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那一日,锦义府热闹非凡。 大易国唯一一位公主出嫁,举国欢庆。老百姓们聚集在宫门之外,一个劲儿想要凑近了去瞧这位公主新娘。都说雁忻公主极受宠爱,虽不是陛下的嫡女,陛下却是一视同仁,给这位公主的都是最好的,丝毫不比了她那两位哥哥们差。大伙儿都争着抢着要往内围里挤,皇宫里已第二次加派禁卫出来维持百姓们的秩序。
宫门之内,皇帝、太后以及兰淑妃和其他几位妃嫔都到了,为雁忻送行。雁忻并没有戴红盖头,因为不是婚礼当日,只是起行送亲,倒也并没有严格讲究。宁塬牵起了一身红嫁衣的雁忻,同她一道拜别家人。太后和皇帝很是兴奋,他们就这一个公主,为了两国的安乐,虽然远嫁和亲,却是真心为她高兴,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啊,终于要出阁了。
太后连连招手,说着:“起来,快起来!”
“谢太后,谢陛下。”
“谢太后,谢父皇。”
两位新人牵着双手起身,郎才女貌,君意妾心,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皇帝陛下一指一旁站着的兰淑妃,对两位新人说道:“婕儿,去拜别你的母亲罢。”
宁塬牵了雁忻走到兰淑妃面前,雁忻眼眶内包满了泪水,她蠕了蠕嘴唇,“母妃,女儿……”兰淑妃赶忙拉住女儿的手来,说道:“我都知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手指抚上雁忻的脸来,轻轻拭去她溢出眼眶的泪水。
良久,皇帝出声说道:“你们起行了罢。时候差不多了。”
两人新人再次跪拜在太后和皇帝面前,行叩拜大礼,口称:“女儿楮亭婕(女婿宁塬)拜别父皇(陛下)、太后。”
站在一旁的红衣小太监瞅了瞅时漏,仰着脖子大喊:“吉时已到,新人起行~~!”尾音颤而不绝,传遍整个宫城。
宁塬牵起雁忻。上了车辇。自个儿骑了红花骏马。送亲的队伍迈着缓慢而整齐地步伐前行。宫门外聚集地百姓们看着步出宫城的队伍,扎满了花朵地辇车乘着大易国地雁忻公主缓步靠近他们,发出无数的赞叹之声。他们美丽地公主和亲西凃。他们齐聚在一起。为公主送行。
庞大的婚庆队伍缓慢地行进,周围百姓地喧闹声充斥着整个锦义府,声势浩大而隆重。随着队伍慢慢地处了锦义府,送行的百姓们渐渐稀少了。雁忻才换了车辇,楮亭襄事先点好了随侍的禁卫们早在城外候着,等到宁塬和雁忻地车驾一来。整齐轻便的队伍这才正式起行。开启了这长途跋涉的旅程。
流光二十七就已经收拾妥当进了宫,在当晚分别去了敬和宫和乾德宫与太后和陛下话别。皇帝陛下只是嘱咐她小心一些。太后老人家却是拉着她的手就不想放,一个劲儿地说着“可要早些回来。”若非老太后是说地“早些回来”,她当真会以为要出嫁的是她自个儿了。昨晚上时想流光去找雁忻说会儿闲话。却被喜娘们告知公主已歇下来。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自个儿的临华宫。
第二日一早,她便被楮亭襄抓着出了宫。楮亭襄带着皇宫地禁卫在锦义府以南的官道上等待雁忻地婚车,郡主府的侍卫们由郭子杰带领着。和楮亭襄亲选地一支禁卫单独组成一个队伍,就近护卫流光地安全。流光起早了些。瞌睡没睡醒。望着道上婚庆队伍过来的方向。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
“妹妹若是困得慌了,便回辇上歇着罢。”楮亭襄在一旁看得极不忍心。因为他要赶早带人过来。把流光挖出被窝地时候天都还没亮。现下里看着她在旁边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模样。心疼得紧。
楮亭襄看着流光一脸犹豫的模样,好笑起来,这女人明明困得不行,想睡得不得了,却老是往道上看,就怕错过了雁忻他们似的。他只好接着又说上了一句:“雁忻到了,我自会去叫醒你的。”
流光听他这么说,犹豫都没了,睡神战胜了一切,她歉意地对楮亭襄说道:“那就劳烦二哥哥了。”爬上车辇,往靠枕上一歪,自管自个儿地睡她的去了。
楮亭襄的一声“你去罢。”还噎在喉咙里没出来,那个女人就已经爬上了车辇,他摇了摇头,无奈地一笑。
等到官道一端喜庆的红色长蛇队伍绕了过来,楮亭襄带着侍卫们迎上前去,拱手行了个礼,“大殿下好!马匹已经备好了。”
宁塬下了那匹头戴大红花的高头骏马,一旁的奴才们上前服侍他更换过外衣和身上的红花,这才走过去换了马。
随行的侍卫郭子杰那一支是护卫着两个女人的,雁忻同流光一个辇,后面跟着她们车辇的还有两个,楮亭襄和宁塬若是骑马累着了,便弃了马匹乘坐她们后面的那辆车辇,另外一辆则是为雁忻和流光的侍女们准备的。为了安全起见,三辆车辇的外观都是一样的,而且整个队伍也没有特别的打扮。到了西凃之后,还会在城外换一次车辇和衣裳,所以在途中,便没有大红加身的必要。
楮亭襄自是带着人过去接下雁忻来,雁忻早端坐得不耐烦了,看着楮亭襄过来,伸了手就着楮亭襄的肩头跳下花车,撒着娇说:“二哥哥!可累坏我了。”
“你呀!”楮亭襄瞪了她一眼,指着流光先前上的车辇,说道:“卿云在那儿,你也上去吧,你和她同一个车,我和大殿下乘你们后面那车辇,上去的时候注意着点儿,卿云在补眠呢。”
“知道了。”雁忻笑着看了下楮亭襄,知道他疼着卿云,眼见着楮亭襄又要瞪了她,她才慢悠悠地走过去了,轻手轻脚地上了辇。看着身旁熟睡的卿云,雁忻又笑了起来。真好。
等雁忻上了车辇以后,楮亭襄又与宁塬那边的侍卫们接上了头,他的侍卫看起来很有些精干,精神奕奕的,宁塬留了个女侍卫近身护卫,其他的都交给了楮亭襄分派。楮亭襄眼瞅着那个女侍卫拧起了眉头,宁塬笑了笑,对他说道:“只是习惯了她在身周护卫,二皇子不必介怀。”
毕竟是个小事情,再说宁塬又解释了一番,楮亭襄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和他闹腾,说了一声“起行吧。”
宁塬点头上了马,让那个女侍卫随了车辇,队伍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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