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改改规矩

武厚民看了看在坐的二十多个两村干部，清清嗓子后开始了两村干部第一次会议：“两村的干部同志们，你们好！今天是我们两村联合甩掉贫穷的第一次干部会议。我用了三天时间把两个村大至走了走，感触最深的就是穷。有坝子的还好说，最起码还有这种盖石片瓦的吊脚楼住。可那些住在山洞里的上百户人家就惨了，有上十家一家财产就口铁锅不到20块钱，只有一套衣服，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就光着身子躲在洞里，要出门了才穿衣服。第二个感触就是不讲卫生，现在是11月份进入深秋了还好说，夏天呢？我们本来就看不起病，为什么还不讲卫生让自己害病呢？我认为要甩掉贫穷帽子，就要先从小事做起，用一件件小事来让乡亲们看到希望，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然后再说其它。不然就没有人会听我们干部地。”

武厚民扫了一眼会场上的干部后说道：“还有30多天就要大雪封山了，我们利用这段时间，马上发动全村所有的人上山搞小秋收。采药，打猎，采山果，反正能卖钱的都从山上搞来，我们背到城里卖。采归你们。你们先按张技术员开的单子采。采了背到大路边我派车来拖。卖就是我的事，目标就是春节前户均收入30块。我们两个村有450户，需要采山货13500块。还有就是砍木头，你们两个村有400个立方指标，树不到一抱粗不准砍。砍了多少棵，春天的时候翻一倍补种。这木料钱是四万块钱，一个村两万。但这个钱不准动。”

底下一下就叽喳起来。武厚民敲了敲桌子：“大家不要议论了。这钱不准动，是要专门救济那些住在山洞里的人。我们要在封山前给他们每人一套棉衣，二人一床棉被，先保证他们安全过冬。过冬后，村里要组织人给他们每家建一个吊脚楼。我知道的有105户，460人，还有不有？请村里把数字搞清楚后再报给我。我回去后，要对全乡住在山洞的人进行清查，下决心要在明年让鸭子口没有住山洞的人。你们也不要担心钱不够，对救济山洞的人，我们乡政府出一半的钱，你们村出一半的钱。但是请你们听好了，这钱是先借给那些住在山洞里的人地，等我们帮助他们翻身了，还是要还的，所以他们是要给村里打借条的。”

底下马上议论起来，武厚民怕干部打他的岔，也不让他们讨论，用茶缸敲了敲桌子后说道：“这事和小秋收、砍树的事在这里就不讨论，你们按村里要求搞就行了。现在我要说的是另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到不能再小，却严重的破坏了我们甩掉贫穷、翻身富裕的大事。”

干部们大吃一惊，纷纷问道：“什么事？”

武厚民板着个脸一脸严肃的说道：“大家听好！一是随地解手，二是男女同浴，三是不讲文明卫生。”底下一听是这事，全都轻松的一嘘。

武厚民一听底下嘘声一片，马上提高声音说道：“你们不要嘘，这不是小事，这就是让我们两个村道今天还在贫穷的大事。你们不要认为渥个尿、拉个屎是个小事。什么事都要和外面比一比。你们想一想，外面人为什么不随处解手？你们再想想，要是外面人来到了外面村，和我们在一起走着走着，我们人突然在外面人面前渥尿拉屎的。你们要是外面人还会和我们打交道吗？

还有个洗澡的问题。我们男女不分的在一个池子里洗澡，外面人会怎么看我们？想我们？他们就会把我们随处解手连起来想，就会认为我们是野蛮人，就会看不起我们。他们就是和我们做生意，也会把我们当苕一样的糊弄我们。

没有外面人来和我们做生意，我们的山货就卖不出去，我们就没有钱，就依然贫穷。所以我们不能把渥尿拉屎、男女同浴当成小事，要当成大事来抓。在你们讨论这三个小事之前，我先来个武断：那就是小秋收的钱和今后所有创收的钱都和个人卫生、家庭卫生、环境卫生挂钩。小秋收钱就只是个开始，钱只给每个户一半，另一半由两村组织卫生检查组检查。我们工作组检查两个组，每半个月检查一次，标准在陈凤那里拿。四十天搞完后还要结合卫生检查，三次在180分，发剩下的20%，每增减10分，奖或者扣10%。我们要用经济把这个卫生制度巩固下来。从明天开始，每个村的每家每户建厕所，还要男女分开。村里也要在每组建个公共厕所，这人粪、猪粪、羊粪、牛粪都是肥料，都要用到田里去。还有你们那个男女同浴的老习惯也要改一改，把那两个温泉用木板隔开，男女分开洗澡。再发现男女同浴，哪怕是夫妻也不行，发现一个处罚一个。条列也在陈凤那里。从现在起我们干部们要大力宣传，自己带头，留一个月时间，给乡亲们熟悉。一个月后，随地解手的，男女同浴，家里男女、老少不分睡一床的，抓一个处理个，都给我送到乡里去。我来管理二个月。我们是要走出大山的，是要和外面人一样过日子的。如果我们不改，我们就走不出去，就永远也摆不脱贫穷。”

所有的干部面面相尬，正在大惑不解时，武书记又说道：“凡是个人文明卫生前三名，家庭文明卫生前三名，有读书的孩子，乡里免一年学费。没有孩子读书的，由我亲自给他找条年收入不低于500块的路子。我从地区请来了农科所专家，到了你们村后，就按文明卫生检查得分排序告诉你们怎么种田，怎么一年搞到400块钱。你们大家就这件事议论一下。陈凤把资料发给他们。村长和书记，还有向妈妈，我们到一边说说小秋收和砍木头的事。”

干部们在陈凤、向红梅的主持下议论卫生文明。武厚民、张时风和向妈妈、向红花、谭喜旺、谭会力在另一个小屋里说起砍木头和小秋收来。

谭会力村长最兴奋，等向妈妈开了头后就抢着说：“砍木头我们新桥负责。就在你们一组外的山上砍，砍了就在溪边扎成排，我一放就放到宜都去了。四百立方，我带20个人，四天就砍完，扎一天，放到鸭子口就半天，再放到宜都一天半。宜都我放排去过三次，但都是给恩施放的。今天能给自己放排，我、我怎么也要负这个责。”

向妈妈和向红花看着这二谭，呵呵呵的笑。最后才由向红花发话：“好吧，就你负责砍木头和放排到宜都。向妈妈那个打猎是不是由喜旺叔负责，他可是个老猎手了。把两个村的男将组织个百把人，分成10个组去打，怎么样？”

向红花在说的时候，谭喜旺书记紧盯着，手攥城个拳头，头上竟冒出汗来。武厚民就开他玩笑：“谭书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

向妈妈呵呵一笑：“他怕我不同意。他去年组织打猎，把小东西都打了，被罚了禁猎三年。喜旺啊，你也是四十号几的人了，我想你应该接受教训了，这次你负责吧。打的东西交给红花他们整理后，再由你派人背到山下，交给武书记的人收。再找个人把帐记清楚，千万不要和去年一样把帐搞错了。”

谭喜旺连连点头，立刻保证。真应了新桥完全听东流溪的那句话。

向妈妈说着，就说到小秋收上：“小秋收就由我负责吧。今年的核桃、板栗都不错，还有药材应该可以采个几万斤。组织个五百人，十人一队，每队配二个男将背东西，带着枪刀，防着点大牲口。”

向红花说：“好。那我就带着家里人搞卫生，建厕所，隔温泉，当后勤。”

当几个问武厚民意见时，武厚民就说：“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文明卫生，这可是文明向旧习惯开战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响，不然下一步就完了。我马上要带着张时风到那四不管的山里看看那慌着的山头和坝子，看看到底能不能种药材。看完还要联系买我们东西的买家，所以就把向红梅和陈凤留在村子里给你们帮忙。同时也是监督你们是不是照着我们定好的规矩搞。下次我来先带1000斤盐和5000斤海带来，你们把吃不上盐，和得粗脖子病的人造个册子，按人发下去，还要他们打个欠条，等明年翻身了还给乡里。这个也要和文明卫生结合起来。”

向妈妈点点头后说：“武书记，那个住山洞的人，是不是把布和棉花买进来，由我们村里自己做。我想自己做总比买便宜，还更合身。节约一个是一个，当时候他们还钱也少一点不是。”

武厚民想了想，也就同意向妈妈的意见：“那就按向妈妈意见办。我回乡后腰供销社马上把布和棉花送来，就算乡里出的那部分钱。向妈妈啊，你是族长又是神女，还是我们村前书记，所以我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把村里随处解手、男女同浴、不讲卫生这三件事从根本上改变过来。这三件事不改过来，我们其它的就是空话，哪怕我们在三年内实现了户均年收入300块，也会因为这个三个坏习惯，而又回到贫穷。向妈妈，我这个红军的儿子就拜托你了！”

向妈妈严肃的向武厚民保证：“武书记，你放心吧！我们山里人为了翻身什么苦斗能吃，莫说这还是对我们山里人好的事。我一定会和村干部一起把事做好。我也代替所有的村干部向武书记保证：一定不负武书记所托！”

几个人连连点头。毕竟武书记一来，就在短短的四十天里计划给每户创收30块，这就是一年的收入啊。其实是他们不知道山外的情况，按武厚民的能力，这三十块还他自己保守又保守后提出来的。可山里人已经在把他当神仙了。

第二天。他指挥着向红梅、陈凤、向红花带着村里的土木匠、土瓦匠，在他亲自选定的地方，按他所说的公共厕所样式动工后，又去隔断温泉三个水池。他反复强调，把这些搞好后再展开家庭文明卫生，不然乡亲们工作就不好做了。在所有人保证后他才在第三天，也是他下乡的第八天，才带着张时风、向红花和谭喜旺书记派了一个猎人，向更大更荒凉的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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