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光明向金警官打电话报案的时候,赵诗华还在继续试图说服李官胜去自首。
她着急地说:“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许在**上可以一了百了。可是在其他方面呢?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应该马上表达出来,老老实实地向警察认罪,等待法律的处理。这对活着的人或许也是一个安慰。”
李官胜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流出来,他也不动手去擦,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每一滴眼泪跌落到水泥地板上,都被摔得粉碎。很快,他脚边的地板上就形成了一块深浅不一的不规则图案。在这种天气下,这个图案将会很快消失,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石英钟一如既往规规矩矩地走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赵诗华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听到赵诗华的叹息声,李官胜仿佛猛然醒悟,嗫嗫地说:“阿姨,也许你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杀人狂魔,我从来没有那么残忍过,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会这么残忍。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地把蒋宇杀掉。关于那一刻的记忆,我很模糊。我只知道,失去理智的时间只有那么几秒钟。正是那万劫不复的几秒钟,彻底地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不但违背了伦理道德,更严重的是触犯了刑事法律,迟早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那天我有勇气往楼下跳,或者往汽车上撞,现在冯致远和卫三宝依然还活着。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勇气跳楼和撞车呢,反而一错再错,大错特错?我到现在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咳,咳!”
赵诗华想道:“《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又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古人诚不我欺!”又想道:“一个人要对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负主要责任,但家庭、学校、社会这些环境,对他个性的养成有着极大的关系。做父母的,应该好好研究,怎样才能培养孩子的好身体、好习惯、好心态?”
赵诗华不知道再说什么好。除了劝他去自首之外,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李官胜却在心里忏悔:“我错了,我的兄弟,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又如何说得出口?我错了,我的兄弟,但‘请原谅’这三个字,我又如何说得出口?不久之后,我很快就会和你们相见,要打要骂任由你们,我保证会像我父亲要求的那样,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你们会见我吗,会跟我说话吗?”
然后,他喃喃地说:“我错了,我的父母,今生今世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只当从来没有生过我。我错了,我的姐姐,我拖累了你们,你们只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弟弟。我错了,我的亲人,今生今世辜负了你们,我不敢祈求你们的原谅,只愿你们平安、健康。”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安康。”赵诗华轻轻地说。
可是,逝者能够瞑目安息吗?他们的亲人所遭受的创伤,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愈合,他们又如何安康、如何才能求得平安?
赵诗华想:“可是,除了美好的祝愿,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尽管恨他杀死三个无辜的人,赵诗华还是继续撕卷筒纸,递给李官胜擦眼泪,轻轻地说:“不要哭了,注意身体。”
李官胜右手接过卷筒纸,但没有用来擦眼泪,而是无意识地往左手手掌上卷,把卷筒纸缠在四个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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