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魔神路卡

点燃一根烟，燃烧完一生的寂寞。

暴风城街道。微冷。有点恶劣的天气。像一个奢侈的背景。一个是光明联盟的成员亚斯，另一个则是夏尔的伙伴路飞亚。

遇见亚斯是一个小时以前，然后路飞亚跟着他走到这里。

看到亚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路飞亚不由得微微一惊。而被亚斯突然叫出来问话，更让他一时吃不准对方的用意。

发现路飞亚不自觉的摆出防卫姿势，亚斯微微笑了一下，点燃一根烟，燃烧着。

他摆摆手，示意路飞亚跟他走去街边。等到两人都走进街边的阴影中后，亚斯长叹一口气，开口说道：“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路飞亚。哼哼，毕竟那时候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圣武士而已。年轻，有野心，却不知天高地厚。只要握着剑，就以为能消灭所有的邪恶。靠着神的庇佑，没有不敢去的地方。结果呢？在魔域城外，你的爷爷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

说到这里，亚斯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他抬起手，抚摸着脸上最为醒目的那条伤疤。当亚斯的手指接触到那只永远失去的眼睛时，他的面部肌肉抽筋了一下。

亚斯缓缓吐气，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的所承受的伤痛。

过了好一会，他才接着说道：“当然，你不可能记得我。这点我可以理解。曾经身为魔域城千人长孙子的你，不知道见过你爷爷砍杀过多少那种初出茅庐的傻瓜。带着天真的想法，透过传送门去进攻的圣武士一年会有好几队吧？那么做换不来荣誉，得到的只有死亡而已。”

“您是想复仇吗？”

“别说傻话！”对于路飞亚静静提出的问题，亚斯报以一笑。他逐条的抚摸着满脸的伤疤，慢慢的说道：“嗯……从你的剑下逃走后，我经历了很多。我逐渐背弃了对神祗的信仰，逃亡到了这里。很高兴又能见到你，路飞亚。当初你爷爷那把当头劈下的炎魔剑，曾经在好几年里把我从睡梦中吓醒。以我现在的见识，再回过头去想想……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爷爷当初对我手下留情了吗？”

“我不记得了。”路飞亚想了想，然后摇头做出回答。

亚斯望着他，一边把玩下颚上的胡须，一边喃喃自语道：“哦，不记得了……那你为什么会被驱除出魔域城呢？我相信炼魔确实是嗜杀的种族，不过，对于你爷爷那样的高阶战士，他们会随意的杀害他的家人吗？外界传言你爷爷是十二级的剑士，但根据我和你爷爷交手那天所看到的情况，你爷爷至少已经踏入了十五级的高阶领域。带领我前去的那几个中阶圣武士，根本没有一个能挡住你爷爷五剑的，居然连他也没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家人。”

当亚斯沉重地提及家人两字的时候，路飞亚听到自己的心里发出寂寞的声音。像小小的水泡。在沉寂的海面上消失。好像在某个寂寞的清晨。他出现在无人的街边。他的手心里突然滴落一颗露水。

也许就是如此而已。突然感觉到的空洞。

很轻易地。想坠落在一个人的手心里。

路飞亚失去亲人的时候，刚刚进入暗影城暗影学院时候，经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睡觉。不想学习。

就像一棵死亡的植物在寂静中腐烂着。常常会一个人散着头发，光着脚趴在阳台上。温暖的阳光。灼热地闪耀在眼睛里。晕眩中把眼睛轻轻地闭起来。世界突然漆黑一片。只有闪烁的模糊幻觉。

刺痛得满眼泪水。

那时候他会轻轻地摇晃自己的身体。他对自己说，他感觉自己是有翅膀的。

只是那对翅膀被血肉模糊地粘连在了灵魂上。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的生命，生命还在继续。

只要生命还在继续，就会有那么一天，就总会有那么一天，会有七色的彩虹，攀上你雨后的小楼；会有灿烂的笑，在你忧郁的脸后；会有欢快的歌，伴你沉默的走；会有永远的爱，为你一生守侯。

而且这样的美好并非偶尔，它在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时时刻刻的发生着，只是你我都太过于地关心在意发生在自己上的悲剧，才不曾了去感怀那角落美好的事事物物。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在上演一轮又一轮的悲剧。

此时，离路飞亚和亚斯所处位置的不远处，街道转角，有一小两口，这小两口经常为一点小事而吵架，事后又碍于面子，谁都不愿意向对方认错。

这一次男方决定向女方让步，他对妻子说：“我俩讲和吧，我先承认自己错了，然后你再说我是对的，行不？”

妻子想了想答应了。

男对妻子说：“这回全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你说的太对了！”妻子非常高兴的说。

很遗憾，即便那个小角落，离路飞亚很近，他还是没能感觉到，就在那个街道的角落。

“……您到底想说什么呢？”

亚斯看着路飞亚，他的目光里沉淀着很多愤怒，很多怨恨，当然，更多的是酸楚和不甘。亚斯猛吸了一口烟，轻声叹了口气。

“我要看你的底牌，路飞亚。从得知你的存在后，我一直在犹豫该杀你还是用你。我想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你身体内的那股力量，正是魔域千人长路卡的遗传。而我也不再犹豫。你我都和从前不同，那个时候的亚斯和路卡都已经死了。现在在暴风城的，只有光明联盟的成员亚斯，和剑士路飞亚。我希望你能为我好好工作，不过，先给我点惊喜看看吧。炎魔剑，路卡之孙。”

“真是老到。”

面对凝视着自己的亚斯，路飞亚微微一笑。接着他昂首凝神，开始激发出全部的力量。

在路飞亚矗立的位置，四周卷起了旋风。这是只有中阶以上战士，才能引发的斗气之岚。超过六级的战士可以将强大的斗气外放，形成流动的护罩。而不是像低阶战士那样，只能把斗气附在武器或盔甲上，加强其硬度来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

“七级……八级……九级……”

亚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观察着路飞亚。发现路飞亚的斗气已经接近巅峰后，他皱起了眉头。

“九级……十级！不错，不过就这样了吗？”

“你应该听过关于我们家族的传言吧。”

“嗯……”

听到路飞亚的回答，亚斯无言点头。

接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抽出了佩剑。那把古朴的单手剑亮如一泓泉水，即使在阴影中，依然耀眼夺目。

随着亚斯将斗气灌注进去，剑刃却开始渐渐变得暗淡。数层黝黑的薄雾环绕长剑飘起却不飞散，最后凝结为一体，覆盖住了整把单手剑。

“拔你的剑吧。”

在亚斯的要求下，路飞亚也拔出了自己的剑。

在他毫无保留的斗气灌注下，双手巨剑的边沿出现了微弱的火光。望着那把缭绕着稀疏火苗的武器，亚斯点点头，赞叹的说道：“不错，多少还能让我想起当时的你的爷爷。但……真是可惜。看来，那个操控火焰的魔神，真的已经不在了。”

说完，亚斯便轻轻地抬剑。向着路飞亚的剑上碰去。在双剑相交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震荡波在它们之间爆开。单手剑上的黑雾汹涌而起，轻易吞没了路飞亚剑上的那点火苗。随着黑雾一发即收，亚斯伸出手，拉住了踉跄倒退的路飞亚。

亚斯凝望着路飞亚的剑，目光中包含了万千的感慨。在刚才的轻微碰触中，这把武器上已经多出了一条深深的划痕。

亚斯长叹一声，最后摇摇头，说道：“我真是做了多余地事情。看来，我的胸襟还很不够哪。路飞亚。我并不是想向当年地你的爷爷讨还什么。但是……居然还是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举动。不管怎么样，路卡和我地恩怨都已经了结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和手段。好好坐稳你在夏尔一群人中的位置应该没有问题。今后……跟你的那些伙伴们一起认真工作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不等路飞亚回答。亚斯就转身向着酒馆走去。他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黯然，内心更是充斥了难以言喻地失望。

这些年中，亚斯一直隐隐把超越炎魔剑，路卡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而此刻的从某种意义上继承了路卡力量的路飞亚，早已不再是那个浑身包裹着熊熊烈焰，漫步于沙场上的死神。

他甚至连亚斯手下留情的一剑都无法抵挡。

对于从年轻时代起，心中一直烙印着那迎面一剑的亚斯来说。无异于是亲眼目睹曾经憧憬之极地偶像在面前轰然倒塌。

对于当年的路卡，亚斯抱有复杂的感情。既有伤痛带来地憎恶，也有同为战士所抱有的敬仰。

现在，作为引发这两种情绪的核心，路卡那压倒性的力量已经消散无踪。所以面对如今的路飞亚，亚斯只剩下了怜悯和焦躁。

他难以接受曾经被自己敬奉如神的仇敌已逝去，而其孙变得软弱如此。那简直是对他无数次在噩梦中被惊醒，浑身冷汗淋漓的讽刺与嘲弄。

亚斯点燃那一根烟，燃烧完了，也许，这是他一生的寂寞。

这强烈的情绪盘恒不去，以至于在推开包间的大门时。亚斯的脸上依然满是阴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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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心里一直很想说的话,一直藏心里的话,一直没有怎么说出口的感谢,谢谢昨天打赏的书友,以后每天都会这样列一下名单,也许有点矫情,好吧,矫情就矫情了吧.

我真的很感谢各位的打赏,当然还有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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