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米娜!我的尸傀儡被干掉了。”伯爵府里,鲁特一改以往的镇定从容,心急火燎的闯进女伯爵的房间。
女伯爵正躺在床上闭幕眼神,享受一个病号应有的待遇。听见鲁特这么大声喊叫,她赶紧坐了起来。
“嘘……”谢菲米娜赶紧示意鲁特小声一点,“你想让那个加迪安听见吗?”
“那小子去城外等光明之刃骑士团了。”鲁特摆摆手,“现在的问题是我的尸傀儡被别人干掉了。如果这是那帮冒险者所为的话,我们就有麻烦了。”
“那你就去确认一下好了。”谢菲米娜从枕边翻出一张卷轴,“这是我做好的最后一张不定向传送卷轴。”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尸傀儡最后出现的地方勘察一下。”鲁特接过卷轴立刻打开,白光闪过之后便消失不见。
愣头青队长悠悠转醒,修斯的治疗术治好了他头部的撞伤,却忽略了史丹佛腰部被格朗特撞击留下的瘀伤。史丹佛手支这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腰间传来的疼痛刺激的一阵龇牙咧嘴。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直到看见地上的两截握着黑褐色糊满鲜血和枯萎的肉渣的屠刀,方才恢复了全部的记忆,随即暗骂一声晦气,转念又对自己死里逃生而感动起来。
史丹佛挣扎着扶着冰冷的墙,艰难的站起来,想要赶快去找一家诊所,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脊椎骨也和黑杰克的手臂一样,已经断了。他还没迈开步子,强烈刺眼的光便突然出现,刺得史丹佛的眼睛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可恶!”鲁特看见地上的断手,恼怒的咒骂着。他注意到一边用手遮掩眼睛的人,于是残忍的发笑,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探了出来,向史丹佛的脑袋按下去。
强光黯淡下去后,史丹佛稍微恢复了一些视觉,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试探着问:“鲁特管家?你怎么会在这?这里不安全,快和我离开。”
“不安全?再也安全不过了。”说着鲁特的手按上了史丹佛的头,“来吧,小伙子,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擅作主张的。”史丹佛拒绝道,他试着去拉鲁特的手,“还是快和我走把,你用手按着我的头干嘛?啊!”
这声惨叫比他面对黑杰克时发出的更加嘹亮,更加撕心裂肺,持续时间也短得多,刚叫出来,便戛然而止。史丹佛就像一只毫无分量的小鸡似的,被干枯苍老的鲁特抓着脑袋提了起来。他的身体疯狂的痉挛,厚重的白沫不住的从他嘴里溢出来,睁得滚圆的双眼看不见一点眼仁。
“雷,米娜莉丝?”鲁特似乎是凭借着某种邪术抽取了史丹佛的记忆,他自言自语的说,“果真是冒险者公会。该死,这家伙就这么晕过去了,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鲁特把史丹佛的尸体丢在一边,就像在丢一个空袋子一般毫不费力。掉在地上的史丹佛身上还是冒出滚滚的黑烟,某种邪恶的力量正在飞快的腐蚀他身上的一切,不消几秒,这个愣头青队长就弥散于无物。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他根本不曾出现在这时间一般。
“他们究竟去哪了?”鲁特望着从密布的乌云里挣扎的露出一点的月亮,喃喃的说,“该不会……该死!他们破解了我的法术!”
看着眼前浮现的门,布雷托不满的咂咂嘴说:“这个法术真是神奇,我居然一点都没探知到后面还有一间密室。”
雷点点头,伸手去推门,“再怎么神奇,也还是被我们破解了。”
这间密室很小,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上面乱糟糟的放满了各种文件,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有一件沾满鲜血的大褂。雷率先走了进去,拿出一张文件研究着,修斯则对对血衣更感兴趣。
“唔,这是对深度烧伤的病患置换组织的研究报告。”雷揉着下巴说,“看来这些肉是为这个烧伤病人准备的。”
“拜死亡教有人被烧伤了?”乔闻言也开始翻阅这些文件,“看这里,伤者是被高温核心给弄伤的。高温核心!这可是很高级的法术呢。”
“别管什么原因把他弄伤的,找找这里有没有可以表明他身份的资料。”雷一边翻查一边说。人多力量大,没一会,这些文件就被全完查看完了。
“没有。”所有人都这么说,表示自己真的一无所获。修斯也研究完血衣,把他随手丢在地上,说:“这间衣服也没什么可疑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毛发。”
“可恶!”雷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费尽心机到头来确实一无所获的感觉可不怎么美妙。
“等等。”布雷托拿起地上的血衣,把鼻子凑近了使劲的的嗅了嗅,闭着眼睛努力分辨起其中的味道。
“你以为你是格朗特啊?”雷对布雷托脱线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茅台的味道!”矮人没有理雷,而是得意洋洋举起手里的血衣,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宣布自己的发现。
“茅台?”雷寻思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就是那种远东美酒?”清风率先反应过来,“那种被谢菲米娜伯爵包圆了的远东美酒?”矮人得意的仰起脑袋,捋着胡子,郑重其事的“嗯”了一声。
“也就是说,穿这件血衣的,就是舞会当晚来的宾客的一员?”雷恍然大悟的说,声音里又充满了斗志。
“不止。”矮人继续说,“当晚大家都只顾着跳舞,然后没多久就发生了那些变故。我记得,喝过这种酒的就只有我和布莱恩,还有一个自称是商人的家伙。哈,那个家伙还真是丢脸,只喝了半口,就被辣的全部喷了出来。喷了女伯爵的管家大半身啊。”说到这里,布雷托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你还记得那个商人的样子吗?”雷赶紧问。
“当然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有些发福,秃头。”矮人摇摇头,“难以想象这种家伙会是拜死亡教徒。”
“不管他是不是,我们这就去找谢菲米娜伯爵问清楚这个宾客时什么来路。时不我待,布雷托,让我们上去!”雷把拳头捏的咔吧咔吧响,咬牙切齿的说。
“乐意效劳!”
鲁特显然已经是年老体衰,虽然在魔法方面的造诣深厚无比,体能上却已是力不从心,当他呼哧呼哧的跑到密室的时候,现场只留下一片狼藉,文件被扔的满地都是,血衣更是被丢在了外边。一条盘旋而上的泥质旋梯刺破了密室的天花板,凄冷的月光照在密室的地上,透出深深地凉意。
鲁特暗骂一声,循着旋梯爬上去,临了还洒出了一星半点的黑气。这些看似渺小,若有若无的黑气展现了绝强的破坏力,几乎是一瞬间的,外面的石室连同里面的密室里的所有东西便被腐蚀殆尽,化作刚刚黑烟,积聚在地面之上。
当鲁特来到地面上之后,这些黑烟化作一只大手三下两下就把地下的一切摧毁,同时可将这个突兀的大坑彻底掩埋。鲁特阴沉着脸,恶狠狠的说,“雷,米娜莉丝是吧!既然你们要查,那就留那你们不得了。”说着缓缓的朝伯爵府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