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文诗剑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考虑到秦鹤舞的伤势不容耽搁,只好妥协了,秦鹤舞也终于安安稳稳的得到了治疗,而文诗剑此刻并没有出去,依旧闭门守在屋子里,王遗风也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文大哥,鹤舞姐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妙音阁的人必定会全力为她疗伤,当下最让人担心的反而是你。难道你真要束手就擒么?”因为刚才的话,王遗风对门外的人并无好感,更不希望文诗剑落入他们手里。
“眼下我也无计可施,刚才大致一看,门外至少有一百人,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如今看来,只好先跟他们走一趟了,无妨,他们只为那东西,想必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实在不行,逃我还是能逃掉的。”文诗剑尽量往好的地方说,不只为了让王遗风放心,也是为了让自己宽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门外的人除了妙音阁弟子,都是为了被他夺走的木匣子而来,目的很简单,而且文诗剑也没有自大,以他的轻功,想逃的话,在场的人是没有人能追上的,之所以迟迟未行动,一是因为秦鹤舞,二是因为他认为门外之人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仇怨,如今自己答应把东西还给他们,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现在秦鹤舞的困扰已经解决了,文诗剑私下认为只要自己配合他们行动,很快就能让这件事情完结,之后他再亲往妙音阁负荆请罪,请求秦鹤舞的师父的原谅。可有时候,事情往往不是像人设想的那样发展,有些人是不想看到文诗剑这么简单就转危为安的,那人就是秦尘轻。
“柳家主,祁兄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他面带微笑,平和地说,看上去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
“为何?”柳仲卿和祁致远异口同声的反问。
“文诗剑此前最担心的莫过于师妹的安危,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至少样子上是这么表现出来的。如今,师妹已经回归妙音阁这里,我等必然会好好照顾,如此一来,文诗剑可是再无后顾之忧。他虽然说得好听,会随同诸位取回失物,但是谁知到他究竟打的什么注意,万一途中生变,文诗剑见机而逃,诸位恐怕望尘莫及。
此外,还有一件小事,文诗剑逃至此谷前后不出半月,但是这间木屋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必然是有人居住在此,而文诗剑偏偏能找到这么一处隐蔽的山谷,山谷中又偏偏有人居住,会不会是他的同党,我们不可不防啊。”秦尘轻一口气说出了一番自己的猜想。
有时候君子的十句肺腑之言也没有小人一句奸佞之语的作用明显,他这一番话,听的柳仲卿等人频频点头。
“秦兄说得在理,文诗剑此人,不可不防,而且木屋中有其同党也不无可能,看来只能来硬的了,先擒住文诗剑,废掉其武功,防止他溜之大吉,只要他落到我们手里,不怕他不老老实实交出东西,至于他的同党,杀了吧,以免后患无穷。”祁致远很快反应过来,稍一思索,就有了这么个点子,说到那句杀了吧的时候,还不忘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祁兄弟思维敏捷,佩服,你的想法与在下不谋而合,不知柳家主可有异议?”秦尘轻看祁致远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是一阵高兴,本想立刻行动,这才想起来柳仲卿一直没发表意见,于是小心的询问了一下。柳仲卿此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见他二人都已经同意了,也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他们的谈话声音不小,屋内二人听的清清楚楚,文诗剑恨得咬牙切齿:“秦尘轻,我不曾与你有过仇怨,谁想你竟然心狠至此……”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他已经气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王遗风也看不下去了,他明显看得出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比较和气的解决冲突的,但就是这个秦尘轻每每在这个时候就会窜出来来上几句“逆耳忠言”,才弄成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此人不除,这事是不得善终了,王遗风更加担心文诗剑。
而且从刚才的话来看,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存在,而且还把自己归为文诗剑的同党,对自己的处置竟然是杀之而后快,这让王遗风大为恼火,虽然他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波澜。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已经没有时间留给王遗风二人思考了,门外的人时刻都有可能动手。文诗剑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同样对秦尘轻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除掉王遗风的决定气愤难平,王遗风几乎可以说没什么武功,那一点点内力还是自己从书册中抽出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一旦动起手来,可谓毫无还手之力,文诗剑脑子急转,寻思着怎么才能保住王遗风,二人相处时间虽短,但他看的出王遗风自有一付古道热肠,而且又是自己和秦鹤舞的救命恩人。
绝对不能连累他!文诗剑情急之下,心生一计。
“风兄弟,到这边来,我有话跟你说。”文诗剑走到了门口,挥挥手,小声冲王遗风说到。王遗风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没多想就来到了他面前,此时,他正背向房门。
文诗剑见他过来了,慢慢道来:“风兄弟,今日我二人怕凶多吉少,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却因我而受牵连,为兄在此赔罪了!”
“文大哥不可,相见即是有缘,你我缘分在此,大不了来世再聚。”王遗风难得的没有保持住冷静,此刻他也有些激动了,“只是我武功太弱,不然一定助大哥突出重围!”
文诗剑听到王遗风的这番话,心中涌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感动,那是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亲情,其实王遗风也确实对文诗剑有种弟弟对哥哥的感情在里面,毕竟三年来孤独一人,放到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都是难以承受的寂寞,而文诗剑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这种寂寞感,而且相处下来,王遗风眼中,文诗剑值得自己把他看做兄长。
“好!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弟弟,我就是你大哥!”文诗剑也激动了,当即拉近了二人的关系,王遗风自然不会反对,“弟弟,大哥有些话要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了。”话锋一转,文诗剑一脸严肃看着王遗风,后者听出话中味道,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的那件被我夺去的东西就被我埋在青竹林里,青竹林很好找,只需沿凤栖城正东方向走一百余里便能看见,只有那里有如此茂密的竹林,若今日可以脱险,你大可自去取出,以弟弟你的见识,想必能有些头绪。另外,我见你的那套心法甚是拙略,我这里有一套刚涉足天下时,无意中的来的武学,这本武学并没有名字,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你一定要勤加苦练,有朝一日,定能闯出一番天地。”说着,文诗剑从怀中摸出一本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书来,硬塞到王遗风怀中,王遗风推辞不过,只好收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鹤舞的琴是她自幼心爱之物,现在就放在屋里,等有机会,你一定要替我把琴还给她,告诉她,我文诗剑此生只爱一人,就是秦鹤舞!”文诗剑说到后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王遗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听,文诗剑都像是在交代后事,正欲张嘴询问,形式却发生了突变。文诗剑拔出佩剑,猛地刺向自己,剑身穿透了他整个左肩膀,鲜血一下子泉涌而出,王遗风还没反应过来,文诗剑大喝一声:“小人!竟敢暗算我!”喊完这话,他就像哥哥看着弟弟一样,露出了疼爱的眼神,不知不觉一只手搭在了被惊住的王遗风的胸口,却正好避开了要害。
“弟弟,好好活下去!”说完,内力急转,从掌心迸发而出,硬生生的将王遗风从门口轰了出去,正好落在柳仲卿他们的队伍里,王遗风如断线的风筝般,吐着血落在草地上,气血的翻腾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门外的人见突变骤生,稍作思索,再联系刚在文诗剑的话,便有了答案,想必正是这少年就是这木屋的主人,被他挟持,这会儿抓住机会准备行刺文诗剑,不料行迹败露,被文诗剑一怒之下,轰出门外,看伤势,丝毫不像作假,眼瞅着王遗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柳仲卿连忙安排了几个人运功给他,保全他性命,其实王遗风看上去伤得很重,实际上却无大碍,文诗剑攻击的位置很精确,丝毫没有伤到他的内脏,不过这效果看在门外的人眼中,已经是深信不疑,也打消了对王遗风的敌意,而且他的内功确实不怎么样,不太可能是文诗剑的同党了。
文诗剑见王遗风的危机已经解除,舒心一笑,又远远的望了望还在昏迷中的秦鹤舞,文诗剑心中一痛:“鹤舞,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若我能逃生,必去寻你,哪怕带你私奔,也要让你永远在我身边,若我有什么不测……大不了奈何桥上等你一生,我们来时再做夫妻!”文诗剑暗自下定决心,在刚才自己刺伤的地方点了几处穴道止住了血,深吸一口气,闪身废除了木屋,他是要突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