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七章：真实之视和清明之心
偏偏最近夏尔的麻烦事一件接一件，他自己还算好，洛林却被殃及池鱼，搞得连续失眠。虽然这是无心之罪，不过夏尔是聪明人，只能从轻量刑而已。
于是在说明了整件事情后，洛林一拍台子，气哼哼的说道：“说吧，你要怎么赔偿我？”
“赔偿……吗？”
“没错！”
洛林大喊一声，跳上了椅子。
她弯下腰，接着做出用手按着桌面，把脸凑近夏尔的动作。于是惊慌不已的夏尔赶紧后退了几步，以避免被碰倒。
当夏尔不知所措的抓头发时，洛林干脆整个人都站到了桌子上。她带着盛气凌人的表情，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尔说道：“哼，影响我睡眠的代价可不便宜哦，你最好还是觉悟吧！”
“……难道我这样的小人物，还会有什么能让你看得上眼么？”
“嗯……这倒也是……”
见到夏尔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准备耍无赖的样子，洛林一时间沉吟起来。
夏尔只是个新人法师，又没有多少冒险的经历。
对林洛来说，他身上的东西确实是乏善可陈。不过在转了转比钻石更清澈的大眼睛后，洛林在嘴角浮起了一抹奸笑。
这个阴险的表情让夏尔觉得战战自危，洛林随之提出的问题却让他的心一紧。
“你确定要离开……你离开玛丽吗？”
“你知道？”
“知道！我能感受到你心情！”
“是的。”对于洛林的提问，夏尔毫不犹豫的点头，痛快的承认了下来。事实上，自从察觉到真实之视和清明之心这两个来自洛林的馈赠后，夏尔一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人窥视着。
谎言和誓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
暴风城，佣兵酒馆。混乱逼仄的空间，充溢着烟草辛辣的气味和人声的喧嚣。玛丽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红酒。透明的玻璃杯。清醇的液体像被兑了水的的鲜血。留在喉咙里的感觉是酸涩的。泛滥在胃的底部，却像一簇火焰在烧。
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有点醉。她一再地把脸侧过去，看着大玻璃窗外的夜色。冷清的街道上，停留着很多车。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伸展在雾气中的枝桠是寂寞的。
这是一个模糊的场景。像一个布景。搭得很美，却不见该出场的人。玛丽把脸搁在手臂上。独自微笑。某段时刻里，感觉自己是黑暗剧院里的一个观众。
她等着一场戏上演。最后却发现自己看错了时间。只剩下等待。
午后的冬日阳光很温暖。在拥挤不堪的暴风城街道上。到处是因位面血战焦灼不安的人。表情空洞地疯狂购物。
曾经玛丽和夏尔也曾一起混杂在这人群里。
有时候夏尔走在她的前面，伸出他的手轻微的示意。玛丽快步跟上去，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夏尔的手心里。肌肤的温度很暖。在穿越过车流纵横的马路后，夏尔放开了她的手。
这一个瞬间。玛丽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
当玛丽独坐在佣兵酒馆这样想着时，暴风公馆内，洛林跳下了桌子。她狐疑地睨视着夏尔，突然快走几步，把夏尔逼到了小亭的边上。
“怎么突然坦诚起来了？”
“我，我才懒得骗人……”
“嗯？！”
“呃，我知道你可以轻易的窥视我的内心。”
带着紧张的表情。夏尔紧紧握住了栏杆。这是因为在交谈中，与她几乎贴身站立地洛林又把头前伸，让退无可退的夏尔只好整个人后仰，把上半身探出了小亭外。
现在他必须踮起脚趾，努力的把握平衡，才不至于一个倒翻掉出去。而且在洛林把脸凑近后。她那绝代的容貌更加清楚的印入了夏尔的眼帘，使得夏尔只好转开头去，以免受到蛊惑。
随着时间的延长。夏尔地腰开始发酸。
他可不是体操选手，没本事一直维持如此累人的姿势。好在洛林并没有恶整夏尔的意思，没多久她就走了回去。
在夏尔长嘘一口气时，洛林恢复了最初的动作。她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左右晃动着脑袋说道：“算了，真没意思。老实人真无聊，想闹都闹不起来，啐！师父到底是用什么眼光来选魔宠的？没劲！”
“你真是……”
洛林的话听得夏尔连连摇头，直恨得牙痒痒。
‘这小妮子还真把我当宠物了么？高兴了就来逗逗？我来这是找她帮忙的，现在怎么就被她牵着鼻子走呢，一边这样暗忖着，夏尔一边不情自禁地在心中描绘出邪恶的场景：趁着洛林不注意时，他突然施展出蠕黯幽触法术，并用魔法触手们缠住洛林，然后再狠狠打她的屁股。
沉浸在意淫世界中的夏尔不自觉的转移了注意力，把虚构的情节向着不健康的方向倾斜而去。
夏尔恶狠狠的琢磨着该用几根触手把洛林这样那样，以报复她的所作所为。夏尔是如此的投入，以至于连洛林接下来的话都没有听见。
“嗯……那这么办好了。……喂，喂！可恶……听见没有？！”
“呃啊！”
洛林招呼了好几声，夏尔却还在旁若无人的咬牙发狠。于是不高兴的洛林手指一弹，射出了一发魔法飞弹，让它擦着夏尔的鼻子飞过。
结果大吃一惊的夏尔往后一跳，把后脑撞在了亭柱上。
“嘻嘻，呵呵呵……”
当夏尔抱头蹲下时，洛林笑了起来。
他不仅笑，还用手不断的捶桌子。夏尔怒火暗生之余，也下定了要用四根触手××◎◎洛林的决心。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夏尔悄悄的计划着，等到他成为了无敌的法师那天，一定要好好收拾眼前的小妮子。
当然，从理智的角度来看。那天实在有点遥遥无期就是了。
“呵呵……总算是恶有恶报了。”
洛林擦去笑出来地眼泪，向着夏尔扮了个鬼脸后说道。
夏尔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在洛林的示意下坐进了她对面的L形力墙之椅中。
洛林摆出用双手捧着下颚的动作，迎接夏尔气哼哼的瞪视。他笑嘻嘻的望着夏尔，直到夏尔的态度从不满变成局促。
不管性格如何，洛林的容貌都时时散发着强大的诱惑力。对既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无耻小人地夏尔来说，根本没办法做出盯着不放的无礼行为。
“好吧，看在你已经受到惩罚地份上，我就便宜你一次好了。”
“……便宜？”
“嗯。只要你陪我一天，我就不计较你影响我的睡眠。”
“……我宁可用十个金币来作为赔偿。”
“啐！我地皮肤只值那么一点钱吗？”
洛林带着不屑的表情。轻拍了一下桌子。她的话让夏尔听得哑口无言。
夏尔根本没想到魔界的人也会懂得睡美容觉。当夏尔感到满腹狐疑时，洛林振振有词的说了下去。
她撇着嘴。嚷嚷道：“否则的话，我根本用不着做睡眠那么麻烦的事情。要恢复魔力地话，冥想一下就足够了。你可是害了我哦，还想讨价还价么？”
“这……”
听着洛林那出其不意的说辞，夏尔顿时被蒙住了。
他翻了几下眼睛，终于举起了白旗。反正有时候洛林非常帅也非常可爱，和她在一起算不上是苦差事。
倒是眼前的这个洛林古怪精灵。让夏尔只想敬鬼神而远之。为了能尽快离开她，夏尔只好狠狠心，说道：“好吧，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才行。你也知道，最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就说定了！”
夏尔刚一松口，洛林便把事情敲定了下来。看到她笑得分外诡谲的样子。
夏尔不禁又开始惴惴不安。不过木已成舟，他再多虑也无用。
夏尔只好趁机起身道别，一脸晦气的离开。对于来访暴风公馆地事情。他感到无比的后悔。
此行除了单纯的麻烦外，夏尔一无所获。
世界的末日。她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她转过身去。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玛丽回忆着她和夏尔过去，那是疏离而平淡的。她始终想把夏尔变成一盆养在阳台上的植物。水和阳光。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中。然而夏尔明白寒冷或者渴的含义。夏尔笑着看她。微微仰着脸，天真的表情。
刚才的一段时间玛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开始，玛丽非常渴望得到别人的温柔呵护，渴望有人陪着她伤春悲秋。
但是，很快，坚强的玛丽就再也受不了自己这副德行了。
对于她来说，永远地沉浸在这种毫无建设性的悲伤情绪里，是一件比买错了股票或者投资理财失败都更难以饶恕的事情。
“玛丽，说真的，不就是夏尔选择了爱米莉么？有必要把自己搞得每天都是一副像是得了直肠癌的样子么？你那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欠钱太多被起诉了呢。真的，这有什么好严重的？你既没有把你的处女之身奉献给他，又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他要选择了爱米莉就让他选择爱米莉好了，一个男人而已，你把自己搞得像三个月没有接到生意的鸡一样，何必呢？”玛丽仔细想了想，自我平复道：“还好，我还没怀他的孩子，以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