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风,江水娟坐崔月浦对家,柴云鹏是她下家。
“打麻将的四个人,永远是各自为战,‘顶下家’,碰对门,和谁都没交情,对谁都不相信。外国人说‘一个中国人是最难对付的,*人是最容易对付的’,说的就是中国人的这种多疑。今天不评价这种多疑的利与弊――当然不像有些人说的有弊无利,凡事都有利弊。今天只说麻将体现出来的特性。”
“那我就专门顶你这个下家。不给你吃牌。”江水娟打出二条,柴云鹏上一张打的也是二条。
“够毒。要不怎么说,最毒女人心呢。”柴云鹏的妈在一旁观战,忍不住插嘴。
“妈,去睡吧。”柴云鹏孝顺他妈,声音很和缓。
“走吧。瞧您儿子给您带回来的水果。回屋吃吧。”赵玉琴对婆婆也很客气。
“我不吃臭榴莲。”老太太白赵玉琴一眼。
“妈,您不是最爱吃榴莲吗?我特意带回来的。”柴云鹏明白,老太太就是看儿媳妇不顺眼,多少年的疙瘩了,解不开。
“您吃山竹吧。这个败火。”赵玉琴不急,有这么多人在,就算不会演戏,也要演好。
“我不吃这个。剥半天,没几瓣。”老太太一把夺过榴莲,“我儿子给我带的,我不吃,对不起儿子。”
“人老了,都这样,做儿女的,要多担待。玉琴在这方面就特别好,老人跟我们十几年了,她从来不嫌弃。接着说麻将,我这理论可是一篇论文呢。”柴云鹏来了演讲的兴致,“一百三十六张牌,当然又是有原因的。奇怪的是,一般都能分出输赢,只有很个别的时候会‘荒庄’,就像人,虽然一生岁月不算长,但是大多数人都能完成自己的一些任务,达到自己的一些愿望,只有少数人‘流局’了。”
大家知道柴云鹏和他们没正经话可说,都打着哈哈听着。
“和了。”崔月浦高兴地一推牌。他和得容易,柴云鹏喂给他三张牌。
“领导,你太笨了,都是你把他供和的。”江水娟斜了柴云鹏一眼。旁观的赵玉琴斜了她一眼。
“怎么是我供的呢,赶巧了。在麻将里,和牌并不容易,却又非常容易,有的人抓牌抓到最后才松了这口气,有的人却‘天和’了。这就像人的命运,你拼搏得再苦,你算计得再精,也抵不住手气的顺遂。”
门开了,赵玉琴的女儿柴莉走进来,“叔叔阿姨”地都打过招呼,大家都夸这孩子懂事,漂亮。
“有对象了吗?”崔月浦没话找话。柴莉不答话,脸上的肌肉明显硬了,一扭身回了自己屋。
“快出牌。”江水娟岔开话题。
“接着说啊。”柴云鹏用他的麻将经化解僵局,“大多数时候,打麻将还得有个技术,你打什么容易‘和’,这都是需要动脑筋的。我就不会打麻将,所以,总是输牌。而输的主要原因,在于不知道‘和’什么才能多赢钱。也许我手气不错,一连好几把不‘下庄’,但是我‘和’一把只有几块钱,可是人家会玩的呢,一把就能赢十几,人家赢一次等于我赢好几次了,这就是个很高的技术问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