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说完就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王书记和武厚民。黄主任这时进来低声对王书记把外面调查的情况说了编，和这个团书记说的差不多。这时王

书记才发话：“你叫什么名字？是党员吗？”团书记回答：“孙红蕾。是团员。正在申请向组织靠拢。”

王书记一笑：“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孙红蕾就说：“先给农民猪子过称，再给农民打个条子，写清楚今天猪子重量，价钱，奖励粮。再请农民把猪子赶回去，在约定的时间

再送来，每头猪加一块误工费。第二放开计划，让猪肉随便买，羊肉、牛肉也一样，先来先得，大家不会有意见。第三扩大屠宰能力到

500头以上，500头油7万5千斤肉，可以保证宜都五万城市户口每人每天一斤半肉。足够供应居民和餐馆用肉需要。”

王书记说：“很好。就按你说的办，也交给你负责。现在你就出去给老百姓讲清楚，把交猪子人用你的方法劝走。”

孙红蕾还是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铁皮话筒就走了出去。出去时又把屋里食品公司的人都喊走了，包括那个已经清醒过来的经理。

黄主任等人出去了，再听到孙红蕾拿着话筒对农民讲的时候，就对王书记说：“真是大将之才啊。放到食品公司真是可惜了。”

王书记微微一笑：“食品公司现在可是关键，怎么会可惜呢？你通知商业供销社都到这里来，外面碰一下，看来我们对形势估计不足，对群众

相信不够啊。再把这个孙红蕾提成副经理先看看。这个事你负责。”黄主任应了声就去打电话去了。

武厚民趁这个空子就对王书记说：“现在数量上去了就要抓质量了。我看来了一下，有一多半猪子不到140斤。我们为了猪肉的质量，控

制农民急功近利的思想，把收购标准提到180斤毛食。这样就可以缓解一大批急于交猪子的现象。”

王书记想了想：“行，就这么办。等会在会上你提。”

武厚民点了点头后又说：“我们准备的集体猪子五千头还没有动，光社员喂的猪子就有可能保证我们全县猪肉敞开供应。我现在到担心起来，

这么多猪子、鸡子、鸭子、羊子怎么办？话放出去了，不收不行。收了在宜都肯定要不完。是不是找找地区和省里，把矛盾往上交。用猪子换东西？”

王书记想都不想就说：“等满足了宜都再说。我们不把社员的户养摸清楚，就不敢开放和交到上面。先解决眼前问题，再说其他。对了，这会你不

参加了，就专门负责摸一下社员户养的底。我们不能打无把握之仗，也不能被眼前表面现象所蒙住。”

武厚民答应后就走来了出来。他到院子里时候，院子里交猪子的社员已经井然有序的排成5队，在过秤登记。他看到孙红蕾正忙着，就没有打招呼，

骑着自行车走了。

第二天．武厚民指挥的10个小组都按计划到了各个公社。计划是每个公社一个小组，每个小组七个人。六个下到大队（当时一个公社多以6个大队

为主），一个在公社指挥汇总核查。各大队、小队干部全部集中搞摸底，计划在7天完成。区里能抽出来的干部都下去。按李县长的话叫麻子打呵欠“总

动员。”武厚民送完小组准备出发，刚回到办公室就听电话响个不停，拿起一听是找自己的，就要总机接过来。原来是枝江县委书记艾光忠打来的，问他

为什么回来几个月了不去看他？武厚民就说是王书记太狠。只给了三天假，到现在连星期天都没有。几句过后艾光忠语气突然一转：“武民儿，你要小心

啊！你们宜都动作太大了，全省就你们一个县放开了市场，扩大了自留地，提出确保春节物资敞开供应。现在全省震动，省里和地区已经决定派联合调查组

来宜都调查。”

武厚民哈哈一笑：“艾书记，你当了两年书记把胆子当小了。可是您跟我说的什么是党性，就说粉身碎骨维护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

务。我们宜都提出让25万人民过好一个真正的春节，不就是为了宜都人民根本利益吗？再说天塌下来有王书记这个长字顶，我一个跑龙套的怕个屁。”

“好，好，你读了大学，我说不赢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王大明是最后一年多，他是不要命的，你才踏入社会路还没有开始呢！这个事是好事，但你

们步子太快了，让全省县委书记、县长感到巨大压力。搞好了，实现了，宜都人民感谢你们，但所有的县委就会恨死王大明。而搞砸了那下场就更惨了，王书

记提前下台，你也跑不脱。一定急功冒进违背经济规律的大帽子就扣在你们头上。”

武厚民马上笑道：“我们已经成功了。昨天交猪子的社员把我们食品公司包围了，把我们经理、书记都吓的住院了。为什么？就为猪子太多收不了啊。

这还没有动用我们的集体家畜、家禽就满足了供应。群众的创造力真是无穷啊！王书记连连说，保守了，保守了。哎，我想起来了。你也是县委书记啊，也可

以和我们王书记一样让枝江人民过个物资丰富的春节。有了枝江，我们宜都不就不再是单打独斗了。艾书记你说是不是？”

电话里一阵沉默，好一会才说：“我们马上开会研究这个事。可我们现在光靠自己肯定来不及，需要你们和省里、地区支持。”

武厚民就说：“别的不敢保证，但猪子，羊子，鸡子、鸭子、鱼可以保证让你们枝江敞开供应一个月。”

艾光忠一笑：“枝江是产鱼大县。武汉的鱼就是我们供应的。要你屁的鱼啊，有猪子就可以了。我们研究好后，我在三天内来一趟。”说完就挂了电话。

武厚民的统计工作组七天的成效，一下震惊了整个宜都干部。二十二万非农业人口早在1977年就开始偷偷养家畜，养家禽那是传统，就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也没有割它，人人还发个鸡蛋本子当供应计划物资凭证。这次统计不仅多出二万非农业人口，还有春节前有六万头猪出栏，鸡、鸭、鹅十二万只，羊4万只（集中在潘湾、聂河、松木坪山区），菜牛2000头，人均自留地一分。

王大明书记在得到这份统计报告后，就在常委会上感慨的说道：“在没有看到这份报告之前，我一直在纳闷，我们现在连计划肉都保证不了的情况下，我们的社员哪来的这么多猪子交，搞得我们食品公司不敢收了。想敞开猪肉供应吧，但又怕敞开后猪子没有了，因为我们现在还是处在连人都吃不饱的时候。再说我们是今年七月才开始鼓励社员们养猪子的，到了10月才四个月就有了卖猪子难的问题，这更让人困惑。今天我看到这份报告才发现，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们物资匮乏还需要我们努力奋斗一段时间，才急得上串下跳。可我们到群众中一走，才发现我们物资的匮乏都是我们人为造成的，是我们压制群众想过好生活的愿望造成的。我失职啊！为什么没有早到群众中去呢？”

李县长看王书记的情绪开始激动了就说：“王书记，说，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现在不是改了吗？所以我们也是好同志。”

会议室里哄地一笑，一下就把气氛调节过来。李县长接着说：“王书记，我接了今年粮食过八万吨任务后，也和你一样急得是人跳墙猫上房，一下子增产六千五百吨粮，而且只有半年，再怎么计算数字也差一大截啊。可我立了军令状，又不想耻辱的下台，就跑到向阳三队去解剖那只麻雀（语录流行语）。我到了后，区、公社、大队干部都跟着，一直住了三天，住的三队队长实在受不了，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李县长，你是个实在人，是真想解决吃饱肚子问题的。但不是你这种做法啊？你这是吃力不讨好，还害了一世界人。我就不解了问，那要怎么做。队长就说，搞个政策放开一下，不管他们。保证今年粮食最少增加三成。我当然不相信就问凭什么，队长叹了口气说不告诉我，我不走。在这里带这么多人，又让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还要听我们瞎掰，再住几天他们就完了。我就实话告诉他，把实话告诉了我，我第二天就走。因为再不走就成了糟蹋粮食瞎指挥的不受欢迎地人。”李县长卖了个关子，不说了，抱起茶杯喝起茶来。

常委们不干了，都纷纷口诛笔伐起李县长来，就连王书记也骂他。最后还是王书记明白过来，掏出烟来给李县长，一屋子烟枪就燃烧起来。

“这才对嘛。哪有学艺不掏本的，干泥巴还想泥上墙？”李县长嘿嘿直笑。

王书记骂道：“个***，拿起我的短来。我可是急性子哦。”

李县长这才开口：“这实话很简单，放开。就是不管生产队种什么，怎么种，就一条按计划把粮食交齐。只要你把粮食交齐，余下的随便你们分就行了。农村里打国民党手里就开始瞒面积。每亩田最少是900平方米，最多的1200平方米。而且开荒田还不在列。就他们三队现在上报面积是800亩水田，900亩旱田。你拿尺去量最少翻个个。这就是我回来后要求召开常委会制定了那个粮食政策的原因。也是我从那时起很少跑生产队的原因。要不是你今天说起，我还不敢说。我怕你这个班长批评我。”

王书记哈哈大笑，笑得连眼睛水都流了出来。笑后王书记说：“看来除了我们不能生产的副食品、日用品外，全面放开敞开供应的时间到了。同意的请举手！”

1980年11月16日湖北省第一个敞开供应生活物资的决议，在宜昌地区宜都县，县委常委会上一致通过。宜都从1980年12月1日起，取消肉票，敞开供应肉食。

谢谢阅读！为了让武厚民这混小子更精彩的从小白到英雄，请到群875744167

《官嘻钻石》里交流，提创意和故事情节。请收藏、推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