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晓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正站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之上。阳光正好,洒到海面,波光粼粼。华晓不自觉就坐了下来,接着仰面躺在海面上,竟不沉。
真好啊,身心放松,无欲无思,真像是躺在温柔慈爱的母亲怀里,那份安宁享受,多少年没有了。华晓把身体展得开开的,呈大字型。浸入水里的双手,有小小的游鱼在穿梭。海风拂过,有淡淡的幽兰之香。不对啊,海风通常不都是腥的吗?怎么会有幽兰香呢?而且,这种香气,好像还在哪里闻过。似乎是……水老师身上的。难道,水老师也来了?呵呵,正好,美女相陪,共赏美景,何等乐哉!人生之快意,莫过如此吧?
正思索间,华晓突然感觉不对劲,身下的波涛一下子从摇篮,变成了过山车,上上下下的颠簸,快要把脆弱的心脏甩出体外。华晓惊恐的睁眼,正好看到一排滔天巨浪迎头砸来,那高高卷起的浪花,与天相接。原本碧空如洗的蓝天,此时却是乌云密布,阴沉沉的。眼看浪涛就要撕碎自己的身体,华晓意念一动,醒了。
运目四看,华晓这才发觉自己原来躺在水玲珑的床上,而水玲珑,正坐在床沿,侧身微笑看着他。那淡淡的笑容,像极了梦中波光粼粼的海波。身上好闻的幽兰香,一股股调皮地蹿进华晓的鼻孔,让华晓都有一种顺着香气,埋头扑进水玲珑怀里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魔鬼会吃人!华晓赶紧屏息定神,一骨碌翻身坐起:“我怎么躺倒床上了?”
水玲珑笑了:“还说呢,多大的小伙子啦,竟还摔跤!摔也就摔吧,偏偏身体还那么差,一碰就昏。”
华晓记起来了,好像在进门的时候踩到了什么东西,滑到了。似乎水老师扶住了自己,也可能没扶住吧,反正手腕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恩,水老师的手可真凉哦!
华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水老师,我睡了多长时间?”
水玲珑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已然漆黑一片。
华晓愣住了,这一觉,不会睡到大半夜吧?摸出手机一看:乖乖,十点了都!吴筱雨小妮子怎么没个电话,甚至信息都没有一条?难道她知道自己跑水玲珑这儿来,恼了?怎么可能?她外语系的,又怎么会知道水玲珑?除非……出卖兄弟的,一般都是兄弟!
正胡思乱想,水玲珑已回身走过来:“你呀,躺在我这儿,叫人又不行,离开又不能,愁死我了都。呵呵,不过也怪我,房间没收拾好,让你平白遭罪。得,出去吃饭吧,我请。”
华晓的脸一下子红了,像个忸怩的小媳妇:“不不不,给你添麻烦,是我的不对。该我请,我请。”华晓的声音越说越小,任谁都能听出底气的不足。
水玲珑像是没有听到,提起自己的挎包:“走吧,华晓同学。”
“那资料……”华晓还是记得自己此来的目的的。
“明天再说。”水玲珑拖着还不动身的华晓,走了出去。
还是‘口福居’,不过,这次是水玲珑付的帐。
去的时候,街面还算热闹,而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路灯在有气无力地打着瞌睡。
夜,黑;街,静;风,冷。
风高杀人夜!
华晓心头突然掠过一丝恐惧,不由想起古装电影里的场景。扭头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水玲珑,其平静无波的神态让华晓在心底暗骂自己的胆怯:他爷爷的,真是越活越窝囊了,连个女孩子都不如。就算有刺客,那目标也不会是自己啊!一没钱二没势的,闲的蛋疼才会动自己。不过,还是得小心劫道的,身边这位水姑娘,也水的太过分了点儿,稍不留神就会招来狼。他爷爷的,要是真的狼来了,老子只有袖子一捋,拼了!谁叫咱是男人呢?男人是干什么的?保护女人那是天职!
命运,有时候真是挺叫人无语的。在华晓他们刚离开‘口福居’没多远,就迎面碰上两个喝多了的大哥。而且看一眼就明白是道上混的。一个脖子上挂着条粗链子,穿着棉背心,又裹着羊皮夹袄,冻得不行,却偏偏把胳膊露在外面,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他胳膊上的虎头刺青;另一个穿着就相对好多了,至少看着不冷,但头发的造型,又让人开始猜测这是流行哪国风了。你说光溜溜的脑袋也就算了,可那大哥,偏偏就不剃光,在脑后留了一小撮儿,绑着个小辫辫儿。
首发.ZhuiSh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