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复兴国

戌时正在吃饭的时候，曾国藩的命令传来了，罗泽南、鲍超、李续宾端着饭碗就跑过来。。

曾国藩下令：我和罗泽南分头进攻大冶和兴国州，引诱陈玉成派兵援救，掩护水军猛冲蕲州。即使陈玉成的兵员不动，达不到调虎离山之计，收回两个城池，亦是功劳。

接到命令，众人一商议。此战有三个目标：一、收复大冶和兴国州；二、调动陈玉成在蕲州太平军主力；三、配合水师冲击蕲州防线。

配合水师冲击蕲州防线太远了，调动太平军主力、收复大冶和兴国州就是最好的配合。

“哎呀，他娘的，这事也太多了，怎么办得到啊？”鲍超抠着头发牢骚。

“唉！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用心去做，没有做不到的事！”罗泽南宽慰他。

“他腿长在长毛身上，你怎么知道他动不动？”

“连续两城求援，你说他能不救吗？”

“那也是！可是他不上当吗？”

“由不得他不上当！如果不救，失守的可是他手下，罪名可是由他来背啊！”李续宾笑笑。

估算了一下大冶、兴国州、蕲州之间的距离，还有来回的时间。我问道：“如果你是长毛，同时接到两城的求援，你会怎么办？”

“救啊！”鲍超说话估计从来没有经过大脑，全凭直觉。

李续宾思索一下说：“这是不是敌军的计策？引诱我军出兵，使我军首尾不能顾的！起码先派出探马打探清楚。”

这两人说完，我再看看罗泽南，只见他点点头说：“恩，很好。长进了。”然后就默不做声了。

哦，原来如此，李续宾是罗泽南的学生，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老师评价学生天经地义。但是在湘勇中，他自认为与我平级，自持身份，不愿回答我的话。

“啊，那个，如果接到一处城池的求援了？”

李续宾想了一下，说：“救！”到是鲍超学乖了，这下没有说话。

“如果半路上再接到另外一处的求援了？”

李续宾楞了一下，没有回答。

“对了，就是你这种表现！”我笑了笑说，“即怕是诱敌之计，又怕是真的攻城，还怕救援不及了。我们就让他学学南云忠一！”

想想中途岛的南云忠一吧，那倒霉的家伙，就因为重巡洋舰“筑摩”号的1架侦察机引擎又发生故障中途返航，错过了发现美军航空母舰的机会，而“利根”号的第四号侦察机因为弹射器故障，起飞时间耽误了半个小时。

7时30分，南云接到利根号尾部编号为丸109的四号侦察机飞行员田内平三郎中尉的报告：“看到显然是敌人的船只，方位010度，距离中途岛二百四十英里。航向一百五十度，速度每小时三十多海里。”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象晴天霹雳”差点将这位海军中将和他的参谋部人员击倒。警报并没有讲明敌人舰只中是否包括航空母舰。南云决定他不能冒风险，假定那里没有航空母舰。

南云命令暂停对鱼雷机的换弹，同时命该侦察机继续查明敌人舰队是否拥有航空母舰：“弄清敌舰类型并保持联系，”给“利根号”的那架侦察机通了无线电话。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答。又过了一会儿，7时58分，飞行员只是报告敌舰航向有了变化。“赤城号”舰桥上的人怒气冲冲。

八时零九分，飞行员报告：“敌方有五艘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这个报告只使南云暂时松了一口气。十一分钟后，他收到了无线电室送来的令人吃惊的报告：“断后的敌方好象有一艘航空母舰。”人们咒骂这位飞行员含糊其词，恨不得将他从天上揪下来打一顿。南云和他的参谋部就下一步怎么办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含糊不清的情报和争吵的参谋人员耽误了日军作出反应的时间，直到第一波攻击的飞机已经返航，在联合舰队的上空盘旋待命。南云忠一依然思考了十分钟，在参谋人员提醒他有几架飞机已经开始在水面迫降后，南云忠一才最终做出决定先让第一次袭击中途岛的飞机降落、加油和重新装弹，然后起飞执行袭击敌人的任务。

这意味着要把已经拉上甲板的准备第二次袭击中途岛的飞机，再次放进甲板下面的机库内。把停在甲板上的飞机吊进机库，腾出飞行甲板供飞机降落。疲倦的甲板人员开始把更多的炸弹和鱼雷装进卡车拖到甲板上来。由于“换装”进行得仓促，没有人力也没有时间把准备进行第二次袭击的飞机上卸下的高爆炸弹安全地存进弹药库。它们

只是堆放在飞机库里，许多还装着引信，而飞机开始在甲板上降落了。输油管和弹药又重新布满甲板。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还在沉浸回忆中的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智亭。那个，南云忠一是谁？”罗泽南好奇的问。

“啊？”见鬼，我怎么忘记了，南云忠一那死鬼现在还没有出生了，中途岛还是独立的夏威夷王国。怎么解释？

“恩，口误，口误，我是想说教教长毛什么是围魏救赵！”

“哦。”还好罗泽南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接下来，将出兵的计划安排妥当。

绿营兵无可厚非的留下来看守营垒，不求有功，只要依靠这些完备的公事守住就可以了。我和罗泽南将湘勇一万二千人分为两支，我带六千人南下经花油堡向兴国州进兵，罗泽南带六千人沿金河向大冶进攻。而那些天生就是丛林战士的苗兵，由我的两百亲兵带领，埋伏在刘正村和曹家垴两边，刘正村在大冶湖南，曹家垴在海口湖西南。正好夹着，蕲州救援大冶、兴国州的必经之路。太平军如果出来么，出来就让他出来，但是，要回去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对不起，此路不通！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此路不通，只要太平军能够留下足够的尸首，还是能过去的。我交代带队我童比发，只要杀伤大量的太平军就行了，实在守不住了，撤退了也行。没有办法向大营退去，直接沿江而上找曾国藩也行，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要过去的，到时候再把他们领回来。

商量好后，众人散去，我发现了问题。他们来的时候，每人手里拿的是一碗白饭，但是走的时候，饭没有了，这正常。不正常的是，我这里的一碗辣椒炒肉没了。

我对吃的没有多少其他的嗜好，如同毛同志少不了红烧肉一样，我就一点，顿顿少不了一碗辣椒炒肉。那个美味啊！虽然，湘勇的饷银和待遇提高了不少，但也达不到顿顿有肉的那种标准，也就是三天两头吃一次。只有我这个高级军官才有这特殊待遇。而他们这些贪小便宜的家伙，趁着我为湘勇的未来绞尽脑汁的时候，把我的菜噌干净了。唔唔唔唔唔唔……

太平天国兴国州知州胡万智，金陵人氏，乃太平天国首科进士。天国癸好三年八月初十日，是东王的寿诞，天京城里举行第一次会试——东试。东试论题是“真道岂与世道相同”，文题是“皇上帝是万郭大父母，人人是其所生，人人是其所养”，诗题是“四海之内有东王”。胡万智是个穷苦的秀才，考了几次乡试都未中，对朝廷的科举考试很是不满。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带来勃勃生气，胡万智拥护天国，欣然前往应试。文章做得花团锦簇，诗也作得珠圆玉润，遂一举高中。胡万智好不高兴，愈加对天国充满感情。

中进士后，东王封他为典朝仪。西征军攻下兴国，胡万智被派往兴国任知州。胡万智到了兴国，全部启用一批新人，其中大部分是穷困潦倒，本事不多，但是对清政府满怀怨恨的读书人。半年来，他把全副心思用来整顿兴国州的吏治。

正当他准备在兴国州大展鸿图，建一番新政时，在他眼里，我“塔齐布”这个大反派，率领的六千人马攻到兴国城下。

兴国城里只有一千五百太平军驻防，情形危急。胡万智一方面布置守城，一方面急忙派人到陈玉成那里讨救兵。

来到兴国城下，这只不过是个连护城河都没有的小城市，不止得我花什么心思。但是，兴国这个名字实在是有点不太那个……我以后要干的事就是要振兴中华，我攻破兴国该怎么称呼？破兴国？虽然复兴国好听点，但是仗打得太惨了，把兴国打残了怎么半？不吉利啊！虽然经过国家这么多年的教育，我是不信鬼神的，可是跑到这里来也不由得让我不信了。

正想着了，旁边的亲兵向我汇报：劈山炮队已经把炮准备好了，覃左林派人过来问问，是不是能开炮了！

“恩！”我缓缓的点点头，同意了。

“轰”“轰”“轰”……的炮声中，实心炮弹不停的飞上城墙，砸在城墙上面的人身上，或者是城墙的城砖上。

虽然这城墙不高，距离也不算太远，炮子还是飞不上去的，只能打实心弹。这样，对人员的杀伤也就降到了最低点。不过，实心弹攻城时最只要的杀伤并不是直接砸在人身上，而是飞出炮口时的爆炸声、炮弹在空中的尖啸声还有落地时的撞击声给人带来的恐惧引发新兵的失常动作，从而引起军队的混乱，要么冲乱自己的防御队伍，要么直接撞上被炮弹飞溅起来的城砖碎块。

果然，劈山炮队的一次起射过后，不少新人在城墙上面不停的跑动。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人，要么就无声无息的躺下，那么就倒在地上哀号。

我很满意这样的炮击效果，对亲兵下令：“告诉覃左林，让他再放炮放慢点，炮弹不多了，尽量节约点。”

“是！”那亲兵立即前去传令。

哎呀，那个陈玉成怎么还没有来救援的了？快点来啊，来了我就好放心大胆的攻城啊。这样的小城，要演出攻打坚城的戏，还真是难。

过了一个时辰，我想要的消息终于来了：陈玉成亲带四千兵赶来救兴国。

恩，是个好消息，暂时还没有偏离我的剧本。

“攻城！”我大声喊道。

刚刚按照阵型坐在地上休息的湘勇勇丁们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火枪手和盾牌手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刀矛手们为了爬上城墙，每队还架起个攻城用的云梯。

用盾牌组成的战线，缓慢而又矫健的向兴国城墙前进。

“快开枪！快开枪！”

“放箭啊！”

“不要搬石头，那是清妖到城墙底下才能哟用的！”

……

城墙上面的一些老兵终于醒悟过来，立即组织人员抵抗！

“叮叮当当……”的声音稀稀拉拉的在盾牌上响起，这就是兴国城墙上面的抵抗，估计这些太平军士兵也是被裹胁来的，前几天都还是手握锄头的良民，今天却要手拿刀枪对抗朝廷的官兵了，真的莫大的讽刺。而且，放箭、打枪的技术水平并不专业，连盾牌上都没有钉进去几根刺。

盾牌高举着靠近城墙，在距离城墙二十多步的地方停下，盾牌高举过头，迎接上面打下的枪子、箭羽，偶尔也有一两个滚木和青砖落在上面，但是抗着盾牌而受伤的勇丁很快的被抬了下去。

后面的火枪手开火了，“碰”“碰”“碰”……的枪声响起后，刚刚还在向下开枪、放箭、扔滚木、青砖的太平军士兵捂着脑袋、身子翻下城墙来，重重的摔在城墙下面。命大还在继续呻吟，命不好的已经结束了痛苦。其他没有打中的，立即缩了回去，任凭军官捶打，也不敢把身子探出去了。

刀矛手们趁机将云梯搭在城墙上，把刀叼在嘴里，腾出双手抓着云梯向上爬去。

“杀啊！”在众多登城的湘勇勇丁中，一人率先登上了城墙。吐出嘴里的到，右手接过，顺势砍倒一个太平军士兵后大喊。

听到这声喊后，湘勇勇丁士气大盛，爬得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而太平军就更加低落了。

登上城头的人越来越多，太平军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一人先丢下手中的大刀，转头向城墙下跑去。接着，跟随他的人也跑了，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直到一些自知跑不掉的太平军士兵举手投降。

兴国拿下了。

陈玉成既幸运，又倒霉。倒霉的是刚到黄州颡口镇时，就遇到驻大冶城的总制汪茂先派出的信使，说湘勇的罗泽南部已围住大冶，正要攻城，请求支援。无奈，陈玉成分出二千人马到大冶。当陈玉成快要到兴国州时，探马报告：我“塔齐布”已攻下兴国。陈玉成十分懊恼，率兵再奔大冶。半途中遇到溃兵，报告大冶已丢，汪茂先阵亡，而分出的那部分援兵中途遇到埋伏，折损过半。陈玉成气得两眼冒火，率部怏怏回蕲州。

说他幸运是因为，他救援兴国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走我地图上看的最短距离，也就是直接从大冶湖和海口湖之间南下，而是在水师的帮助下，沿着长江南下，躲过一劫。而他分出的援兵就没有那么幸运，直接横向通过了埋伏区，既然来了，就不好意思不收。一阵掩杀，太平军就剩下不到一半了。

就在陈玉成离开蕲州的时候，曾国藩会合先天夜晚赶来的李孟群部，水师二十营约一万人，在呼啸呐喊声中冲过蕲州防线，于马口镇对岸停泊下来。

罗泽南提着汪茂先的头和太平军大小黄旗上百面、骡马数十匹前来请功。我也押来胡万智等一干兴国州各衙门官员来会师。曾国藩亲自提审胡万智。只见胡万智昂首挺胸毫无畏色走上大堂。曾国藩喝令跪下，胡万智拒不从命。几个亲兵上前，把他的双腿强压下去，曾国藩骂道：“大胆逆贼胡万智，你身为圣人门徒，却屈身降贼，玷污清白，真是孔门败类，衣冠禽兽。”

胡万智双目圆睁，大声喊道：“无耻汉奸曾国藩，你身为炎黄后裔，却背叛祖训，投靠清妖，认贼作父，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民族败类！”

曾国藩气得脸色铁青，大呼：“左右，把胡万智这批禽兽一律剜目凌迟，陈尸示众。”

胡万智并不害怕，仍然痛骂不止，亲兵将他强行拖了出去。

处决胡万智后，曾国藩骑上枣子马，带着一批营官和幕僚登上江岸。此地离半壁山不到十里，孤峰挺立的半壁山如同站在眼前。山脚下营垒森严，旗帜林立，鼓角时鸣。江北田家镇上也连营接寨，江中战船逡巡。从半壁山到田家镇，太平军水陆两路人马筑成一道铜墙铁壁。曾国藩看后，心中忧郁，默默地回到拖罟上，对众人说：“驻守此地的长毛，一部分是武昌败将，一部分是秦日纲的救兵。败将复仇心切，救兵气势嚣张，防守得如此严密，看来有几场恶仗打。”

鲍超说：“长毛是虚张声势，大人不必过虑，明日我率部攻打半壁山，保证马到成功。”

杨载福说：“明早我率先锋营顺流下去闯一闯，探探虚实。”

曾国藩想，先试探一下也好，便点头同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