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叶孤弦和王遗风相处的时候很融洽,毫无隔阂,实际上,他骨子里是一个很高傲的人,说的难听点就是他有些自大,在妙音阁的时候,除了秦松吟和他师父,甚至连其他几位阁主他都不曾睁眼看过几眼,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门人了,听到刘家家主要请自己赴宴,竟然只派了一个家仆传话,触动了他的傲气,才有了这么一句很不客气的话。王遗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刘瑶看他竟然摆这么大的谱,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凤栖城,柳家家宅内。
“你将详细情形说与我听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着。
“是,家主。”另一个声音回答,正是不久前前去客栈邀请叶孤弦的那个柳家家仆,那么和他说话的身份已经不需要猜测了,正是柳家当代家主,柳伯公。家仆于是将客栈里发生的事和叶孤弦的话一字未改地都讲了出来,特别强调了最后那句。
“有意思,非诚勿扰吗?只让你去传话,倒是我欠考虑了,若此人真如传言般是绝世琴师,配得上我亲自去一趟。”柳伯公放声大笑,挥了挥手示意家仆退下,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介意叶孤弦的口气。
家仆退开后,柳伯公却说话了:“这琴师的技艺真如传闻中了得吗?,嗯,你说这琴师还有一个同伴?”
柳伯公话音刚落,从一个不起眼的阴影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蒙面人,不知道他已经呆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这正是柳家的一位密探,柳家密探遍布天下各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搜集各种情报,当然这不只是柳家,几乎天下每门每派都有这么一个组织,不过有大有小而已,这人所属的一组则负责凤栖城内的消息,他是负责人。
“禀家主,传言属实,属下的手下也听到过他的琴声,确有不凡之处。而且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男子,今晨还在柳家的珠宝行出售过一枚玉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柳伯公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让密探下去了,那人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无声无息。
“来人,备车。”柳伯公权衡一二,最终还是决定自降身份去一趟客栈,他要看看这个琴师是不是有这个资格让自己屈尊,如果只是一味的盲目自大,他不介意将其当场抹杀掉。
客栈内,叶孤弦被刚才的人打断了鼓琴的想法,见那人已经走了,又重新来到了琴旁,要为挚友重见心上人操琴一曲。但是刘瑶自从听到了柳家这两个字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看叶孤弦已经坐了下来,连忙叫停。
“我今天家里还有点事情,没办法听你弹琴了,过几天再说吧。”说完就要离开,领走还递给王遗风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王遗风听说她家里有事,本来想陪她一起去,但是被刘瑶以带她回家难为情和叶孤弦需要人照顾的借口拒绝了,王遗风没多想,只是说了句明天见,就目送刘瑶离开。听到刘瑶已经走远了,叶孤弦低头沉吟,随后对王遗风说话了。
“她的语气中,似乎隐藏了很深的秘密,她刚才说家里有事恐怕只是推托之词。”
王遗风其实也听出来了,但是谁的心中没有秘密呢,他很豁达的回答:“我知道,不过她既然不想告诉我,自然有她的理由,等有一天她愿意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知道了。”叶孤弦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发出了几个简短的音符。王遗风也坐了下来,和叶孤弦商讨了一下今后的去向,得出的结论是,三多先生是首先要寻找的人,之后的事情都要看情况而定。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柳伯公已经来到了客栈外,随同的还有不下一百人的家丁,周围的人们都很奇怪,凤栖城到底来了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让柳家百出如此大的阵势,他们是不可能见过柳伯公的,如果知道连柳家家主都亲临了,不知道又会有何感想。
柳伯公示意随行的人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进去了,客栈掌柜是个人精,他曾经见过柳伯公,看到进来的人,差点觉得自己眼花了,当确定来人正是在凤栖城只手遮天的大人物的时候,连忙上前百般献殷勤。
“不需惊慌,我只是来找一个人,你这里可是住了一位琴师?”柳伯公被他烦的恼火,但是不好发作,直接道明来意。掌柜听说他是来找琴师的,立刻把客房号告诉了柳伯公,顺带的还说了不少对叶孤弦赞美,这一番话到是真心实意。柳伯公见叶孤弦能以琴声让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都不停称道,大觉此行不虚。
他找到了叶孤弦的房间,很有礼貌地敲门。屋内的两人听到又有人敲门,由于之前已经吩咐过小二不要打扰,只当是说客去而复返,叶孤弦这次也没让王遗风带话,自己张口了,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非诚勿扰。”
门外的柳伯公有些不满了,这琴师竟然问都不问一声就来了这么一句,让他准备好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但是看里面再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在下柳伯公,之前只事却有不敬之处,是我疏忽了,因此特来亲邀先生到前去府上赴宴。”
听到他道出名号,王遗风和叶孤弦知道这柳家家主大驾光临,没想到一句戏言竟然真把他给叫出来了。当即也收起了轻视,王遗风则站起来去开门。王遗风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个凤栖城的实际掌控者,放眼天下也能呼风唤雨的人。只见他身长伟貌,肩宽腰紧,广额阔面,大眼长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一种长居高位者独有的气场,不怒而威,王遗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之前秦松吟带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他不等柳伯公发问,抱拳行了一礼。
“久闻柳家主为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请进。”
柳伯公本来想问王遗风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琴师,但是眼光一扫,却发现物理还有一人,闭目而坐,面前正是一张墨色琴,便知道那人才是正主,便大方地随王遗风进屋了。
“柳家主来意我们已经知晓,自是恭敬不容从命,今夜必定到场。”王遗风请柳伯公坐下,还是充当了那主动交谈的人。柳伯公不知道为什么都是王遗风在说,叶孤弦则一直保持沉默,毫无异议,王遗风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者一直闭着双眼,欲言又止。王遗风猜到了他心中的疑虑,解释道,
“痴子他此前眼睛受了重创,双目还不能视物,至于他的作风,性格使之然,家主不要见怪。”
柳伯公见王遗风谈吐不凡,又听到他对叶孤弦的称呼,也猜到两人关系不一般,当即问明了王遗风的姓名。
“来之前不知王少侠在此,现在看来这邀请要变一变了,请少侠今夜一并前往。”柳伯公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柳家主客气了,即使不说,我也会和痴子一起去的。不过……”王遗风话锋一转,柳伯公还没来得及变脸色,就听他接着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二人还要去换身行头,这一路走的比较匆忙,就这么去实在有失体统。”柳伯公刚才就注意到了两人的衣装都有些不整洁,有几处都有些破损,而且叶孤弦的身上还隐隐可见淡淡的血迹,听王遗风这么一提,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是我疏忽了,这样,这是我柳家的信牌,你们一定收下,在凤栖城内行走起来也方便。”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块木质令牌,不容分说,就放在了桌上,“那今晚我就在府上恭候两位少侠,告辞。”目的已经达到,柳伯公也准备回去了,王遗风将他送到房门口,被他拦了下来,也就不做矫情。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和叶孤弦还要赶快去准备一下,柳伯公走后不久,两人也出门了,直奔商业街最大的一家服饰店。
这家店也是柳家产业,所以当店主看到王遗风手中的令牌后,连忙吩咐所有人放下手中活,盛情招待二人。王遗风没想到这小小令牌有这么大威力,其实是他小看了令牌了,在凤栖城内,持有这块令牌就犹如柳家家主亲临,谁敢怠慢。叶孤弦万年不变地让店主按他现在所穿的衣服样式缝制一件新衣,王遗风就没这么多讲究了,只是选择了一件主色淡蓝的紧身侠客衫,他还是觉得这样舒服,淡蓝色是刘瑶最喜欢的颜色,王遗风也是爱屋及乌。
由于令牌的作用,几名手艺甚高的裁缝联手用最快的速度为叶孤弦缝制新衣,只用了两柱香的时间,一件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黄衫就出现在了叶孤弦身上,这是妙音阁的统一服饰,只是阁主要比寻常弟子华丽一些,虽然被迫离开了妙音阁,叶孤弦心里还是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所以才有此要求。
从服饰店出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两人就没有再回客栈,而是直接朝柳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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