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园子,步上拱桥往,荷花池走去。远远地便瞧见江稷仑站在池边,凝神望着荷叶背对着他们,显得很孤寂。
“你先在这儿等着。”江曜君松开雪儿的纤纤素指。
她轻轻的点头。
江曜君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这才转身朝江稷仑走去。
雪儿站在微凉的风中,乌丝随风扬起,裙摆飘逸,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她瞧见老爷回过身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手心微微冒出汗,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
“为了她?”江稷仑瞄了一眼站在二十步开外的雪儿。
“是。”江曜君点点头。“孩儿听凭阿玛处置。”
他的目光移回儿子身上,忽然忆起三年前重阳节那日,曜君紧张的跑来和他商谈雪儿的事情,当时的曜君慌张的叫嚷,几乎要哭出来。
事后,妻子还笑着同他说:“咱们的儿子可从没那么关心过一个人,想来是对雪儿有了情愫。”
当时他不以为然,只说君儿年纪尚小,哪懂得这些?
而妻子仍是笑说着:“我这做额娘地。岂会不懂孩子的心思?他们地肚子里藏了什么。可全瞒不过我。。。。”
这几年,他为了孩子,带着他东奔西走。就是为了不希望妻子的话会被说中。现在。他才发现,他错了,三年前,就已经被说中了。江稷仑摇了摇头,他必须做点什么,君儿的脾气比较刚硬,他看了看旁边的雪儿。或许该从他下手。
“她不过是个奴婢。。。。。。。”
“她对孩儿而言,不只如此。”江曜君涨红着脸打断父亲的话。
“什么意思?”江稷仑的眼神锐利起来。
“孩儿。。。。。。。”他迟疑了一下。冲口而出。
“孩儿要娶雪儿。”他握紧拳头一脸坚决。
对于他的话,江稷仑未显诧异之色,只是道:“唤她过来。”
江曜君露出防备之色。“阿玛要对雪儿说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江稷仑注视着儿子一脸防备的神情,于是冷冷的道:“你不唤她过来,阿玛就不能自己找她吗?”江曜君知道自己是反应太过了,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情绪后,才转身叫唤雪儿。
“你到她方才站的地方等着。”江稷仑说道。
“为什么?”江曜君不肯答应。
“我说的话你要质疑吗?”江稷仑怒声喝道。
“孩儿。。。。。。”
“爷。。。”雪儿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奴婢一个人不要紧。”
江曜君张口想再说什么,可最后仍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皱着眉住后头走去。
“裴府的事是奴婢的错。”雪儿率先开口认错。
江稷仑看了一眼她,“心洁为什么会动手?”
雪儿有片刻的迟疑,不过,最后仍将实情一字不漏的说出。
江稷仑一言不发地听她说完后,眼神望向池面,“你的嘴倒也挺利的。”沉静温婉是他对她向来的印象,可没想到她也有这样强悍的一面。
雪儿未回嘴,只是静静地等待江稷仑的处置。
“君儿倾心于你的事,你知不知情?”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雪儿一愣。
江稷仑将视线移回她的脸上。“回答我的话。”
雪儿在心里喟叹一声。“奴婢知道。”
“何时知道的?”他未表诧异的点头。
“前些日子。”
“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他的话犀利起来。
雪儿淡然地道:“奴婢没打什么主意,”雪儿看了看王爷。“奴婢应承娘,会在明年和福晋提早离开王府,等奴婢离开王府,爷应该会明白,他对雪儿的情。。。”雪儿停顿了一下,她的心在颤抖,“对雪儿的情是一时的想像。”
“若是过些时候他还如此呢?”他追问。
雪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爷要奴婢怎么做直说无妨,毋需这样假设。”
江稷仑微扯嘴角。“你倒也聪明。”
雪儿未置一词。
“君儿的个性吃软不吃硬,若是直接自他身边撤了你,只会加强他得到你的决心,对事情并没有帮助。所以,我不会插手这件事,就由你自己去让他死心。”他背过身,继续道:“只要你不对他动心,冷漠以拒,他会知难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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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乱雪儿的发丝,冷意窜入她体内,让她的身子忍不住开始发颤。
“不过,这事得过些时候再说,现在只要你有任何不对劲的举动,他都会认为是我的主意,这只会让事情更糟。”
雪儿淡笑道:“奴婢明白。”
“你有什么话要说?”他冷声问。
雪儿扬起嘴角。“王爷果然是商场老手,才会想出这样拐弯抹角的计策。既不与贝勒爷直接冲突,又能达到目的,而坏人的角色则由奴婢一人揽下。”
“若你真有心的话,你可以把这个计策告诉君儿。”他说道。
雪儿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若是奴婢真的这么做了,不知老爷是否会告诉贝勒爷,那是奴婢的意思,您根本没提过这事儿,到时候贝勒爷会陷入迷惘,他不知该相信谁。而王爷则会因为这件事开始重新思考,怎么同狡猾的奴婢斗法。”
江稷仑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听见她又继续道:“奴婢只是个小女子,又怎会有老爷的这般心思呢?”
他举起手。“下去吧!”
雪儿欠身告退。
江曜君见她走来忙迎上前,追问着父亲同她说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