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接过姨妈手里的衣裳,一件件搁进衣柜。
姨妈向我行礼,而后落坐于我下手位。
“幸得姨妈发觉‘西角阁’之疑给我提醒,否则我真不知竟有歹人欲暗中加害玉贵妃娘娘!此次,真是要谢谢姨妈了!”面露感激,眸藏后怕。
姨妈起,福身礼。“皇子妃严重,奴婢不敢当!”
“姨妈莫推辞,这声‘谢谢’是要说的!坐,不必拘礼。”手儿比着圆椅。
“谢皇子妃。”坐。
我探去柔胰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和颜悦色,“日后姨妈还得多帮我留意,若再有类似‘西角阁’之事,定要及时告知。姨妈与我相互扶持,这宫中之路才能走的稳当、走的长久。”
“奴婢明白,请皇子妃放心!”颔首。
我收回柔胰,抬眸间瞧见她的盘头上别着一只橘红色的朴素簪子。我自小熟悉玉石种类,只需瞧一瞧便可从澄色与材料上辨别出优次。此簪与她先前那对镯子均普通,质材相同,应是一套打制下来的。
“香儿,将我那只‘珠钗’拿来!”当下,侧回身吩咐整理衣裳的香儿。
“是”香儿阖起柜门,行去镜台打开首饰匣,从内取出珍珠发钗给我。
我一面执着珠钗、一面对姨妈笑说,“姨妈身为一局之首,得有几件像样的首饰才是。”亲手取下她的簪子,将珠钗别去。
我有意执钗让她看清优次,此钗乃嫁妆之一。钗头为六颗珍珠,钗头下另坠一颗,共七颗。珍珠晕光洁白,晶莹瑰丽,皆为上品!与其生硬给她首饰答谢,不如这样来的自然一些。
姨妈晓得此乃好物件,忙跪下,磕头言谢。
看着那珠华闪闪,我有点不甘心,此钗尚一次没有戴过。“姨妈请起。”将她扶起,低垂的目光扫至她手腕,见无那对翡翠镯子,便问道,“镯子呢?”
“回皇子妃,镯子贵重,奴婢舍不得,怕弄坏了。”
闻言,我“噗哧”一笑,拍拍她手背,道,“首饰这东西打制出来便是教人戴的,姨妈乃‘浣衣局’掌事,在宫中资历矣老,莫教人看轻了去。若当真不甚损坏,我再送姨妈一对便是。”想想也对,她就是在宫中做一辈子工,矣赚不到那对镯子的钱。
姨妈眸光闪跃,红了眼眶。深福身行礼,感激重言,“奴婢谢皇子妃体恤!皇子妃日后有事只管吩咐,皇子妃的事便是奴婢的事!”
“嗯”含笑点首。
正说着,珠帘挑,九皇子归来。
“奴婢参见九皇子!九皇子吉祥!”姨妈向他行礼。
九皇子“嗯”了声,瞥见她头上的珠钗时剑眉轻挑,未语。
“奴婢告退。”姨妈接过我递还的簪子,退下。
香儿向我二人福礼,矣退。
“一回来便瞧见你收买人心。”九皇子哼。
“什么叫收买,说的这样难听!无甜头之事谁也不会去做,这是必顺的!”嘟唇,嗔。亲兄弟还要明算帐,何况我与姨妈只是姨侄关系。
服侍他擦脸;洗手,双双去膳厅用膳。
膳后,李全图来报,“禀皇子,二皇子醒了,皇上圣驾已至‘景华宫’。”
闻言,我倏地抬起头来,捧着茶杯的手儿不由自主紧了一紧。二十三日伤,三十日苏醒,二皇子晕迷不短了!
九皇子将盖子扣回茶杯,吩咐,“‘老参’一根;‘雪灵芝’一朵;‘鹿茸’一对;备好了送去寝室。”
听及“雪灵芝”,李全图提醒,“那‘雪灵芝’可是皇上赏赐给皇子的,极为珍贵!”
“教你去便去!”九皇子眉皱,口气一差而下。
“是,奴才即刻去办!”好意提醒,却惹身火。李全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微缩颈,躬腰快退。
斜睇九皇子,我无可奈何于心长叹,‘唉……’日后只能我自己维持主子与下人之间的关系了,指望他改变算是痴心妄想,朽木不可雕也……
膳后?一圈,回寝室。桌上搁着三只盒子,打开瞧,三种药材一样比一样名贵精良。二皇子替皇上挨熊爪,给二皇子送好东西矣算孝敬皇上了。
镜台前拉开抽屉,从内取出娘亲托姨妈带给我的“去痕膏”,搁在盛放人参的盒子上。
见状,九皇子冷嘲,“你认为宫里没有这东西吗?”
“宫中自然是有。但,太医拿去给二哥,那是医者本分;而咱们拿去则是做弟弟、弟妹的一片心意。你说,哪一种更教人动容?更令人心里舒服?”
“……”九皇子登时不吭声了,要笑不笑的样子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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