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突然出现,顿时吸引在场之人所有的目光,我强压心的恐惧和不安,抱着蒙面的女子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向花床,在距离花床尚有五步之遥时,我停住脚步,大吸一口气后,向花床里的人说道:“我手上这位受伤的姑娘,应该是你们的人吧…现在她双肩被震碎需要赶快医治,否则晚点,就会担误到医疗的最住时间,将造成她终生残癈,你们哪里一个人要出来把她接回去?”。
花坛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他们没想到我的出现,竟是要把受伤的人还给她们,一时间不见任何人有所行动,当我要再次开口时,花床内的女子终于说话,并向我道:“谢谢这位公子,冬晴!还不快去把人接回来”,桑庭筠先是向我道谢,然后指示身边一位红衣女子将我手上所抱之蒙面女子领回后,并接续道:“公子对花坛的思惠,花坛日后当予以报答,现在请公子退到我们身后,以免等下当我们在执法时,误伤了你。”。
“对不起!花床里面的姑娘,请你放过这山寨的人吧…他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况且你们也要回自己的东西了,请将他们送交官府,不要再开杀戒!”我抱起双拳,脑中飞快的回忆自己在以前所看过的武侠片,模访片中人物说话的样子和动作,向桑庭筠说道。
“放过他们…这是不可能的!”花床再度散发出浓郁的荷花仙味,桑庭筠顿了顿又说道:“九曲寨的衆山贼,欺压百姓,多行不义,花坛今天要在此替天行道,公子!虽然你对花坛有恩,可是这件事仍是奉我坛主之命,恕桑庭筠无法照办。”坚决的口吻,没有一丝的怀疑。
“原来她叫桑庭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她一直躲在花床里,难道长得很丑吗?”闻着荷花的香味、听着美妙的声音,让我开始胡思乱想,但听到桑庭筠没有得商量的口语,再想到如果自己不能说服这位花坛的大姐,身后所有的山贼等下就会变成冰冷的死尸,我只好再硬着头皮说道:“还是不行!虽说你们花坛是替天行道,但毕竟你们不是衙门的县太爷,无权决定这此人的生或死,所以你们不能杀他们,要将他们送交官府,让大清的法律处罚他们”。
看到我一直阻栏,桑庭筠似有些动了火气说道:“笑话!乱臣贼子,人人都可得而诛之,更何况是这些作奸犯科、残暴冷血的山贼…而且法律的目的不就是要处罚这些坏人吗?我们这样做反而是帮了县太爷,你快让开,否则不要怪我不顾你对花坛的恩情!”
“错!错!错!你说的根本错的一大离谱,什么法律就是要处罚坏人?什么你们的行为是帮县太爷,我看你们跟这群山贼根本就没有二样,只不过你们是披了羊皮的狼吧了!”我毫不留情的用手指着花床大声骂道。
听到我对花坛无礼的话之后,花坛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有几个忍不住,已经铁着一张脸,手持武器向我走来,一付要把我这侮辱他们的家伙砍得稀巴烂。
“哼!还不承认自己是披了羊皮的狼吗?对我这对你们有恩之人,你们都能如此刀剑相向,怎样!想杀人灭口吗?说不过我,欺我不会功夫就要杀我吗,有种说赢我呀!
如果你们可以说得我心服口服,我就让开…”看到一堆人向我走过来,我内心早就不知闪过几百次想要跑走的念头,但我实在很气,气这此人的蛮横不讲理,所以还是鼓起全身的力量对他们叫骂道。
“住手!通通回来!”在我一阵怒骂之后,桑庭筠唤回所有人,并笑着说道:“公子果然不简单!桑庭筠佩服,好!我出三道试题,如果公子可以全部通过,我就放了他们一马,但如果你输了,不但你对花坛的恩情将予取消外,我们更会认定你是他们的一分子,连你都将难幸免于难,至于要不要就由你决定,如果你不接受,就不要再阻挡我们,否则……我们只好对不起了!”。
桑庭筠的转变,让我一时摸不着头绪,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持时,本来在照顾雷震声的慕婉清突然走出人墙向桑庭筠说道:“我们接受…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比武,因为这小子根本不会武功。”。
我吃惊的看着慕婉清,内心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她会对我这么有信心,可是慕婉清却不这么想,因为她知道今天九曲寨恐怕是在劫难逃,本来危险的情势被我这傻小子一搞,出现一丝的转机,虽然她也不知道三道试题是什么,但现在的她只相信我这个状师排行榜第九十名的小子,既然都可以排到九十名的人,肚子应该都有点真材实料,只要不比武,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当她看到我还在那考虑时,就赶紧走出来,先用不能比武的话堵住花坛人的嘴,也先为自己这方买个保险,然后替我同意这场比试,以免我最后不愿比试,而使得她们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破灭。
“就这么说定了,三场全是文斗,只要这位公子可以连过三场,你们九曲寨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但为了公子刚才的出言不逊,辱骂花坛,现在第一场就比刚才的话题‘论法律’,花坛这边派出我的贴身卫护冬晴与你对招。”桑庭筠话一说完,刚刚来到我身旁抱走蒙面女子的那位姑娘,马上就从花床后面走出来。
那女子有着一张鹅蛋脸,一双丹凤眼不时在那眨呀眨,俏丽的模样让我有点心猿意马,脸上不自觉的红起来,赶紧把眼神移开,只听得她〝噗嗤〞,然后说道:“我是仙子的贴身侍卫冬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把眼神再度向冬晴看去,只见他掩嘴而笑,显然是对我刚才的表现而为,我有点生气的瞪了她,然后说道:“我叫童昂星。”。
“原来是童公子呀!那冬晴就先跟你论刑罚,你可要听好喔!”冬晴在说完话后又是向我猛眨眼,见我快支撑不住才笑笑地论述:“孟子曰:“人性本善”,因此人一出生皆是善良纯洁的,可是当人一长大,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事物时,有些无法抗拒事物诱惑的人,就会走向邪路,这些走向邪硌的人不是杀人、夺财、就是劫色,他们破坏了原有的秩序,所以为了保护本性仍能善良的人民,朝廷就制定法律,而法律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罚这些坏人,将这些坏人除掉,使得善良的人们可以受到保护。
而坏人是不值得去同情的,为什么呢?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在做坏事时,都有理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也知道这此事是不被容许的,但他们还是坚持去做,因此,当他们被捉到而要被处罚时,可说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县太爷是朝廷的命官,是为那些被坏人欺负而无处申冤之人主持公道。而主持公道的方法就是用法律,最后用法律来处罚这些坏来,而就我们花坛而言,我们同样是在处罚坏人,因为事上的坏人太多,只靠县太爷一人是不够的,所以为了保护善良的老百性,不要再受恶人的欺负,我们就帮县太爷的忙把坏人一一除掉,这样坏人就会减少,善良的老百性生活就有保障,而县太爷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其它事情,更何况对付这些恶人,根本不需要跟他们讲道理,因为他们已经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不能把他们当作人来看待,所以自然任何人只要有能力,为了保护自己或家人或朋友,皆可将坏人杀之。致于法律,那只是给那些软弱无法反抗之人用来申张正义用的一种手段而已。”。
在冬晴这番道理讲完后,她身后突然暴起一阵掌声,花坛的人个个署起大姆指叫好,反之,九曲寨的山贼脸色下沉,跟粪坑里的石头简直没有两样。冬晴得意的对我眨眨眼,好像已经胜卷在握。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奸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每当要跟他人辩论时,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全身处于抗奋状态,那原本懒惰贪睡的个性一瞬间皆一扫而空,整个人充满了极度的自信,我的变化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一时间,原本沸腾的情绪又降了下来,只听到沉稳的说道:“冬晴姑娘一席话,果然有独到见解之处,可惜!
你所说得,并不全然,现在换在下来论理,各位可要仔细听好。
虽然孟子有云:“人性本善”,但荀子亦云:“人性本恶”,但究竟谁对谁非,并没有人可以保证说得准,既然如此,又何谓法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善良之人而处罚坏人。
所以我们只可以说,法律虽是处罚坏人的手段,但绝非唯一目的,换个角度思考,在场之人真得都没有做过坏事吗?比如小时候不听父母的话偷跑出去玩、跟邻家的小孩玩耍时,一言不合就打了别人一下、又或者是做错事怕被父母责骂而说谎,难道都没有做过吗?果真如我所说,那大家都是坏人,只不过我们的坏还没有坏到法律要处罚的地步,因此,如依冬晴姑娘所说法律只是要处罚坏人,那么我们是不是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呢?
所以从荀子“人性本恶”的角度出发,我们可以知道法律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出那些坏到不能在坏的人,利用法律将他们隔离或者是教育他们,使得他们不再做坏事,那你们会想,这跟冬晴姑娘说的有什么不同,其时这有很大的不同。理由有二:
1、冬晴姑娘认为坏人之所以要处罚,是因为他们明知那是错事还去做,所以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我却认为人本来就会做坏事,只是做大坏事或小坏事程度上的区别而已,而法律只是用来找出这些做坏事的人,将他们隔离群众,利用法律来教育他们使他们不在犯罪,如果是坏到不能在坏之人根本没有重新教育的机会时,则是以死刑将他们永远从人群中隔离,这也就是为什么大清法律上除了死刑之外,尚有充军、服役等处罚,充军、服役就是在教育这些坏人,当人们觉得他们受教育够了,可以不再做坏事,就会在放他们出来。
2、另外,冬晴姑娘所说法律只是给软弱无力之人申张正义所用的,这也是大错特错,因为朝廷之所以会制定法律,就是希望有个规矩可以规范大家,如果有冲突就依朝廷所定的规则处理,而非大家私底下动武解决,否则亁脆不要任命县太爷,直接任命你们花坛之人来处罚就好,因为县太爷再怎么会打,也打不过你们,这样天下的秩序就会大乱,最后动摇国本。所以我才会说你们根本是披了羊皮的狼,你们高喊为救百姓而打击坏人,但朝廷并没有给予你们这项的权利,所以花坛的行为跟眼前这群山贼有什么不同,还不是都是在破坏朝廷制定的规则,造成天下秩序大乱的祸根之一。”
随着我每一句话的出口,只见花坛里每一个人的脸,从刚才的高兴到现在的紧锁双眉,我先顿一下,看看每个人的表情,然后大声说道:“所以对于九曲寨的山贼们,如果你们认为他们要受到处罚或制裁,那就要把他们交给当地的县太爷,而非由你们花坛私下动刑,如果你们执意如此做,我将会上报朝廷,请求皇上安你们一个胡乱杀人之罪”。
我一番话说完,众人哗然,而花坛之人更是不时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