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回到长沙
接到圣旨之后,我也好曾国藩一起来到审案局衙门,祝贺曾国藩。。我现在是任命为湖南水陆提督了,管带湖南境内全体绿营,升官了,有自己的提督衙门,可恨的是前任提督鲍起豹除了给湘勇添麻烦之外什么也不干,整天躲在提督衙门里拿吃来的空饷换酒喝,弄得提督衙门里面满是酒味外加醉鬼。幸亏他明天就要滚蛋了,我也懒得派亲兵收拾,准备明天再去“劳动市场”丢一两银子找人来把提督衙门收拾干净了!今天还只能在审案局衙门找间客房了。
湘勇的主要军官正聊着湘潭的战斗,突然门房的亲兵前来通报藩司徐有壬前来拜访!
曾国藩楞了一下,立即挥手说:“快请!”
“请他进来干吗?”王鑫十分不满,“他有什么好见的?”
曾国藩呵呵一笑说:“他自然有他的用处!”
话一说完,徐有壬就快步走进来,对着大堂里的众人抱拳说:“各位大人好啊!下官特来拜会!”
“呵呵!”曾国藩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迎着徐有壬拱手说:“那里的话,徐大人真是稀客啊!”
曾国藩稍微带点讽刺,徐有壬面不改色的回礼说:“曾大人太客气了。”
和曾国藩回过礼,徐有壬又转向我,弯腰拱手说:“下官拜见塔提督。”
我坐在椅子上向他拱拱手说:“徐藩司有礼了。”这可不是我不讲礼,实际上这还真是清朝的礼节,我现在是从一品的湖南提督,徐有壬是从二品是布政使司布政使,简称藩司,比我低了两级,而且我这身份还是满人。我和他又不熟,不买他的帐他又能把我怎么地!
想克扣军饷?我现在湖南提督,手下多的是绿营兵,我是想怎么抠就怎么抠,那是我的事。但是他徐有壬敢在给我拨军饷的时候迟上一个时辰,少上一文银子,他布政使司布政使这也就当到头了,说不定连脑袋都得搬家。
我也不是今天的主角,寒暄完了,徐有壬对曾国藩说:“去年中元节的节礼,鄙人原拟绿营、练勇一体散发,不分彼此,怎奈鲍起豹坚持说不能发给练勇,不然,他的提督面上无光,并以辞职相要挟。也是鄙人生性软弱,一时间少了主张,还望仁兄千万勿挂在心上。”
曾国藩淡淡一笑,说:“徐方伯客气了,区区小事,国藩早已淡忘,何烦再提。”
入你尕尕的,要是真的有心帮助湘勇,让那鲍起豹辞职又怎么?他不想干,多的是有人干,现在候补的官员多的是……好像武官候补的不多,主要是能捞钱的文官。
徐有壬笑容灿烂了,又说:“去年湘勇向衡州陆知府腾借的十万两银子,我已通知陆知府,这批银子就从藩库里增拨下去,不必再向湘勇讨还了。”
这是拿朝廷的钱来结私人的感情。这种事,古今中外也见得多了。湘勇现在缺的就是银子,你既然送银子上门,那就照收不误。
曾国藩也是真心思,他客气地微笑着说:“徐方伯厚意,国藩很是感激。”
徐有壬摆出一副诚恳的神态,说:“都是皇上的银子,仁兄在为皇上办事,何谢之有!湘勇不久就要出省与长毛作战,随营征战,非鄙人所长,这后方筹款筹粮之事,鄙人则尽力而为。”
曾国藩一愣,马上发言过来笑着说:“随营征战之事,哪里敢劳动大人,若能为湘勇筹款筹粮,方伯之功,将莫大焉!”
原来他是怕征调入营去担惊受苦,只好花朝廷的钱为自己买平安。
徐有壬彻底放心了,又说了几句,就准备告辞。
“徐藩司请留步!”我看着他和曾国藩聊得完了,出口拦着他。
“塔提督有何吩咐,下官一定尽力办到!”徐有壬估计以为我来敲诈,先留了个余地。
“不为别的。”我依然坐在椅子上说:“前面骆巡抚来的时候我忘记说了,以前我在巡抚标中营当守备,那些士兵也都熟悉,现在当了提督,用人也不是很方便,还请徐藩司帮忙给骆巡抚说一下,能不能帮忙给换一换,我的中营换他的中营,老下属好使唤点。”
徐有壬先送了口气,不是找他的麻烦就好,一拱手说:“这事好说,下官这就和骆巡抚,明天就能给塔提督一个准信。”
说完,徐有壬向众人拱拱手,嘴里说着:“下官告辞,下官告辞!”转身出了大堂。
等徐有壬满意的走出大门。王錱看不过去,对曾国藩说:“何不委他个苦差事,让他尝尝味道。”
曾国藩笑呵呵说:“这种人骨头软架子大,派在军中,反而误了我的事。莫说他还拿了十万两银子来,就是朝廷下令调他到军中,我都不要。”
又聊了会儿,就散了会,各自回房休息。
但是,我刚刚进屋,还没吩咐亲兵给我打洗澡水,曾国藩的仆人荆七就过来说曾国藩请我去书房。
我好奇的想了想,对了,这次曾国藩是要请我去说整训绿营的方法,这时候还真是要装楞,虽然知道结果,还是不要太聪明了。都不是说吗?只要不是准备抢班夺权的,越憨厚的,上面的人越是喜欢。
进了书房,曾国藩请我坐下,上茶后。
曾国藩直接问:“塔提督,湖南绿营,你将如何统率?”
“涤生兄,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叫什么塔提督?喊原来的!”我摆摆手说。
曾国藩笑着叫了一声:“智亭兄!”
我这才正色的说:“绿营**已甚,当今之务,首在严加整顿,就如湘勇一样,勤学苦练,不听号令者斩!”
曾国藩微微摇头,说:“严加整顿,固是必行之事,但今日首务,却不在此。”
“为什么?”我装出不明白的样子问:“涤生兄不是常常说绿营已烂,必须下狠心割去烂肉吗?”
“智亭,你刚升为湖南提督,论资历,你比得上鲍起豹吗?”
我摇摇头说:“我当然比不上。”
“去年镇筸兵哗变,冲进你的宅院要杀你,还记得吗?”
“这仇恨永世不忘。”
“智亭兄,你资历不及鲍起豹,军中不服者必多;你记下镇筸兵的仇恨,又必然引起镇筸兵的害怕。这一个不服,一个害怕,绿营军心能稳吗?”
我望着曾国藩,以祈求的口吻说:“大人,我是你老一手提拔上来的。我只有一句话,从今以后,死心塌地跟着大人。听大人分析,我才知我这个提督位子尚在动摇之中。请大人明示,塔齐布一定照办。”
“智亭兄,今日治绿营,当首在收抚人心,其手段只有一个字。”曾国藩伸出一只手,清脆地吐出一个字来:“赏!”
第二天,我按照曾国藩的指示,遍赏绿营将士,得六品军功者,多达三千人。火宫殿闹事的那几个镇筸兵,也都在赏赐之列,于是绿营皆大欢喜。
我又特地请来邓绍良一道喝酒,邓绍良很受感动。说实话,邓绍良也算是一名猛将、悍将,前年守卫长沙的时候就因为作战勇猛,杀敌无算,升为总兵,后来又升江南提督,改调江南大营。咸丰八年(1858年)年底,与太平军交战站死于湾沚镇(今芜湖县)。封骑都尉兼云骑尉世职,谥忠武。
这酒一喝下去,绿营官兵知曾国藩和新提督宽宏大量,不记旧怨,军心立即稳定下来。
我以前训练的巡抚标中营也换过来了,只不过因为接替我的守备没有我那么好,吃空饷太厉害了,连军饷也不全发,后来除了几个习惯了训练的,大部分人都停下了训练。我大喜过望,没有想到时隔两年,我不在的时候,还有人继续训练,对这几个人,我立即保举为千总,领到我的亲兵营里面受训去了,受训完成后,他们的前途可是无量的。
对于旧提督标里面,不服从我的、老弱病残的凑了五百人,给骆秉章塞了过去。
与遍赏绿营相反,对湘勇,曾国藩却实行塔齐布所提出的“严加整顿”的方针。
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便是曾国葆的贞字营。这个营在靖港战役中最先溃逃,除开五十余名跟着曾国藩败退的勇丁外,包括曾国葆在内,一律开缺回籍。曾国葆不服气,听了大哥“正人先正己”的一番大道理后,勉强服从了。曾国藩把满弟叫到书房,密谈了大半夜,最后叮嘱国葆,要国华、国荃各招募五百壮丁,用心操练,五百勇丁都当什长训练,到时便可由五百立即变成五千。
由于贞字营先被撤掉,曾国葆带头回原籍,其他各营的整顿都很顺利,共裁掉团丁三千余人。岳州、靖港战场上逃走的人,有的又想回来,曾国藩命令一个不收。他又乘着这个大好时机,将湘勇扩大一倍,建陆师二十营;水师二十营;又水陆二师分别设统领二人。陆师由我和罗泽南充当,一人管十营;水师由彭玉麟、杨载福充当,也是一人管十营。湘勇建制更显得健全了。鲍超、成名标在湘潭战场上打得勇敢,都被提拔当了营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