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微微张开,青儿红着腮帮露出小脑袋,阿牟眼角瞥见,顿时叫道:“大姐,怎么了?出来啊。”话语吸引了众人眼球,齐齐看向只露出一颗脑袋的青儿,洛斯走过去笑道:“出来呀,别老是闷在房里。”说着将手伸去,忽然见白白的小腿,心里闪过不妙,侧步一看,顿时愣住了,回过神来阿晶已经好奇的走了过来,洛斯忙将青儿推进房门里,转身挡住门缝,嘿嘿的对一众道:“你们先玩吧,我等下就来。”
说完,拉开门来自己也跟着进去,阿晶顽皮之极,不甘的一跳,恰好看到青儿那穿着超短裤的样子,呆呆的直到撞上了石门,吃疼的吱了一声,揉了揉脑门,随即满含深意的一笑,对一众神秘兮兮地窃窃私语。
“这谁出的馊主意啊?”
洛斯不满地盯着小蓝。小蓝一脸无所谓道:“小气包。”“……你”洛斯被噎得无话可说,青儿在一旁道:“不关小蓝的事啦。我不穿这样好了吧……”说完走进寝室。洛斯左右无望,只好原地坐下,小蓝轻笑一声,啖了一口鱼汤,悠悠说道:“吃不吃?”“不吃”洛斯撇撇嘴,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一会儿,青儿走了出来,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小蓝哎呀一声,上前拉住道:“怎么又穿回这套破的啦,来来来……”随即在青儿万般不愿之下被拉进了寝室。洛斯心想,这家伙一来就把这儿弄得歪歪土土,真是够受的了。
石门被拉开,一身红裙的青儿被小蓝推出来,笑着道:“不错啊,这样多可爱。”瞥见洛斯那亮了几分的眼睛,又道,“这可是最完好的一件了呢,走。我们出去吧。”
扑哧――
浓如漆墨的海水泛出白纹,淡淡的阳光使这片天地明亮了几分,少了几分清冷。时间如白驹过隙,如今已是三个月后了。寒冷的冬天悄然度过,象征美好的初春也就如此到临。
如今洛斯已经着手准备离开的事情了,他还有伟大的志愿,可不想就在这座孤独小岛终老,一生默默无闻,只当番古街剑圣在人们眼中昙花一现。同样的,青儿也并不想就在这里度过一生,每一年她都有留意离去的打算,和问题,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如何离开。
大海如此辽阔,总不能洛斯一人以瀑步剑法代步,这样迟早有灯枯油尽的时候,到了那时,就真正的完蛋了。
砰砰砰……
抹了一把汗,插腰看着这木船,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但就是如此,更坚定了洛斯离去的念头。也不知道唐学俩人怎么样了。洛斯想。或许实力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了吧。在前不久,洛斯终于踏入了黄阶的界线,成为了黄阶剑客中的一员。
“阿洛啊,真的要走吗?”哈皮慢悠悠走来,目光投向大海。洛斯嗯了一声,哈皮轻轻道,“要带大姐走么……记得要保护好他。”洛斯听了,抬起头来,却见阿牟不知何时也在了旁边,目光紧盯着自己。沉吟几秒,轻笑着点头:“我会的。”
“……阿洛……阿洛”“呵呵,阿枫啊。”阿枫一头撞进洛斯的怀里,洛斯将他拎到肩膀上,继续对自己准备用来出海的木船进行改造。
夜晚,长长的星河弯过北方,直朝东南方向去。西面,大礁石上,一人一狗安静的坐着,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海水,轻轻摇曳出白沫。清丽的夜晚,显得安详宁静,海里的鱼轻轻游荡着,有的则静静不动。
“不用说了,呵呵,我一定会离开的。”洛斯见哈皮看过来,不知滋味的笑了笑,心想,自己是很想留下来的,但我不能,不能……
哈皮抖了抖耳朵,道:“一路好走。”洛斯看着哈皮那张脸,不知为何想笑,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摸了摸哈皮的脑袋道:“不要想念,哈”“摸我头!你小子欠揍!……”
不长不短一个月就悄悄走过,在这个月里,洛斯已经做好了木船,之后的时间就是常陪陪大家聊天,郁闷的阿晶很舍不得青儿,却又不敢开口,说自己也想跟着去。他舍不得青儿,更舍不得大家。
这一次,大家聚在一起,吃最后一餐饭,当做团圆饭,好聚好散。食不知味,心里空乏得很,洛斯不明白,自己是舍不得什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留下来。
“……阿晶,你怎么啦?怎么不吃?”青儿偏头问阿晶,她总看着阿晶的脸色不太好。“嘿嘿嘿……哪有……这鱼好好吃哦。”阿晶勉强笑着,细细的眉毛拧成一团。
“阿晶你就不要说笑了,你那样子怎会没有事。”阿牟不屑道。瞥了阿晶一眼,又道,“你是舍不得大姐”阿晶一脸愤恨,截语道:“哼,是舍不得啊,难道你就舍得了!”如此直白的话,将阿牟说得一愣一愣的,没了话语。
众人沉默了许久,洛斯越感到压抑,出声道:“阿晶,要不……你一起来?”“好!”阿晶脱口而出,回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不由尴尬的挠挠头,眼珠一转,指道:“阿洛那么笨!有我在大姐的安全你们就放心吧。”洛斯眉梢一挑,正欲说话,阿牟抢道:“你就找借口吧你。”
“……我”
“你什么你,你的德性我还不知道么?……”
七天后,阳光充裕,风平浪静。沙岸上,洛斯望着眼前的大家,心情说不上好,当然也不能说坏。聚聚散散,他也多少有些释怀。
五米宽大,两个划桨,一张麻布制成的帆。三根方形木块横梗在中间,底子是小蓝送的一块薄骨板,颇为轻巧,着实坚硬,倒不至于破洞漏水,里面放着有干粮,椰子,还有网,用来捞鱼,七彩剑,他的武器,还有小蓝送的鱼叉,衣服。木船做得倒是有模有样,就不知入海后的效果如何了。
揉了揉鼻子,看着众人,心知这将又是一个回忆,心底努力想将这张画面记下,却是泛着无力感。
“走了哦,大家。”
洛斯嘻嘻笑着,目光从一众的脸上扫过,最后定在青儿身上,缓步向前,拉住青儿的手,随即最后看向众人,兀的感到心松了许多,似乎放下了什么一般。毅然的拉着青儿的手,踏上了木船。阿晶早就在船上等着了,见俩人上了船,超能力一震,船艄就脱离了沙岸,滑在海面上,缓缓的移动着。
用力摇动划桨,刚一开始倒是很难转动,这也是因为这样的木船,洛斯只在书上见过,这一次也是赶鸭子上架,胡乱编造,效力自然不怎么好。也不知是天在催促,还是风的恶劣,陡然刮起了大风,木船哗啦啦的被海水推向远方,并且风更大,划桨也就不用再划了。
不知为何感到鼻子酸酸的,释然一笑,搓了搓鼻子,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去。此时木船已经被推去很远了,小岛渐渐缩小,一众也都散去了,唯独还有一个影子呆呆驻望。或许感情并不深厚,但两者的心是这么的相似,洛斯笑着想摆手,却怎么也摆不下去,四目遥遥相对,小船驶向远方。
“要一起来吗~~~”洛斯开口喊道,青儿和阿晶转过头来,青儿轻声道:“是哈皮耶。”
小岛上的影子缓缓摇头,就在洛斯感到失望的时候,影子猛然纵跃,淡淡的火气散出,如骄傲的雄狮。四脚直线滑动,透过一段距离,四道长长火焰稍纵即逝。嘴唇微张,一道红火喷射出,将下方浅浅的海水蒸发出一个陆空,四脚用力一蹬,跃出极高又远的距离,四脚火痕再现,将自身推得更高。
洛斯露出笑容,也跳起来,瀑步剑法以极速奔去。哈皮稳稳的趴落在洛斯背上,洛斯则踏着水面疾速奔回。
随意的回头一瞥,一个鱼鳍如插在水面上,切开水面冲来。淡淡一笑,少见的露出不屑,张口一道火焰直出,白色雾气升腾,连水与鲨鱼一同消失掉。
回到了船上,没有话语,默默的驶向远方。
小岛上,阿呆随意的晃动脑袋,依旧傻傻的一副模样。
“快给我起床!”萨斯一把将被褥掀开,直接一手拎着一个走下楼,道,“给我吃了早餐快点干活去!”少年一脸困倦,使劲揉揉眼圈,打了个哈欠,道:“这不还早着么……”“早早……早你的头!”萨斯给俩人每人一个爆栗,唐学叫冤道:“哎哟喂,你打我干嘛”话还没说完,见萨斯板起脸,急忙道,“我去洗脸。”说完不等人反应,嗖的就飞奔回了楼上。莫塔蹑手蹑脚,也想要走,见萨斯目光移来,也慌道:“我也去洗脸。”说完抱头鼠窜,跑回楼上。
萨斯哼了一声,目光看去,对面木墙上,一把古朴剑鞘挂在那里,细而长,无弯曲,直到端。似是感叹又似乎自嘲,摇了摇头,不一会儿,见俩人还未下来,便气势汹汹的冲上楼去。
……
这一日,风和日丽,如今海上四面八方都是蓝蓝的,无边无际,让人不自禁感到渺小的感觉。一路鸟禽陪伴,海鱼簇拥,倒不会感到太过孤独。
哈皮正睡懒觉,海对于他来说,实在是看腻了,这一辈子没有哪一天是没有海的,于是出岛的念头也就油然而生。至于能不能再回来,这个就不知道了。
青儿穿的是洛斯刚来岛时的那样,一件薄薄的青衣,和一条短裤。洛斯则换了一身正常点的衣服,看上去颇像自立根生的艰苦农民。早先原是短发,也长了起来,这让洛斯烦恼得很,因为打斗时很碍手碍脚,之后就叫哈皮将头发拿骨刀削了,如今就是平头。
噗咚――,木船边不时有小鱼跳出海面,而后落下,又跳起,又落下……有时候还会有一两条小鱼,不小心落在了船板上,随后悲催的遭受阿晶的逗玩,弄得半死不活的再扔回海里……船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直朝东方而去,因为洛斯不懂路线,也就只能让青儿来指挥了。青儿说她的家就在东方,虽然不知道有多远,但既然能够让落海的自己漂流到小岛上,想来应该并不远才对。洛斯毫无异义,就是有,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其实也是个路痴啊。
手指敲击着船边,手托着腮帮,无聊的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这一天一夜,夜晚自然要有人守着,而守夜的差事,毫无疑问的落在了洛斯和哈皮身上。昨夜是洛斯守的夜,除了稍微大了点的晚风,感觉并没有大问题,心想,或许还没有到吧。毕竟这才出海第一天。
海上的夜晚很美,天上有星河横跨,有白月当照,云朵漂浮在天上,就像一幕朦胧轻纱,只让蓝蓝的夜晚添上迷离的白芒。海水会泛着波浪,滚着磷光,船边的小鱼跳的会频繁一些,一过了三更,四周就静悄悄的了,不会有声响。到那时也就能够安心入睡了。夜晚的海,要是向远处看去,可能会感到心悸,因为夜晚海上是很黑的。
心想昨晚也没怎么好好睡觉,于是就想躺下睡一会,兀的听阿晶惊道:“咦!那是什么?”洛斯刚弯下腰就又起来,瞥了一眼,没好气道:“鲨鱼而已,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睡觉!”阿晶又仔细看了看,转身叫哈皮:“……那是鲨鱼么?”哈皮耳朵一抖,先伸了个懒腰,半睁眼看去,脸色忽然凝住,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只见远处有三个鱼鳍迂回游转,就像三个蓝色三角形插在水里一般,细细一看,下面水似乎有些特别,不一样,半会才看清楚,那影子居然不是倒的,而是正的。心里提起警戒,拉了拉洛斯的衣角,小声道:“阿洛,有敌人。”
洛斯一听,顿时知道大事不妙,先叫大家趴下来,然后再看看那鲨鱼鳍,却是没有动了。正觉得古怪时,忽然水花从两旁滑落,水下的真面目暴露在一众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