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五年,四月,江南扬州,叶府。
四月的天空,湛蓝如洗,颜色美如绸缎。
叶府后院,孩子们开怀的嬉戏声,追逐声,大人们的附和声,逗弄声,充盈着整个叶府后院,此刻的叶府后院,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一身量挺拔,器宇轩昂的男子,面含凝重,不经通报直接行至叶府后院,想必是极为熟悉的人才能这么大义凛然的走进这处后院。
一般时候,叶府后院有着家丁重重把手,一般人不经通报是不能进后院的。如此设置是因为叶芷墨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女扮男装,她不想从小就让孩子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她到底是爹还是娘。
也因此,每次,她带着孩子玩乐的时候,都闭门在后院内,如有重要事,亲信会进来传达她,然后她再乔装出去见人。
当然,这些年,全国上下对她的搜索还是没有放弃,只是日积月累,查找的士兵们也累了,倦了,因此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这也是叶芷墨生了孩子以后复出没人察觉的原因。
两个孩子一看到花千尺立刻奔了上去,齐齐抱着他的腿撒娇喊叔叔。
叶芷墨见是花千尺,也没有说什么,他如此来她后院,已经是常事了,把手后院的侍卫,早已经得了她的吩咐,不需要通报了。
看着如今的花千尺,虽然还是和以往一般妖孽迷人,但是眉宇间却不自觉的隐隐透露着几分成熟,内敛,一时间,又感慨起时间飞逝。
被两个孩子抱住大腿的花千尺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亲昵的亲着孩子们的脸颊,逗着孩子们,让他们喊他爹爹。
结果两个孩子都分不清到底是喊爹爹还是喊叔叔了。
一时间,两个孩子愣在他怀里问,是不是高大威猛的叔叔都应该叫爹爹,这话将叶芷墨愣得不行,直怪花千尺不应该如此逗弄孩子,不能让孩子分不清是黑白是非。
花千尺也不恼,笑着说:“我说的没错,你本来就是我八夫人,我不是孩子的爹,谁是孩子的爹?你不能让孩子没有爹!”
这些年,花千尺每次都这么逗弄着孩子,孩子们一会儿听叶芷墨的,叫花千尺叔叔;一会儿听花千尺的,叫他爹爹,有时候还叫花爹爹,爹叔叔。
这让孩子分不清到底该叫他什么,亦或者叫别的男子什么,以至于有时候,两个孩子看着家里的侍卫叔叔,也直接喊成侍卫爹爹,简直是乱七八糟,真是让人又爱又气的。
尽管如此,叶芷墨却不介意,只要孩子不哭着跟她要爹,不哭着问她:“为什么所有的小朋友都有爹爹,而我却没有?”她就万事大吉。
这两个孩子不像一般单亲家庭的孩子,那些孩子或只有母爱,或只有父爱,但是汤圆和果果不一样,两人从小在花府里长大,有爷爷奶奶,有“爹爹”,有娘,算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因此,两个孩子生得异常灵动活泼。
只是汤圆可能哥哥的原因,又可能有点像薛寒的原因,虽然机灵,但是不顽皮,乖巧得紧,有时候说起话来,训起妹妹起来,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真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
花千尺逗弄了孩子一会儿,就沉重着脸色,让乳娘将孩子带下去。
叶芷墨看着他一脸凝重,问道:“今日为何如此神色?”
花千尺狠狠的刮了她一眼,模样似乎很生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勾当!也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什么生意都敢接,你是不要命了吗?”
“你说什么,我不懂。”叶芷墨笑着打着哑谜。
花千尺没有和叶芷墨继续扯笑下去,而是一脸凝重的直奔主题:“我听说你接了南晋军饷,军营的大米供应生意?你可知道,如今,南晋与北秦正是势不两立的时候,两国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而我们扬州如今还属于北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是私结外党,通敌卖国之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北秦皇帝随时都有要了你的命的理由?”
花千尺越说神色越难看,简直就到了给叶芷墨发难嘶吼的地步。
说到这里,他的话还没说完,他顿了下来,看了看周围,此刻偌大的后院里没有旁人,然后低声吼道:“我知道你与今上那个小杂种有点私怨,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也不能如此激进,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你知道吗?”
对花千尺如此失态的行为,叶芷墨有点惊愕,也对他如此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感到惊讶。
被提起一些往事,叶芷墨的脸色立刻冷峻了下来,被提到伤疤处,叶芷墨选择逃避,闭口不言。
而花千尺却不放过,一直逼着她放弃这次生意。
逼到最后,叶芷墨微怒:“我自有分寸,你暂且不要管我的事!”
花千尺大怒:“我不管也得管,你的事情,我管定了!”
说罢就要离去。
叶芷墨第一次发觉,这花千尺生起气来还真吓人,与他平时那风流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她知道,如果花千尺真要阻止她的话,一定能够阻止到她。
她所有的生意,所有的商家朋友,都是被他带领出来,介绍给她,然后再由她自己慢慢拓展的,她知道,这些年,她能一举成为扬州最大米商,很多商人,官府都是看在花府以及花千尺的份上。
叶芷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李允霆的消息,她是利用这次提供给敌**粮,以便接触敌国的官差,然后伺机与李允霆联系,她不想自己计划这么久的事情,被花千尺全部捣乱。
看着如此生气的花千尺,叶芷墨最后无奈。
沉声道:“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以前跟你说的那身份是假的,我也从没跟你说过真实身份吧!”
一听这话,花千尺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一向好奇叶芷墨的身份,但是叶芷墨从不主动跟他说,他尊重她,因此从不主动问她,他相信,只要她信任他,迟早有一天,她会告诉他,她的身世。就算真的不告诉他,只要她能一直留在他能看得到她的地方,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看着她,眼底明显透着想知道的**。
沉默中,后院里,飘起片片桃花,使得原本静谧的圆子,显得更为宁谧。
叶芷墨一直坐在凉亭里,背靠着凉亭的大石柱,眼微垂,看着亭子外池水里的鱼儿,身子一动不动。
而花千尺一直站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任何话,他知道叶芷墨在挣扎,他知道,叶芷墨的身世一定很惊人,因此,他等着她。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良久,挣扎中的叶芷墨吐出:“我就是大家认为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太平公主,一个亡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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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ZhuiSh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