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篝火点亮,四周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席间,宾主言欢,笑声不断,其乐融融。月儿站在萧秉的身后,第一次看到被萧秉称为公子的男子,没想到他比萧秉要年轻,而且没有萧秉特有的风霜之色,却有一股威严之气,整个人沉稳持重,席间那莫王子对他颇为敬重。
萧长天似乎感到有人在窥视他,视线朝她一扫而过。目光凌厉,月儿吓得低下头,早就忘了自己带着面具,别人是瞧不出她的真实面目。
萧长天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这是萧秉救下的女子。这女子相貌已被易容,身材瘦弱,瞧不出原来的真面目。不知她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萧秉这个冷面冷心的硬汉出手相救。
这时那莫王子站起来,举起酒杯祝词,然后仰头饮下杯中酒。大家也跟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美丽的少女跳起欢快的舞蹈,优美的旋律在辽阔的草原上飘荡。大家全神贯注地观看演出。
萧长天冷漠地看着舞蹈,仰头喝了一杯酒,目光在一刹那触到了天边的月亮,它低低地悬挂在黑蓝的天空中,影子疏淡朦胧,似近在咫尺,又似遥不可及。他的心被此景深深地触动,一个身影浮现在眼前,他不由自主地又喝了一杯酒。
萧长天想起几天前收到的飞鸽传信,心情郁闷。信上说:属下在江南各大小城镇,乡村排查,冷家小姐的消息一无所获。望主上明示。
一个大活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叫人匪夷所思。萧长天从没有碰到这种挫折,他想找的人,他想打听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她到底在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她确实如传言那样轻身了。想到这,他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因为闺房里的那首诗给了他信心,一个有志气的女子不会那么容易自寻短见。但是就算她还活着,她一个弱质女人,浪迹江湖,情形总不会好吧。而且据他收集的情报,数月之后天下局势将会有变化。届时,乱世之中想要找人,恐怕更难。想到这,他更想早一点能找到她,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一个人俯在那莫王子耳边轻声嘀咕,那莫王子点了点头,那人退下。
舞蹈结束,大家又开怀畅饮。几个明*人的少女,其中一位还是雪肤蓝眸,细腰高胸的异族女子,被带上来。那莫王子笑着对萧长天道:“我准备了这几名女子献给公子,望公子收下。”
月儿看到这一幕,想到自己没有逃脱,今晚就是这几名女子中的一个,稍稍感到庆幸。但转念一想,自己拼命挣脱,仍摆脱不了命运,现在只不过以另一种身份,仍处在这人的势力之下。一念至此,心中的庆幸转为沮丧。
一匹快马急驰而至,交给萧长天一封信。
萧长天阅信后,严肃的脸上隐约有喜色,与萧秉耳语几句后,就马上起身告辞,说凉州城里有紧急事务要处理。
他与那莫王子话别后,带着几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篝火晚会结束,月儿随萧秉回到毡房里。萧秉今晚喝了不少酒,刚进到毡房,酒气就弥漫在毡房中,挥散不去。毡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月儿有些局促不安。萧秉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吩咐她自己找个地方睡觉。月儿找到一个角落,躺在厚厚的地毯上。
萧秉一歪倒在床上,静静的毡房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绵长而又响亮。月儿知道萧秉已经熟睡,自己就放心地睡去。
月儿是在睡梦中被人粗鲁推醒的。她睡眼惺忪,努力睁开眼睛,见是萧秉站在她的面前,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她的脸腾地一下,烫得似乎可以燃烧起来。她红着脸辩解道:“我昨晚是睡在地上的,我不知……”
萧秉打断她:“我知道,是我让你睡在床上的。”
月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快去准备。我们要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