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龙仔细看了下眼前的历史名人,没有想象中精神抖擞,威猛无比的模样,却是脸露愁容,双眼也有些倦怠地看着他。.
张须陀温和地一笑道:“你长得真像你爹!你学的是点**和暗器功夫?”说到后面一句,他神色有些惊讶,显然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事。
王文龙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但他看不出张须陀的武功高低,只觉得深不可测,就道:“是的。不过,只学了些皮毛。”张须陀温和地笑道:“嗯,不骄不躁是好事。你的手指和手心都起了茧,看得出来,你很刻苦地去练暗器,颈上的**位开闭自如,想必是练过闭学功夫。如此看来,你们的大哥肯定就是‘妙笔书生’白丹伦。我有没有猜错?”
王文龙愣了愣,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张子健,道:“伯父太厉害了,什么都被你猜中了。”
张须陀微微一笑,道:“闭学功夫是你们大哥的独门功夫,我能猜到也不出奇!你们结拜为兄弟,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以后你们要互相扶持才是。子键,你作为哥哥,可要照顾好文龙贤侄。”张子健点头应是,在他老爹面前,温顺得像一只猫。张须陀忽对着王文龙温和道:“贤侄长得一表人才,可有从军,为国效忠之意?”
王文龙心想:在这个世界上,最没出息、死亡率最高的职业就是当兵,现在隋朝将亡,我若从军,只不过是多个牺牲品而已,更何况我本身就不喜欢战争。就摇摇头道:“对不起,伯父。我这个人习惯了过些自由的生活,从军不适合我。”
张须陀神色有些黯然,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了。唉,可惜了。”说着转过头去,叫下面的人去好好葬地那两个黑衣人。他知道王文龙内功相当了得,心想若是有王文龙加入他军中,无疑是如虎添翼,也好填补了王文龙他爹解甲归田后,所留出的空缺。他还想着年轻人,血气方刚,建功立业心切,容易说服,哪知道王文龙竟一口拒绝,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想着以前他招兵的时候,前来应征的人,往往排起长龙来报名,那番景象可真叫人怀念。
可惜如今他再招兵时,前来应征的人,竟是寥寥无几,一问之下方知道。原来人们都知道了,现在军中常常发不出军饷来,因此就担心当兵后也拿不到军饷,要饿着肚子打仗,而饿着肚子打仗,那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呆在家里啃粗粮。
那时张须陀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满腔热血,一心为国尽忠,也才明白了老百姓是很现实的,他们当兵只是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饭而已,什么为国尽忠都是屁话,也懂得了其实只要能够保证老百姓温饱,他们就能够为任何人卖命。这也难怪山贼那么多。
一位将领见张须陀叫人要好好葬了那两个黑衣人,忙站了出来,上前几步急道:“通守,末将觉得我们大可利用这两具尸体,将天地教的人引出来。”
张须陀淡淡地道:“他们人已经死了,我们就不要侮辱他们的尸体了。好了,不用多说了,将他们好好葬了!”
张子健看着爹这段日子,越来越多的叹息,知道肯定是有许多事烦着他,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心里只恨自己帮不上忙。他忽然想起王一成,心想:“记得王叔叔曾向爹提起过要辞官归隐,当时爹说要王叔叔过了今年再辞官,也不知道王叔叔有没有答应,可能爹为的就是这事吧。不过,也难怪爹为这事烦心,连王叔叔都想辞官不做了,其他的人更可想而知了。”当他见到王文龙拒绝从军时,便想私下帮父亲一把,就道:“三弟不妨考虑一下。如果你我兄弟两人能同事一处,岂不是更好?”
王文龙还是摇摇头。张子健又道:“现在天下不安,正是英雄建功立业的时候,三弟学得一身好功夫,若无用武之地,岂不可惜?”王文龙还是摇头。张子健见王文龙执意不肯,叹了口气,也就不好勉强他了。
王文龙抬头看向别处时,忽见到一个像是林雪莹的女子和她的侍女,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萦绕在心头已久的女子突然出现,使得他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林姑娘?!”他一阵激动,立即找了个借口离开,向林雪莹追去。转过大街的拐弯处后,王文龙又沿着街道向前走,这条路正是前往林家的。
王文龙就径直向林家走去,来到门口不远处时,果然见到了林雪莹,不禁心里大喜,便躲在一棵树下偷偷看着她的背影。虽是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心里已经满足了,只觉得她是这世上最美的仙子,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迷人。此时他才领悟道,原来在远处默默地欣赏自己喜欢的女子,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待见到林雪莹要进屋时,王文龙心里感到一阵失落,他是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够在这刻静止,好让他好好地在远处看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铭记在心里。忽见她又停住了,屋里走出一个少年,这人竟是那天夜里喝醉酒后,无缘无故地将王文龙臭骂了一顿的那个少年。王文龙见了他就觉得他有些令人讨厌。那少年想出去,却被林雪莹叫住了,一脸无奈地看着林雪莹,突然他抓住林雪莹的一只手,摇了几下,就推着林雪莹进去了。
看到这,王文龙顿时怒了,恨不得走过去将他揍一顿,可惜他不敢上去。良久都不见那少年被轰出来,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心里竟然有种被人横刀夺爱的感觉。
回到家,一家人就去拜祭王文龙的爷爷奶奶。由于他的娘亲孔玉清身体虚弱,才上到半山腰就慢了下来,气喘吁吁。王文龙就和静娟一人各在一边扶着她。上到山来,便见到两座坟墓,一新一旧。王文龙见旧的墓前已经有蜡烛、香之类的东西,显然已经有人拜祭过。而新的坟墓前却没人蜡烛香。按理如果有人来拜祭他的爷爷,那那人应该也会顺便拜祭他的奶奶,毕竟两座坟墓相距不足一米,但现实却非如此。
王一成看了看,心里暗叹:“看来哥还是不愿意原谅母亲。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和姨娘过得怎么样了?每次想见到他,却总是碰不到。也许他根本不想见到我!”
王文龙也不敢多问,几人拜祭完毕后就下山了。
明日就是王一成出征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家里都充满着一种压抑的气氛。王文龙想起了那个少年,心里就感到不舒服,也因此一整天也没多说几句话。
书房里,盔甲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王一成将刀拭擦了好几遍,看了又看,觉得还不满意,又拭擦起来。许久,他才满意地将刀插进刀鞘里,又站了起来从书柜的后面取出一个长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满眼尽是柔情,里面竟然也是一把长刀。这把长刀较寻常的刀要小,但比较长,除此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质量也就一般般而已。他拿在手中却不舍得放下,略微拔出刀,就可以看见刀身上有小小的三个字“明思赠”。往事一幕幕地重现在他的脑海里。每次出战前,他都会拿出这把刀看一看,似乎这把刀就是他的力量的源泉。
窗外不远处的孔玉清看着王一成又在看着那把刀,咬了咬嘴唇,就往回走了。她本想和王一成商量一下些事。但见到这一幕后,她就知道,她在王一成的心中,一直比不上那个叫明思的人重要!
夜里,王一成将王文龙叫到书房,道:“你应该听说过我们王家和天地教的仇怨了吧?”
王文龙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但具体如何不清楚。”
王一成就将当年他爹奉命剿灭天地教,最终身死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如今蓝剑魂即将重出江湖,天地教的人势必也会十分猖獗。如果有天地教的人前来报仇,你要忍着点,不要杀了他们。毕竟整个历城也就我们王家与天地教有仇,和他们斗是不明智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去你舅舅那里。”
王文龙也听说过有个叫做孔德绍的舅舅在河间郡,而河间郡正是白乙门的所在地。昔年灭天地教的时候,白乙门也有份。如果天地教的人来找麻烦,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份。所以有他们的庇护,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王一成又道:“对了,你也不要老是在家练武。最后六招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我也是刚刚学会第四招。如果今年你能学会第三十一招,就已经很不错了。昨天,你林叔叔问我,你怎么不抽点时间到他家坐坐?我对他说了,明日就让你过去一趟!你可记住了!”
王文龙一怔,迅即大喜,激动不已:“老天开眼啊!我终于有借口进林叔叔家了。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