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昱自此之后除了启程、休息之类关于行程步骤之外的话便不再说出半句。.耶律风也觉得应该给崔昱一些思考的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心中的迷惑。但是等了一天两天直至两个人一路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到了东京汴梁崔昱依旧还是没有能开口主动和崔昱谈什么。
在两人下榻到先前住过的“君越客栈”之后,耶律风终于忍不住这样的情形在吃罢晚饭后找到了在房间里准备睡觉的崔昱。
“昱,我们都来到京城了,你要是在想不开的话那么我们以后的形成都会受到影响的。”
崔昱听完笑了笑道:“我知道,可是我已经想开了。我知道我该怎么活。”
看着崔昱脸上的笑容耶律风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怒火。因为崔昱的笑容只是用嘴角来刻画着美丽的弧度,眉头紧锁、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丝悲哀,整个表情在耶律风看起来跟哭没有什么两样。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耶律风上前一把揪住崔昱的衣领大吼道,“比哭还要难看,你倒是有时就跟我说啊,我们可是一直这样过来的不是么?”
“什么都跟你说是么?”崔昱忽然拍开耶律风的手大声放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耶律风又大声吼了起来,但是这次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正相反因为耶律风从崔昱的狂笑声中听到了自己根本没有听到过的音符,这种音符让耶律风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恐怖。正是为了掩藏这种恐慌耶律风不自己地抬高了嗓门。
“我能够跟那你说什么?”崔昱停止了笑将腰间的剑解下放在床上之后漫步来到房间中间的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轻饮了一口道:“我都不知道的我自己,我能跟你说什么?当然你相当的厉害,你能看得出我心中真正的**。或许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是好朋友。”
耶律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崔昱。举止言谈依旧是有着儒雅的气质,但是处处透着狂野。狂野地气息仿佛是一头野兽的灵魂占据了崔昱的身躯。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时的崔昱却透着让人沉醉的魅力。
“不要怕,我还是我。”崔昱又斟了杯茶放到了自己的对面,示意耶律风坐下。耶律风皱着眉头慢慢走过来坐在了崔昱对面,但却没有拿起茶杯而是盯着崔昱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崔昱又大声笑了起来:“哈哈……你以为我疯了么?哈哈……”
崔昱笑了很长时间,长得最后崔昱已经用尽了力气慢慢瘫在了桌子上。崔昱就这样趴在桌上呆了半响忽然用指甲用力刮着桌面道:“或许正是如此,我倒是希望如此。我倒是希望刚才的我就这样永远地活着……”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耶律风看见崔昱的指甲因为受不了手指的力度,指甲缝已经开始流起血来,而右手的中指的指甲已经脱落了下来在桌上流下了一道血红的痕迹。但是崔昱仿佛是没有任何感觉般一下又一下挠着桌面,看着的耶律风实在是再也受不了眼前的状况连忙摁住了崔昱的双手。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闹了。”
崔昱慢慢抬起了头,耶律风这才看见崔昱脸上早已泪水横流。
“我活到现在才发现我心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自己,我一直压抑着的另一个自己。”
耶律风早就知道崔昱以前有过轻度精神分裂的病史,但是见他一直活得好好的便没有再怎么担心,但是现在看来崔昱在这样下去就会有复发的情况发生。
“我也真是的,他的异性恐惧症状才好了没多久我却又让他卷入这样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会有所受打击的状况之中,还自作聪明给他时间考虑……”耶律风心中想着这些脸上便一下子温和了起来道:“这些天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很累吧?”
“我认识到了我,我知道了我的存在。”崔昱慢慢说道,“另一个我有着无限的**、有着疯狂的想法、自私、无情、暴躁……我一直用道德来箍住他,可我第一次感觉到每一次约束他我的心中其实是痛苦的。”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心中也有**。我的那一次选择还都不是在折磨着我自己?”
崔昱抽回自己的手擦干了眼泪道:“但是你和我不同,你还是会用正常的途径来满足自己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忘记我该如何开放自己,一直戴着面具的我已经忘了我自己的长相,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又发现了我的存在。或许你是对的,我生活的方式太过理想而接近于虚幻,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也不一定……”
“因为有另一个你,所以你才不是虚幻。”耶律风轻声道,“不是么?我也是说你活得太过理想接近虚幻而不是你就是虚幻的生活在世上。还不就是因为你还有着**么?”
崔昱没有回答,耶律风也没有要求崔昱作出任何的回答因为对于神志不清的崔昱来说想清楚刚才的话以及自己退出自己所设的思想的悬崖上已经是十分费力的事情。耶律风起身来到房门前刚要推开门走出去却听见身后崔昱叫住了自己。
“耶律风,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清楚我到底该怎么办,但是我明天还是会进宫。因为我答应过陈慧我会在梅花开的时候回去。因为这是不管是以前那个‘正常’的我,还是现在神志不清的我,还有那个充满**的‘我’都是想去遵守的约定。”
耶律风听到这番话稍稍惊讶了一下用余光看了一眼崔昱笑着走出了房间,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的耶律风将自己直接扔在了床上用疲倦得已经快睁不开的眼睛望着窗外的迷人夜景道:“看来这次是单独来对了。那两个人在身边的话,崔昱便不会放开自己没,更不会再向前卖出一……步……”
次日巳时,崔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皇宫大门口。
“喂,那边那个,这里是皇宫,快快离开!”两个兵卒说着将枪指向了崔昱。崔昱扫了一眼两人,抽出乌龙苍脊剑将枪齐刷刷地斩成了两段。
“不要用这样的东西指着我,除非你们有跟我一拼生死的觉悟。”崔昱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金牌高高举着走了进去。两旁的兵卒哪里又敢有人再上前,只是让崔昱大摇大摆地腰别着乌龙苍脊剑走进了皇宫。
不久崔昱便来到了大殿外。崔昱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向内道:“崔昱求见!”
虽然话说的是求见但还没等大殿之内有任何回答崔昱便用力推开大殿正门走了进去。此时朝事已毕仁宗正在跟两个老太监在说话休息,忽然见到崔昱推门而进三人都是一惊。其中一个看似深受仁宗宠信的老宦官走到崔昱面前用太监们专有的嗓音对崔昱喊道:“大胆狂徒!怎么见到陛下还不……”
刚说到这里下跪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崔昱便反手拇指向下用左手扼住了老宦官的细细的脖子。
“我正要见礼,是你们这些阉人挡在前面碍事,滚到一边去!”崔昱说着便将宦官用力向身后甩了出去。宦官本来就是消瘦怎么能够抵得住一直练武强身的崔昱之力,这一甩之下宦官便被扔出了一丈之远。
崔昱看都不看身后被摔得三魂已经跑掉俩的太监,而是盯着另一个站在仁宗身边瑟瑟发抖的宦官。那宦官也是七魄已经飞了六个,扶着仁宗坐着的龙椅尿了一地。
“你们先退下吧。”听到仁宗的这话那个尿裤的太监如获大赦连忙匆匆抬着另一个昏倒的太监离开了大殿。其中还在经过崔昱身边的时候绕了个大圈最近也与崔昱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陛下,您身边的人该换了。无胆无勇的饭桶在陛下危机时根本派不上用场。”崔昱说完这才抖了一下身前的袍子下跪给仁宗请安。
“崔昱不知道经过了什么事情染上了一身江湖气,没有一丝的收敛。但他才能甚好,应该好好利用他来聚一聚民心。将他派往别处以免将朝中的官气给弄浊方为上策……”仁宗心中想着这些,但是脸上却依旧是一脸微笑道:“爱卿平身,江陵之事辛苦了,这次进殿有什么好消息么?”
崔昱起身道:“没有好消息,夏侯绫、夏侯纱姐妹逃走。对于幽狼会更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没什么,好在爱卿的伤势没有大碍。那么下一个……”
“陛下,您认识崔哲吧?”崔昱打断仁宗的话道,“我要去高丽去查他的事情。我要将幽狼会先办完在接下一个任务,请求陛下允许我一大宋使者身份前往高丽。”
这话是仁宗做梦都没又想到过的,但是一想崔昱这样便可以离开东京便想都不想便允许了下来。但当自己要提笔亲自写下任命崔昱为使去高丽时却又想到万一崔昱到高丽惹下什么事闹成外交问题该怎么办。
“陛下,不要犹豫。”看见提笔却不书写自己的任命状的崔昱道,“依臣看这世界上没有比幽狼会更该早早图之的事件。而且就算是您不许我便会自己以一般平民身份前去。”
仁宗想了一下,如果是以使者身份前去的话好歹还有那边的朝廷会关照并且保护,这种情况的确会比崔昱以平民身份潜入高丽在犯下什么事后表明自己是大宋官员时带来的麻烦小得多。这下没有办法只好写下了任命书。
崔昱得到了任命书,告谢了一声便又如来时一般我行我素地离开了大殿留下了仁宗一个人高高坐在龙椅上发愁。
“崔昱为人聪明,天生又有聚拢人心的能力,必定会是个能受百姓爱戴的御使,是可以承担巩固大宋根基这样一件大事的人。但是他的性格太过偏执,以及那狂妄的行为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臣子。朕的时日绝对不会比他多,这样的臣子的存在本身就是拿下任大宋皇帝的最大挑战以及障碍。这样的话为了大宋总要有一天我还要亲手除掉他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