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差别待遇
作者:旧游似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32

柳乘风闻言,目光凌厉的向章士晗看去,发现对方也正毫无畏惧的注视着他。

压抑浓重的气氛在屋里蔓延开来,小童若有所觉的止了抽泣,悄悄溜出屋子。众大臣纷纷将目光瞥向他处佯装什么都没看到,三位长老更是摆出了打坐的姿势。

见到柳文瑞瞅向他,柳乘风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柳文瑞身旁的上座,坐下。“今日叫诸位来,是因大祭司要当众宣布神启!”

仿佛没有看到众人交换神色的目光,柳文瑞神色庄严的将提前与柳乘风商量好的话讲了一遍!

话音刚落,祭司院以严谨古板著名的忍长老就开口反对:“老朽以为,此事欠妥!应待大祭司和我等三位长老按古法焚香沐浴、斋戒三日后再请示神明!!”

柳乘风微微一笑:“莫非忍长老觉得大祭司以身祭神的行为比不上沐浴焚香、斋戒三日虔诚??”

“这……”

见对方无言以对,柳乘风又道:“大祭司不谙水性满朝皆知,而本宫赶往祭坛之前已连续几日昼夜奔波,洪水吞噬祭坛,我二人堕入洪水必死无疑!若非神明相助我二人怎能安然无恙?上天已显露神迹于我二人身上,而此刻诸位长老竟然不相信大祭司所获神启,究竟是何道理?”

忍长老面有不甘,坚持道:“以前获得的神启都是通过沐浴焚香、斋戒所得!”

“那以前可有哪位大祭司为救万民,甘愿以身祭神?”忍长老低头不语,柳乘风饮了口茶,道,“若是忍长老还有疑虑,也可以身祭神,到时一切自明!”

略等了一会儿,柳乘风探询的看向三位长老:“不知哪位长老愿意……”

话未说完,就见三位长老同时起身:“我等谨遵神旨。一切但凭太子殿下吩咐!”其他众臣见祭司院的长老开口。也都齐声附和。

剩下的事情几乎进行的非常顺利。当然若没有章士晗偶尔对治水方案地挑剔。就更加顺利了。柳乘风几次怒视,但听到对方的建议并未不妥,也就忍了下来。瞄了几眼章士晗几乎被纱布缠满地右手手指。柳乘风吩咐道:“核查粮仓、估算赈灾所需、清点知州账簿以及将充公财物造册之事就有劳章大人了。还请章大人在十日内完成!”

章士晗神色一怔,与柳乘风对视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对昨晚地事略有耳闻。又听到小童早上言语。柳文瑞断定柳乘风是在公报私仇。想到柳乘风竟为楠樱不顾众臣非议。公然刁难大臣。柳文瑞的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章大人手上有伤。太子这样安排太过苛刻!”

手中的笔顿时僵住。柳乘风看向面带不悦的柳文瑞,口气也十分生硬:“若是皇兄觉得我派给章大人的事务过多。大可以去帮他。不必在此抱不平!”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继而响起脚步走远的声音。柳乘风抬起头,恰巧瞥见一抹白影消失于视线尽头。自从洪水过后,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柳文瑞关心别人,而那个人竟然是章士晗!?

章士晗——这个楠樱过去的旧识,又让柳文瑞为之抱不平的白面书生!

看到纸上墨迹未干的章士晗三字,右手不由自主的微微用力,只听咯吱一声,手中的笔断成两截。目光呆滞的瞅着断开的毛笔,柳乘风重重叹了口气,重新拿了支笔,低头处理手中的事务。

自宣布神启后,柳乘风就再没见过柳文瑞,而章士晗递上来的账册上也都有血滴。想到那日柳文瑞一副为之不平的神色,柳乘风下意识问道:“这两日大祭司在何处?”

这两日一直羡慕章士晗有宛如仙人的柳文瑞在身旁帮忙,但现在李建忽然觉得应该为其祈祷平安。见柳乘风的目光暗了暗,李建嗓子发紧的答道:“在库房、帮、章大人……理帐!”

库房内,果然见一袭白衣坐在章士晗身旁,柳文瑞不时指点着账册的某一处,说着什么。

瞧见两人的头几乎挨在一处,柳乘风双拳捏得咯咯直响,强压下把柳文瑞拽开的冲动,柳乘风拂袖离了仓库。回屋以后,柳乘风立即命二狗子唤来施然,让他叫柳文瑞去医馆帮忙,并在给章士晗治疗手上伤痕的药粉上掺些使伤口不易复合的药粉。

然而,报复的后果,就是章士晗的进度慢了很多。慢到他不得不把一部分账册拿到屋中,亲自演算核查!扫了眼桌上的三册账册,柳乘风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他生平只喜欢挣钱花钱,最讨厌算钱,为此他雇用了很多顶尖的会计师!

可现在竟然要他亲自把银两折算成铜钱,又要算十间屋子的铜钱能买多少间屋子粮食!将第十张纸揉烂,柳乘风颓丧的瘫在椅上,开始考虑要不要让施然明日就医好章士晗流血的手指。

在桌上的红烛几乎燃尽时,柳乘风晃了下头,然后猛地惊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柳乘风又续上一根红烛。烛光下,三册账册赫然摆在眼前,意兴阑珊的翻了下册页,柳乘风瞬时睁大了双眼。

里面的数字都已演算妥当,一些错误也被指正,甚至还纠正了一些过高的报价。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发生幻觉,柳乘风用力吹熄红烛,瘫倒在床。迷糊中,有人给他除了衣衫,鞋袜,开心的抱住身边的人,柳乘风却怎么也睁不开几乎粘在一起的眼皮。

第二日,第三日,日日如此,每当他在桌上睡着后,再醒来时,账册都已被演算完毕。醒来睡到床上后,明明是和衣而卧,第二日也会发现脱了衣衫、鞋袜。

第四日,柳乘风故意随便翻了两下,趴在桌上装睡。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进来,就在他几乎真的睡着的时候,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赶紧闭了双目,柳乘风只觉有人轻轻抬了他的手,取走了账册。紧接着,就是磨墨翻页的声音。悄悄睁开一跳缝隙,烛光下,楠樱正仔细核算账目。

俊秀的字体浮现于眼前。这几日,他猜过可能是楠樱,但每日小童都说楠樱整日昏睡,现在想来,是晚上帮他核实账册的缘故。

手臂被轻轻抬起,吃惊于楠樱演算账册的速度,柳乘风一把握住楠樱的手腕。

楠樱怔愣了瞬间,使劲想要抽回右手,被柳乘风顺势带到怀里。嗅了嗅楠樱身上令人安稳的气息,柳乘风柔声道:“我还以为那日之后你因恨我故意装睡不肯见我!”

怀里的人僵直了脊背,柳乘风吻了吻楠樱的脸颊:“那日是我误会了,对不起!还有……”将楠樱的脸转向自己,柳乘风目光真诚,“谢谢你帮我做这些!”

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楠樱将头埋在柳乘风颈间,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柳乘风轻抚楠樱的后背,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像如玉那样落泪呢!今夜,怎么也这么容易就落泪了呢!好像,我总欺负你们一样!”

捧起楠樱的脸,柳乘风情不自禁的吻去睫毛上的泪珠。烛光下,楠樱羞涩的面庞仿佛和柳文瑞的脸交织在一起,柳乘风吻得更加动情。不一会儿,楠樱已娇喘连连,身上的衣衫也被柳乘风解了大半。

见楠樱往床里缩了缩,柳乘风笑着捉了楠樱的皓腕。“不用怕!我以后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对你!”

楠樱垂下目光,只要柳乘风还要他,他是……不介意怎样被对待的,反正再美的梦也都会醒!

想到这,楠樱主动上前去解柳乘风的衣衫,目光无意间瞥见尚未核对完的账册,捏着衣衫的手顿了顿,“账册……”

“今日罢工!”三两下脱去衣衫,柳乘风咬了下楠樱的耳垂。

“太子说……什么?”还没明白罢工是什么意思,楠樱已被柳乘风堵上了双唇。

门内的柔情蜜意使屋里暖如阳春,柳文瑞站在门外却觉寒风刺骨。也不知是否走了背运,他这两次前来总是赶了最不好的时机。

自从他按柳乘风的授意宣布了神启之后,两人就再无见面。这几日里,无论是他故意让李建看到他去帮章士晗核查账目,还是让二狗子知晓他今日险些被人调戏之事!柳乘风都不曾露面,他以为柳乘风是在忙,想不到是在忙着……亏他今日还想来帮柳乘风!

使劲咬了咬牙,柳文瑞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自小他就常听师傅讲:帝王之家,多无情!却没想到竟然全都无情!

以前,他想念他的父皇,可他在外学艺十年,那人却从未命人捎过只言片语,就连他和师傅在凤栖国游历,都未曾传信于他;后来,他在意一母同胞的兄长,兄长竟因他害了柳乘风而与他断绝兄弟之情;现在,他在意这个曾被他害过又不记得此事的柳乘风,而对方不过把他当成寂寞时解闷的玩物!

柳文瑞往嘴里猛灌了几口酒,洪水遇难后的日子历历在目:不顾伦理的亲吻,抚摸,同被而眠!

呵呵……他是那人的什么人?他可是那人同父异母的兄长!但那人亲吻他时,可曾将他当做兄长?那人让他宣布完神启之后,又可曾正眼瞧过他一眼?

呵呵……他终究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人!是一个没人在意的人!是一个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起来。柳文瑞索性抓起酒壶,一股脑倒入口中。迷蒙中,他看见柳乘风朝他走来,吻了他,然后将他抱到床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