈慧始终无法只好笑了笑道:“那我就称你妹妹如何?”

刘佳玉无奈只好笑着点了点头。崔昱和耶律风至此时叙话刚刚告一段落,转头见陈慧和刘佳玉两人和睦,崔昱心中便不再多想邀耶律风和陈慧入城。

“昱,我有事要先与你说清楚。”耶律风不管崔昱的邀请,停下脚步于北门之外道,“我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没有跟你说……我,我是契丹人。我叫耶律风。”

“什么?”崔昱这一惊可是吃的不小,自遥远的现代与耶律风相处甚近的崔昱时到今日忽然闻听自己的好友是契丹人怎能不惊,更何况又是在这样辽与北宋相对为国的现在形势之下?

“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崔昱慢慢走近耶律风道。

耶律风低下头道:“我知道,我身为他国子民与你这个御史走得太近对你十分不利,所以……所以我才要在现在告诉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要与我继续是朋友,还是……”

崔昱忽然转身结结实实地给了耶律风一拳,这一拳打的是那么用力,经过锻炼而练就结实身子的耶律风竟然都因这拳的余力,向旁动了一步。嘴角则是流出了一股鲜血。

“混账!”崔昱双眼这时因为气愤已经慢慢起了变化:崔昱原本的圆形瞳孔左右竟然慢慢变窄,上下拉长,双眼瞳孔最后竟变得如蛇类一般。这变化陈慧见过,但是其余在场所有人哪里有见过?耶律风心中也是一惊但是比起这个惊讶的感觉,心中对崔昱的愧疚,以及从崔昱拳上传来的彻骨的愤怒让耶律风更加难受。耶律风缓慢站起来低下头欲转身离去就听身后的崔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站住,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就这么走了?你竟然有事瞒着这个一五一十事事都对你掏心掏肺的我,这是你第一个该打的地方。第二,你竟然想跟我说出绝交,啊?”

“我,我现在……”耶律风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道,“可身为好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

崔昱走到耶律风身前再次举起了拳头用力给了耶律风一下,这次崔昱更加用力,耶律风竟然在崔昱的这一拳下倒在了地上。

“我都说你刚才该挨两拳,我只给你一拳望你反省你却还说?”崔昱弯下腰伸出手道,“我崔昱除了你还有什么朋友?再说你不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

“别说了,我知道。”耶律风连忙堵住崔昱的话伸出手握住了崔昱伸向自己的手。耶律风和崔昱其实都明白崔昱是混血人的事实一旦说出来而所引起的风波绝对会比崔昱有一个契丹好友这事情的风波来得要大、要猛。毕竟掌握着军权、政权、还有百官生杀大全的尽知国家机密的重臣的身世有时会比那个人的性、格品行还要重要。

崔昱这时龙瞳已经消散,但是那个模样却永远的印在了众人心里。刘佳玉心中难免不安万分,但转脸看陈慧,却见陈慧的脸上有着一丝笑意。

此后众人便一同来到了府衙给刘知府一一介绍耶律风和刘佳玉二人,原本就连崔昱都担心万一刘知府不喜欢自己这个契丹朋友该如何是好,但刘知府却道:“辽与我大宋停战多年,已成友国,近年来通商贸易更是不断,契丹人又有何妨?更何况如果这位耶律兄弟就是崔大人所说的那位‘在此可解谜案’的人物我怎么会不已上宾相待?”

耶律风听到此话心中感动不已连忙拱手道:“刘知府哪里话,您如不嫌弃在下乃北漠蛮夷在下已经是心怀感激。”

耶律风话虽这么讲但是崔昱和刘佳玉都知道耶律风向来自傲,这句话不过是谦恭之词。正所谓你让我一尺,我让你一丈。但是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刘知府而是他个官员,说出了轻视耶律风的话就不知道该是如何的一种收场了。

刘知府还罢礼,寒酸客套了几句之后问道:“啊,不知这住房该如何安排?”

崔昱笑了笑刚要说话,耶律风便道:“给我们一间房也没关系,只不过就是她不高兴罢了。”

这一句话可是惊的是陈慧和刘知府以及在一旁站着的王捕头口眼洞开。莫说将唐朝宽松之风矫枉过正的宋朝,中国直至现代改革开放而导致思想解放前那里有人敢用男女之间的关系来开玩笑?当时这种玩笑如果是跟一个良家闺秀讲的话,这个开玩笑的人重者要以调戏良家妇女而定罪,轻者也要被打断两条腿,更甚者女方称男子有辱女子清誉,不依不饶非要男子将女子迎娶国门的事也未必不会不发生。

刘佳玉连忙上前娇嗔着拍了耶律风一下抱拳对刘知府道:“大人,您别听他胡说。这个人向来做事没有轻重缓急之分,什么时候都开得起玩笑,还请大人您别介意。”

崔昱连忙道:“唉,刘大人,我这位朋友就是这样,油腔滑调。但为人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还请大人见谅。”

崔昱都出来求情刘知府也不便说什么,笑道:“不凡之人定有惊人之处嘛。”

崔昱、耶律风何等聪明怎能看不出来刘知府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的真正含义?崔昱连忙瞪了一眼耶律风,耶律风则是对崔昱耸了耸肩意思:“大不了以后不载在他面前说这种笑话了”。崔昱无奈只好也是摇了摇头作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