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朝会的日子,武则天刚走上殿台坐下,台下便响起众臣山呼的声音。
武则天巡视着台下问:裴相国怎么没来?
李昭德上前一步说:回太后,裴相国有足疾,不能出门。
武则天面带慎色,她说:即是有疾,也得事先请假,身为宰相,如何不知规矩?
武三思以实相告,他说:太后,一定另有原因。臣昨天见裴相国去了吕祖庙。怎会有疾?
武则天的心声:看来是无风不起浪啊!
武则天虽说心里有事,表面却不动声色。她说:众爱卿,今日是九月九日,哀家欲到三贤庙拜祭高祖、太宗、高宗,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太后英明!
武则天:那就随同哀家一同前往?
众人:是。
这一天,武则天虽然照常处理朝事,但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想些什么。她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于是,傍晚时分,她给太监小顺子下了一道命令。
小顺子进了迎仙宫问:太后,有何吩咐?
武则天:裴相国最近有些反常,你派人盯着点。
小顺子:是。
武则天进一步交待着:相国还是相国,不可失了礼仪。
小顺子答应着:小的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裴炎的轿子在街上走着,来到裴府门口停下,从轿子里走出的却是骆宾王。见骆宾王下轿,裴炎春风满面地迎了上去。
裴炎双手一揖:迎接老夫子。
骆宾王:裴相国太客气了。
裴炎:老夫子请!
二人挚手进入府内。
裴炎在客厅里招待骆宾王,他亲手沏了一壶新茶让着说:这是西湖的雨前龙井,老前辈请慢用。
骆宾王呷了一口,装作感激的样子说;裴相国日理万机,竟有功夫陪老夫品茶,稀罕得很呀!
裴炎笑了,他说:老夫子,实不相瞒,学生有要事相求。
骆宾王故作不知地问:我这个人,芝麻大的前程,相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事还能用着老夫?我却不信。
裴炎郑重地说:老夫子,此事除了你,别人还真的帮不上 忙。
骆宾王:不知何事?
裴炎:请先生为我相面,看学生是否还有晋升的希望?
骆宾王惊讶地说:笑话,你已是百官之首,还如何晋升?
裴炎纠缠着说:老夫子,好不容易请你来,就为学生看看嘛。
骆宾王注目裴炎,不禁大惊失色:裴相国,多日不见,没想到你脸上凤翥龙翔,风起云涌,真乃贵不可言啊。
裴炎又问了一声:贵在何处?愿闻其详。
裴炎越着急,骆宾王越自在,他站起踱步,慢条斯理地说:贵在何处,乃是天机,泄漏天机那是要遭天谴的,老夫就是知道,也不敢言呐。
裴炎的心声:老夫子莫非是贪图金帛?好,我满足你。
裴炎叫着:夫人快来!
夫人进门:老爷,何事?
裴炎:快把家存的十匹苏缎拿来。
夫人答应着转身而去。
裴炎用眼睛描了骆宾王一眼说:老夫子请讲,学生决不会亏待于你。
骆宾王只是摇头笑着,并不开口。
裴夫人气喘吁吁地进了门,她把苏缎放在案上,一脸笑意地盯着骆宾王。
这时,裴炎有一种错觉,他认为骆宾王是贪图金钱。于是,他指着那些苏缎说:请老夫子笑讷。
骆宾王视而不见,还是一直摇着头。
裴炎见苏缎动不了骆宾王的心,他咬咬牙,下了狠心。只听他叫着:夫人,将玉兰唤来。
夫人:是。
夫人出门后,裴炎对骆宾王说:玉兰年方二八,玉树临风,如兰似桂,温文尔雅,是我在苏州刚买来的,就送给老夫子了。
这时,玉兰进了门,站在一旁,她果然貌似天仙,质若幽兰。
玉兰:相爷唤小女子何事?
裴炎指着骆宾王说:这位是骆大人,从今往后,你就跟着他了。
骆宾王听了哈哈大笑,他说:裴相国,这不是开玩笑嘛,老夫诺大年纪,如何消受得起呀?
裴炎向玉兰示意,玉兰悄悄地出了门。
只见裴炎眉头一轩,疾步进入内室,片刻的功夫,他拿来一本画册。裴炎忍痛割爱地说:老夫子,这是我的镇宅之宝,献给你了。
骆宾王接过画册神情严峻地翻阅着,这是一本名人画册,一页上只画一个名人,当他翻到司马懿的画像时,朗声赞道:此乃大丈夫也。
裴炎发自内心地说:老夫子,学生也要做这样的大丈夫。
骆宾王故作惊讶:相国呀,你敢做这样的大丈夫?
裴炎神情?定地说:是啊。学生要做大丈夫,这有何不敢!
骆宾王耐心地解释着:做这样的人,就是要改朝换代的。要改朝换代,得有天意呀。没有天意不成。
裴炎果断地说:天意,有啊。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一纸递于骆宾王,他说:这是我从街上路过,听到的歌谣。
骆宾王看了一眼那首民谣,吓得面如死灰,他扑嗵一声跪在裴炎面前,讷头而拜。
裴炎莫名其妙地搀起骆问:老夫子,你为何拜我?
骆宾王解释着儿歌说:一片火,两片火,乃是个炎字,非衣二字合起来是个裴字。当殿坐的又是何人?当然是皇上,老夫乃一介末流小官,不拜新皇更拜何人?
裴炎听了暗喜,他取出那天吕祖庙的解签诗放在骆宾王面前问:这是我在吕祖庙求的签,不知“天兵十万在茂林”一句何意?
骆宾王解释着说:如今武氏篡朝,*人怨,英国公徐敬业准备在扬州起兵伐罪,义旗高举,便有十万军马,这可是裴公新朝的生力军啊。
裴炎愣了一会儿,他慢慢坐下问:如今我该如何处之?
骆宾王:裴公可速速与之联络。
裴炎感激涕零,他双手一揖说:谢过老夫子!我若当朝,一定厚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