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作者:冗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230

徐宪仲的父母亲到龙山来了,住在颜主权家里。

“阿权,这半年多来宪仲好象是变了个人,回到家里也是一声不哼的,成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怔怔地看着这么一张女孩子的画像发呆。”徐宪仲母亲说着,从行礼袋里拿出一张画像递给颜主权,颜主权瞄了一眼,说,“这就是宪仲日夜想着的女人?”

“你认识她?那她是谁,看上去还挺顺眼的嘛。”

“是一个外省妹子,现在在咱们龙山的一所小学教书。”

“外省妹子,还是一名教师?我看这姑娘样子还不错。阿权,宪仲既然这么的喜欢她,你好歹也是这个姑娘的上级领导,你这个当舅舅的怎地不帮着撮合撮合?害得宪仲现在这般整天象丢了魂似的?”徐宪仲母亲有点不高兴地说。

“姐,主权为着这事……”颜主权老婆听了这话,想把去年发生的事一古脑的说出来,却被颜主权眼色给止住了,“姐,不是我不想替宪仲撮合,而是这个女人早就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经同居在了一块,我怎么能说得上话?”

“啊,这么说是宪仲想从中插上一杆,追求这个姑娘?”

“嗯。”

“嘿,象!”徐宪仲母亲由衷地对坐在旁边的丈夫说。

“象怎么?”徐宪仲父亲问。

“你不觉得你儿子有他妈当年的那股劲吗?”徐宪仲母亲笑着拍了一下丈夫的大腿说。

“请问起你都贵庚了,还当着阿权和弟妹的面说这些事,也不觉得害臊!”徐宪仲父亲嗤之以鼻说。

“这有啥好害臊的?这是事实嘛,再说难道人老了就不能说当年恋爱的事情?这是哪部国家法律规定了的?”徐宪仲母亲冲着丈夫说。

“好了好了,姐,你就少说姐夫几句吧。咱们的话题是那个外省妹子,可不要说着说着自家人吵了起来,让让人听见多不好。”颜主权老婆在一旁劝着说。

“阿权,你呼一下宪仲,就说我跟他爸来了。我要当面跟他问个究竟。”徐宪仲母亲对颜主权说。

“依我看这事还是到此为好,阿权都说了,人家那个姑娘早就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经同居在了一块,还能有戏?咱们还是多想想办法让宪仲摆脱这个单相思病吧?”徐宪仲父亲说。

“姐,我看姐夫的话没错,咱们不能再让宪仲这般沉沦下去了,这样会影响他的工作的。再说了,这个外省妹子是个很刁蛮人物,若真的做了你的媳妇,你起码也得少活几年。我真的不知道宪仲怎的会对她如此的痴情。”颜主权也说。

“我只是想向宪仲问个究竟,又没说要教他去抢人家的女朋友,你们紧张什么?”徐宪仲母亲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宪仲来到了他舅舅颜主权家。

“宪仲,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位女老师,是么?”徐宪仲母亲夹了一块肉给儿子说。

徐宪仲听了母亲这话,脸色微红,低下头吃饭,没有说话。

“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有啥东西能逃过你妈妈的眼睛?”

“可人家不喜欢我。”徐宪仲轻轻地说。

“为什么?我儿子长得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我,我也不知道。”徐宪仲瞄了一眼颜主权说。

“儿啊,刚才听你舅舅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经同居在了一块,你就不要再对她费神了,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徐宪仲父亲说。

“爸,她那是跟人家假同居,其实根本没有那回事!”徐宪仲没等父亲说完,冲口说道。

“假的?这同居的事情也有假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跟人家是在玩假同居?”徐宪仲母亲惊奇地说。

“这个,反正我就知道。”徐宪仲不好把他经常躲在屈共志的宿舍窗边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么说,她这是想借跟人搞假同居让你打退堂鼓?”

“我想应该是吧?”

“可我又听你舅舅说这个姑娘很刁蛮沷辣,是吗?”

“她那是故意做样子给我看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她刁蛮沷辣。”

“宪仲,那是你对她痴迷得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她即便是条吃人的蛇,你也会说她是一只温柔的小山羊。”颜主权倒了一杯酒给徐宪仲父亲说。

“是啊,宪仲,还是你舅舅这话说得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你舅舅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是不会看错人的。”徐宪仲父亲也说。

“我看还是眼见为实。宪仲,这几天你瞅准个机会,让妈也见识见识这个外省妹子。”

“这……”徐宪仲一脸为难的样子。

“姐,你也别让宪仲难堪了,这个外省妹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你这么好事专门去瞅她一眼,保管你会被她骂得狗血喷头,气得十天半月也舒服不起来。”颜主权说。

“你可别再胡闹了。别忘了,咱们今天是来帮宪仲解心锁的,你别再火上浇油。”徐宪仲父亲也说。

“我什么是胡闹了?我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把我儿子弄得晕头转向没了魂的人到底长得是啥个样子。”

“啥个样?你没看她的画像吗?”徐宪仲父亲说。

“光看画像有屁用。要是看画像能看出一个人啥样,哪还须通过打交道了解一个人,把别人的画像拿在手里看看不就行了?真是荒唐!”

“妈,爸,你们翻我的抽屉了?”徐宪仲问。

“没,没有。你在家里不是经常看着一张画像吗?有时你看着看着睡着了,咱和你爸也是好奇心起,就拿着瞄了几眼。”徐宪仲母亲说。

“我看这样吧,姐,我知道你没看着这个外省辣妹回去也是睡不着觉的,明天上午我让人通知她到教办来,你坐在我的办公室候着便是。”颜主权知晓他姐不达到目的不甘休的脾性,索性就由了她。

“共志,那个姓颜的叫我明天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不知道他这回的葫芦里卖的又是啥药?”晚上,李海含边批改着作业边对屈共志说。

“他这个人哪有什么好事?啊,该不是快期末考了,他觉得有必要再跟你重提一下开学初专门针对你的那份文件,好借此搅乱你的心情?”

“他有这个必要吗?文件是他制定的,如果这个时候还要专门找我提醒这事,岂不表明他是怕了我?这不象是他的性格。”李海含摇了摇头。

“要不就是看你有没有回心转意,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外甥。”

“如果我这样做,你还能在这镇政府抬得起头来?”

“这,这个我可真没想过。”屈共志笑着说,“我怎的就那么的傻,怂恿自己的老婆跟了别人呢?”

“人家在急,你却还在油嘴滑舌!”李海含拿起一本书猛地向屈共志掷去。

“你甭管呢,反正我也知道他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也不是头一回。你沉着冷静应对就是。”屈共志把书接住说。

“今天下午回来时,我迎面碰上那个鬼影,他看我的那种眼神我现在想起都感到心粟。”

“是吗?今天中午咱们跟李镇下乡去,他本来也是要去的,后来没见他来,听说他父母亲今天来了,他跟领导请了个中午假到那姓颜的家里一块吃饭。嘿,摸不是这个姓颜的明天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可不是…”屈共志感觉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谬,所以欲言又止。

“可不是什么?”李海含却追问说。

“我不说了,否则又要挨你的打。”屈共志笑说。

“你不说更要挨打!”李海含放下手中的活儿,把一本书本卷成一根棒在屈共志眼前晃着说。

“徐宪仲追你追得已经是有力无气了,无以再继,于是便采取车轮战法,让他老爸老妈接住他的棒继续跑,追求你。我想明天那姓颜的叫你去,莫非就是这个车轮战法的开始?这纯属揣测,纯属揣测,你只当参考。”屈共志笑着说。

“纯属揣测?只当参考?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李海含还未说完,手中的书棒已经向屈共志狠狠地砸下。

第二天上午,李海含来到镇教办,敲开了颜主权的办公室,发现这里面除了颜主权一个人外,还多了一个中年妇女。她走进来时,她发觉那个妇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种眼光好象她感觉很熟悉。李海含出于礼貌,向她点了点头。

“颜主任,这回找我来可不是又有什么为难我的新招数跟我说吧?”李海含也不等颜主权说让她坐,她就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凳上。

“小李啊,你怎的总是在我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你知道你对我有看法,但我想如果你对我的看法是由于你跟我那外甥之间存在的种种所误会引起的……”

“颜主任,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些陈年烂事,那对不起,我没时间陪你聊,我还要回学校给学生上课。”李海含起身欲走,颜主权却连连向她示意坐下,说:“别激动嘛,年轻人。”

“就是嘛,姑娘,你长得这么端庄得体漂亮,这言行可得与你的长相相匹配才能让你更加的完美哟。”中年妇女也搭话过来说。

“听了这位县教育局领导的话没有?你们年轻人呀有时性格就是再太那个,说话过于冲动,不讲点艺术所以才会弄得到处碰壁。”颜主权用批评的语气对李海含说。

“再善良的绵羊被人用鞭子抽多了也会用角回击一下,何况是人。”李海含听说这个中年妇女是县教育局的领导,说话没有了刚才的火气,但仍然不改冷冷的语气。

“姑娘,听你的口气,可是经常受到颜主任的谆谆教导,你才对他有成见的吧?可我也跟颜主任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知道他这个人表面上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其实呀他的心里处处都是为别人着想,我希望今后你能把他当作是长辈来看待,多听从他的教诲,往后你在人生道路上才会少走些弯路。”中年妇女一边仔细地端详着李海含一边笑说。

李海含听了这中年妇女这话,真想当着她的面呕吐一番,再看这个中年妇女总是莫名其妙的打量着自己,心里更加的浑身不自在,她不想再坐下去,又站了起来说:“颜主任,如果真的没有工作上的事,我走了。”

颜主权还想留她一阵子,那中年妇女在一边说:“既然这姑娘工作忙,你就先让她去吧。”

李海含没等颜主权再说什么,便关门走了。刚走出门,她隐隐约约感觉这其中有啥东西不对头,又忙调转头,轻轻的走近颜主权的办公室门边,听来那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她脸蛋圆润,下巴托出,人又长得那么的端庄得体,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女人,不错不错,看来宪仲还是挺有眼光的嘛,一眼就看中了连她妈也十分满意的女孩子。……”

李海含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暗自说:“我怎地就觉得这人的眼光好象一个人,闹了半天原来是那个鬼影的母亲,还说是什么教育局的领导?”她想起昨晚屈共志说的话,看来这回真的是给他歪说正着。

晚上,李海含把白天的事说给屈共志听,屈共志听说后先是一愣,继而又哈哈大笑,说:“我说的可不是一派胡言吧,人家这回可是全家人都一块出动了,看来咱们俩是得抓紧时间把堂给拜了,让他们全家人白忙活!”

李海含听了这话,朝屈共志的大腿狠狠地拧了一把。

屈共志几个月没见乌成才,今儿在县城里小聚时觉得他有点啤酒肚态了。

“志哥,不瞒你说,我对工作可从来没超过半点心,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如果我的‘三围’还是原地踏步,岂不让人笑话我是只吃多少漏多少的漏油瓶?”乌成才摸了摸略有点隆起的肚子笑着说。

“你吃的是派出所开的小灶,油水足。要是象志哥一样长年在镇政府的饭堂开饭,我想你不到半年就会成为瘦骨美男人!”宇文通说。

“这个也是道理,镇政府饭堂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餐餐几乎都是几片猪肉炒青菜,青菜炒猪肉,在饭堂吃饭,与其说是吃饭,还不如说是为了完成吃饭这个任务。以前要下去时,我家那老鬼叮嘱我不要在饭堂经常开饭,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当时我还想跟他唱对台戏呢,可现在真的要我自己这么干,那还不如绝食了好,哈哈。”乌成才笑说。

“阿才,你们枫河镇的奔康工作进展如何了?听说你们在发动当地农民发展山羊养殖?”屈共志说。

“别提这个东西了,一提就让人感到心烦。”乌成才猛地喝了一口酒说。

“怎么啦?”

“之前咱们镇的孟夏明孟老板让全镇干部每人至少要发动五户农民搞山羊养殖,可农民们普遍对这个东西不大感兴趣,工作一度毫无进展。后来孟老板便改变策略,要求干部们要主动与农民们合伙发展山羊养殖。”

“怎样合伙?”屈共志问。

“干部出钱买山羊,农民出力养山羊呗。孟夏明说,只有这样,农民才不会认为这是镇政府又在搞形象工程,才会积极地参予到其中。”

“这种农民不花本钱出人工的做法果真能调动农民的积极性?”

“农民积极是够积极的了,可惜枫溪那个地方老虎和狼太多,现在每天都有山羊失踪,阿才自掏腰包买的十只山羊就已经不见了三只!”宇文通忍不住地边说边笑说。

“枫溪那地方有虎狼出没?”屈共志听了宇文通这话摇了摇头,不相信真有这么一回事。

“志哥别听他胡扯!”乌成才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子啤酒说。

“那又到底是什么回事?”屈共志问。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儿,现在还是没个答案。总之跟干部们合伙养殖山羊的农民羊不见时几乎都是只有这么一句话,‘咱早上把山羊赶到某某地方,下午去赶回的时候就比上午少了。’”

“这山羊莫名其妙的少了,跟你们合作的农民不负点责任?”

“负啥责任?现在那些农民早就把咱们的心理摸了个透,咱们发动农民养殖山羊是项硬性工作任务,镇干部如果找不到合作户就是自个儿养也得养。要不然那些农民就敢那么放话说,我愿意跟你合作就算不错的了,还想让咱背责任?”

“这养着的山羊不见了,农民即使在本钱上没受损失,但他们也得天天花人工放山羊,这不白忙乎了吗?难道你们还会包给他们每天的工钱?”

“这可不是,咱们干部跟农民合作户之间都是这般地约定,这山羊待出栏后,除去购买山羊的本钱,利润咱四农民六。”

“这就是了,山羊不见了,你们受损失,农民也白忙活,他们还乐意跟你们合作?”

“志哥,这可跟你说的恰恰相反,不但是早先这些跟咱们已合作的农民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退出这个山羊养殖,就连那些没能跟干部搭上勾的农民也都天天的到镇政府来打听寻问有没有哪个干部的山羊还没找到合作户。”

“这可真是咄咄怪事了。”屈共志托住下巴说,“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啥不对劲的吗?”

“你是说这事也可能是……,这咱们谁都心里清楚,只是谁也没能亲眼见到并抓住,只好是哑巴吃黄莲了。”

“你还是管着派出所的领导呢,你的山羊不见了,也不叫他们去查一查?”

“难啊,这怎么查?不见了山羊的人比比皆是,就连派出所所长本人的不见了好几只。”

“才哥,你的山羊又白又嫩的,我劝你还是自己宰来吃了够爽!要不然等到冬天到来时,你到酒楼吃羊锅,那锅里的羊明明是你自己的羊,而你却还要掏腰包吃它,那岂不是比阿牛哥的阿爸还亏?”宇文通笑说。

“你以为咱就没长齐牙齿不会吃?可这是奔康项目,咱们的最终目的是能让农民从中增加经济收入,这个时候把山羊给处理掉,我的合作户能不能答应那还是一回事,关键是年底时咱们拿怎么东西给人家检查组看,过奔康关?人家可是要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光嘴巴说管啥用?”乌成才拍了拍宇文通的脑壳说。

“才哥,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敢说,如果按照你们的这种合作方法继续下去,莫说想熬到年底,恐怕再过不了几个月你的山羊即便没有全军覆灭,也顶多只会留下一只养不大的‘石头羊’。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及时地止损,把剩下的山羊全都处理掉合算。大不了到年尾省里的考核组临到来时,你提前到其它地方去找山羊养殖专业户预订十头八头成年羊送给你的合作户,教他这般说若是上边来人了问这是否是他自己养殖的山羊就说是,这不就行了?要不然,就依现在这种情况,你的山羊不见了一只要补买回一只,这个补回数是多少,你能心里有个底吗?”

“这个说来倒也是。只是,成年羊的价钱可不低,上一回咱买的那批小山羊就已经花了好几百块钱,难道又还要再花上千冤枉钱买回十几头成年羊对付这个奔康关?与其这般弯来曲去,还不如直接往农户的口袋塞钱,省掉这么多麻烦事。”

“不行,这太直接了,虽然,你们这确实也是在捐钱搞扶贫,可上面却是要求你们要引领农民通过勤劳致富来达到小康生活这一目的,而不是捐钱搞扶贫。所以,无论如何,这一环节的工作,你们还是必不可少的。”

“那好,我就依你说的,这个门路你小子比我熟,到年尾时,你负责给我预订十只成年羊!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烦心鸟事。”乌成才笑着说。

“才哥,依我说这个预订山羊的事儿宜早不宜迟。”宇文通说。

“为什么?”

“据我所知,咱们直河县绝大部分乡镇政府都在发动农民发展山羊养殖业,许多乡镇也在不断地发生着虎狼叼走羊的事情。咱们今儿想到的东西别人也一定会想得到,如果现在不早一步去找山羊养殖专业户预订山羊,届时大家一窝蜂的抢着买,价格方面且不说,有钱能否买得到也还是个问题。”

“阿通是个生意精,对这一方面的问题看得比咱们准。阿才你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阿通的建议,有道是有备无患嘛。”屈共志也说。

“这个说来也是,这样吧,就按照你说的,你明儿就跟我去找山羊养殖专业户预订十头山羊,你跟他谈好价钱后先掏给他钱,我日后再给回你。”乌成才对宇文通说。

“才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手上还囤积着好十几万块钱的育秧盘货呢,而且还要做其它生意,手头的现金紧得很,你看能不能先……”宇文通说着一只手伸向乌成才笑说。

“你小子给小姐小费时眼都不会眨一下,我就这么千把块钱也盯得这么紧,怕我往后赖着不给?”乌成才骂骂咧咧的从皮包里点出一千元,猛地砸在宇文通的手上。

宇文通笑眯眯的把钱放进口袋,对屈共志说:“志哥,还是你们龙山好,搞怎么生态旅游,那个李国治替你们省了不少钱哪,你看才哥他们,为完成奔康工作有几个月的工资是白领?”

“是了志哥,你们龙山既没好山又没好水的,拿怎么东西发展生态旅游?”乌成才说。

“还是咱们的李镇长窍门多。”屈共志说,“龙山有条村子叫阳江村。”

“啊,这条村子是不是挨着公路边,有一条非常清澈的小溪从村旁流过?”乌成才说。

“是啊,你到过那条村?”

“算是到过。去年我开车去龙山探你时,经过这条村时,我给车水缸加水。当时我看见那条溪流的水是那么的清澈,忍不住喝了一小口,觉得它非常的清甜可口。村里有位路过的人对我说,咱们这条溪水从源头到这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口渴的话尽管放心喝。”

“那里还有没有第二个大发现?”屈共志笑说。

“我给车加满了水就走了,没停留。怎么,那条村还有怎么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这阳江村还有阿通最感兴趣的东西。”

“靓女?”乌成才与宇文通几乎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瞧你这副德性,脑袋瓜整天想的就是这个。”乌成才对宇文通骂说。

“才哥,你也不是跟我想一块去了吗?怎的就说我一个人整天想的就是这个?”宇文通笑说。

“我这是替你说出来,你小子还要强词夺理!”乌成才刚扬起拳头,宇文通就抱着头猛地闪开到了一边。屈共志看着,哈哈的大笑起来。

“志哥,那这阳江村的生态旅游怎么时候开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宇文通说。

“现在还正在搞村场整治,而且还要让附近的的有村落都发展无公害蔬菜种植,也就是所谓的绿色产品,还有养鱼发展果场,建休闲山庄。另外,还要发动阳江村的村民把在外出打工的姑娘们全给唤回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集绿色食品、原始生态、假日休闲、欣赏美女于一体化的旅游业。”

“这么个旅游工程也够大的,那资金谁来解决?”乌成才问。

“这个旅游工程被分成三大块进行,原始生态这一块由县旅游局出资筹建并经营;假日休闲这一块则由现在搞野猪坳电站的老板、全国人大代表高宏之投资;至于绿色食品这一块,这个人他也认识,被你吓过一回的。”

“给我吓过一回的?”乌成才摇了摇头,不知道屈共志说的这人是谁。

“被他吓过的人不计其数,志哥你要他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又怎么记得起是哪一个?”宇文通抿着嘴巴笑说。

“这个人的名字叫全少国,有印象吗?”屈共志对乌成才说。

“啊,记起来了,就是整天找丘化子要钱的那个。”乌成才说。

“没错,就是他。”屈共志说。

“他这个人陷在龙山这么多年才刚刚得以脱身,满身的伤痛还未痊愈这么快就忘了痛又返回龙山?难道他跟电信通是同穿一条裤子、看见个靓女就不知道自己姓啥的人?”乌成才瞄了一眼宇文通说。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全老板注册成立了一个专门从事于蔬菜生产销售一体化的公司,他想从销售绿色食品做起,打响自己公司的声名。龙山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也知道这回参予阳光村旅游项目开发的人和单位都实力雄厚,绝对不会再次出现象他投资野猪坳电站的那种半途而废的情形,所以这次他这回又杀了回来。”

“龙山有了这么些起色,想必丘化子不会再象以前那样整天吵着要调离龙山了。”乌成才笑着说,“对了,志哥,我总是忘记问你,你跟你的女朋友和好了吧?”

“我的女朋友?”屈共志反问说。

“就是去年到医院探望你的那个,叫王什么……”

“啊,那个,她也是我高中时的一个很要好的同学而已,还谈不上是女朋友。”屈共志淡淡的说。

“是属于心照不宣的那种?”

“这个,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志哥,你的那个女同学突然把你给冷落了,可不是因为知道你已经跟李老师同居了,所以……”宇文通问说。

“闭上你的臭嘴!我跟李海含老师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别乱想!”屈共志训道。

“我不是不相信志哥修道很深,已经达到了坐怀不乱的层次。可是别人会相信吗?”宇文通笑说。

“这说来也是,志哥,你跟这个李老师同住在一起也将近半年了,兄弟当然也相信志哥你的为人,可是,阿通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世上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一对年轻男女长期同住在一间房里会是一般的关系,你说对吧,志哥?”乌成才说。

“阿才,这个我何曾不懂?你们以为李海含就那么的想跟我住在一块吗?人家这是背地里流泪无奈的选择而已,你们也都知道了,她讨厌的人整天象鬼的影子跟着她,骚扰她,甚至还想使用暴力手段占有她;镇教办主任也使用手中的权力处处刁难她,想逼她就范要她嫁给一直追缠着她不放的外甥。她无奈之下只好背住强大的道德压力,选择了跟我住在一块,想借此摆脱那姓徐的的纠缠。你们说,她这么个处境,我能忍心不帮她忙吗?我还能强行地把她推出门去说‘你滚开去,别让我当你的挡箭牌,扮你的假老公!’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所以,只要她还需要我这么个角色,我就只能这么一直的扮下去。”屈共志说完把满满的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光。

“志哥,咱们兄弟们从小就是喜欢你的这种重情重义的性格!来,为着咱们弟兄们的友情干上一杯!”乌成才给屈共志倒满酒,举起杯子朗声地说。

“志哥,要不你跟李老师说说,就说如果觉得我还可以的话,我愿意做他的男朋友,不,他的老公。这样你就可以脱身解放了。”宇文通笑说。

“你这个反骨仔,连嫂子的主意也敢打?”乌成才骂道。

“这,反正他跟志哥也没那回事,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假的也不行!至少李老师现在在名义上是志哥的同居未办证的女朋友,就冲着这个,你从中间插上一杆,别人还不笑话咱们弟兄之间互相争女人,你让志哥的脸面往哪搁?你小子若有这个贼胆,小心我阄了你!”乌成才训宇文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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