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舍却残生犹不悔 下
作者:小娘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84

李允昭开释后的第二天,天空又零零星星的飘起雨点儿。偷窃案已经查实,雨翘供认,是他偷偷潜入茹筝的房间偷了玉坠子,又惟恐茹筝发现,本想偷偷的还回去,碰巧遇到李允昭出门,心生歹意,临时决定嫁祸。至于为何嫁祸李允昭,雨翘哭诉道:“奴才嫉妒他得了殿下的赏识。奴才去了庆瑞斋半年都不曾被准许进殿下的书房,谁知这丑八怪这样猥琐,凭借着会养几盆花儿就能哄殿下开心,殿下还允许他进书房伺候。奴才不忿,早想找机会把他赶走。茹筝平时最恨他,奴才嫁祸给他,茹筝一定会跟他翻脸,到时候奴才便可脱身,只没想到……”

或许这便是世人常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关冷烟了结这宗官司后,雨翘被连夜押送到官府严办,李允昭继续回庆瑞斋当差。茹筝在此事上冤屈了李允昭,后又被关冷烟斥责了几句,心中懊恼也有愧,便不似往常那般再奚落他,只远远避开不说话。

卢氏的伤势慢慢好转,但因短时间内干活不灵便,隔天便被转送回内府。

白玉彦亦得知了案情的始末,将关冷烟请来再三致谢。

与此同时,邱玫若与内府的官员都加紧筹备兰若霖的葬礼。葬礼在兰府凶案的第七天如期举行。虽然兰若霖不得宠,但毕竟身为太女侧君身份贵重,内府不敢怠慢,丧事做得极有体面。兰家在同一天也给崔氏出殡,大街上只见白棚白幡,如同下了白茫茫的大雪,晃得人眼睛疼心里寒。

夜深人静,城西一条窄巷一处独门的跨院内,一个黑影匆匆翻墙而入。正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举着纱灯开了屋门,低声问道:“谁?”

“是我……”平王解开斗篷往里走,顺势一把搂住了执灯人的腰身,淫笑道:“小心肝儿,可想死我了,为了看你一眼,连累我大热天的也遮得严严实实……”

“喂,你轻点儿!”可能是嫌平王手劲儿大,男人嗔怪了一句,脸上却笑意不减。他把灯放好,平王迫不及待的往他身上压。灯烛映出男人姣好的容貌,却不是兰若霖又是哪个?

兰若霖故作委屈,“人家不叫你来,还不是怕你担风险?虽说外头只道我死了,贺兰宁婉也不在云京,但她的眼线必定盯得紧。你来的时候没人跟踪吧?”

“怎么会呢?我特意换了衣裳,又披了斗篷,在城里头绕了两圈才来的。”平王嘿嘿笑着,“你先前不叫我来也罢了,如今风光大葬,东宫也没你这一号了。我实在憋不住了,今儿晚上你要好好补偿我。”说罢搂着兰若霖的脸颊脖子一通乱亲。

兰若霖娇笑着任她玩弄,她方停歇,兰若霖故意抓过她一根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噬咬,眼神儿里写满了热烈。平王与兰若霖**已有数次,每每最受不了的便是兰若霖的挑逗,只觉体内欲火中烧,三下两下褪了衣衫,和兰若霖滚在一处。

明月高悬,屋门虚掩。只听得屋子里淫声浪笑一潮高过一潮,持续好久才歇了。

兰若霖赤身**,伏在平王的胸前休息了片刻,忽然使坏的去咬平王前胸。

平王一阵吃痛,笑着又将他按倒,嗔笑道:“你这个妖精,每次被你榨干了还不够,还要再折腾几回,你想把我累死才甘心吗?”她嘴上这样说,手却已经触到了兰若霖的下体,兰若霖只觉浑身一阵酥麻,双臂如水蛇一般就缠在了平王的脖子上,眼中情事沉迷。

“人家就是喜欢和你闹,你不愿意的话马上打道回府,再也别来找我了!”他嘴上逞强,手臂却越发搂得紧,哪里肯放怀中的女人走。

平王捏了捏他的鼻子,“闹吧闹吧,今儿咱们好好的闹,一会儿你可别求饶。”说着坐在兰若霖身上极尽其能事,又连续玩了几次才终于连起身的力气都使不出了。

两人拥着睡了一会儿,大约有一个多时辰,平王揉揉眼睛坐起身靠在了床头。

兰若霖睁着惺忪的睡眼,“你这是怎么了?急着要走吗?”看看天色,月色正酣,也只是过了三更不到四更的样子。

平王勾着兰若霖的下巴,细细打量这个娇媚妖娆风情万种的男人,“我还是找个小侍来伺候你吧,要不你一个人过日子太苦。”

“有什么苦的?你派人送了那么多东西来,也饿不着我,冻不着我,我闷的时候绣绣花儿唱唱曲儿练练字儿,也就打发了。”这几天兰若霖坚持一个人住是因为害怕走漏消息,他好不容易趁着宁婉不在从东宫金蝉脱壳,万一被人泄了密,那就可是性命之虞。

平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连连摇头,“凑合几天倒也无妨,只是你长期一个人我不放心,也不忍心。你从小到大,几时住过这样低门矮户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直都有人精心服侍。这样吧,我知道你的顾虑,人不必多,我挑一个可靠老实稳当的给你,你有人伺候能舒坦些,我也才能放心去干大事儿。”

平王自小眼中容不下几个人,像这等关心他人所想的肺腑之言更是少见。兰若霖心里一阵甜蜜,当下不再拒绝,而是探身在平王的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笑道:“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如今好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以后也没有谁能把咱们分开了。”

“是呀,以后再也没有人隔在咱两个中间了。”若不是当年择选的君侍互换,兰若霖和平王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恩爱夫妻。兰若霖心中感触,过了片刻悠悠叹了口气,“只可惜代价有些大了。”

他所指的是兰若璇与崔氏的性命,平王点头,劝慰着,“这也是无奈的事。你三弟的事情过去好久了,你别再难过。至于岳父那里,这样吧,明儿个我打发人到他墓前给他烧些纸上柱香,权当作你对他的一点孝心了。”

“嗯,记得要再给我三弟烧些才好。”兰若霖说完,平王颔首,“都依着你。”说着起身穿衣,兰若霖也跟着起来。平王这才抽出功夫细细打量屋子的摆设。很普通的一处寻常人家,屋子也不大,桌子上放着一个针线篓子,有件小孩子的肚兜绣了一半撂在上头。

图案是很传统的虎头像,有趋祸避凶、平安如意的意头。平王拿起来细细摩挲,回身时见到兰若霖挽起长发,别上玉簪,穿上青衫,褪去方才百般妖娆神态,尽显清秀贤惠的模样,不由一时有些看痴了。

兰若霖被她瞧的不大好意思,难得流露出羞涩和腼腆来,指着肚兜说道:“那是允澍的,我只绣了一半儿,线没了,你回头叫人给我捎来吧。”

“哎。”提起孩子,平王心里一揪,拉着兰若霖的手并肩坐在炕上。“澍儿还好吗?”

宁婉没有大张旗鼓的给允澍办满月,也没有发帖宴请各府,平王碍着身份面子更不便去宫里瞧,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亲眼看一看自己的骨肉。

她是想孩子有些想疯了的。从太医那里要偏方都不知要了几贴。虽说她府内夫侍众多,外头又不知有多少风流糊涂帐,然她子嗣单薄,再怎么宠幸夫侍们也怀不上。兰若晴意外怀了一个,却因兰若霖流产了,平王曾经暗地里觉得心痛。她并不是觉得兰若晴可怜,只是觉得孩子没了可惜。娶了秦冕之后她也想加倍努力,秦冕却房事不如她意,反叫她觉得别扭。细算下来,自她十四岁那年给身边的贴身小侍开脸儿,如今也有八、九年了,兰若霖生的这个孩子是现下她唯一的根苗。平王慨叹她怎么就不能儿女成群呢?起初她也不是那么在乎兰若霖,只觉得**偷的上瘾刺激,后来兰若霖对她死心塌地,两人情投意合,偏偏兰若霖又能生养,便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可取代的位置。

兰若霖此刻也想起了儿子,心里一阵酸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这一走,丢下他是没办法的事,可偏偏又不能带他一起走。唉,不过我也想了,白玉彦是个很讲体面的人,又看得出他真心喜欢澍儿,我将澍儿留给他,也总好过跟着我亲娘不疼舅舅不爱的。”

“瞧你说的,我怎么不疼孩子?只不过眼下鞭长莫及。放心吧,等我把皇太女的宝座夺到手,将来登上皇位,我一定给你们父子一个名分,更加好好补偿澍儿,我发誓。”

兰若霖日盼夜盼,等得也就是平王这句承诺,如今见自己没有被她抛弃,心里也总算踏实了些。平王又陪他说了一阵,听到外头更槌敲了四下,便起身回转平王府。兰若霖依依不舍,亲自将她送出门才肯罢休。

回府这一路,平王心中竟有了悲凉之意。可心之人虽然脱离了牢笼却也不能时时相守,更何况自己的骨肉尚在他人怀抱之中。平王回房换了衣裳,此时已经临近五更。平王趁还无人起身,匆匆进了云烟阁。

阁内黑漆漆的,平王点了灯,内室陡然明亮。秦冕未着寸缕被紧紧捆着,头歪在一侧,浑身大汗淋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中间河蟹n个字)

平王过去查看,他将秦冕丢在床榻上,解开他嘴里的口衔,唾液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秦冕大口喘着气,反绑的双臂已经全然麻木,根本一动不能动了。平王一边解开绳子一边笑着,“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本王说过不许你再去兰若晴那里你偏不听,本王也只好叫你知道忤逆本王的下场。”

秦冕趴在床上好半天才缓了气,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眼泪止也止不住。

平王见他这般可怜,难得轻柔的去抚摸他的脸庞,唏嘘道:“其实你生得很好,又惹人怜惜,只是你性子不好,脾气还有些倔,时常顶撞本王,本王就是想好好待你也是不能够的。”

“臣、臣侍改还不行吗?”秦冕勉力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跪倒,哭求道:“臣侍再不敢了,以后殿下叫臣侍做什么臣侍就做什么,臣侍再也不去王君那里了,臣侍愿意留在云烟阁伺候殿下,只求殿下可怜可怜臣侍。”

“你说的可是真的?”平王有些不能尽信,自从秦冕嫁过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卑躬屈膝的跪在自己面前哀求。当然,这次自己也是下了狠手,弄出了青楼里调教小倌最残忍的手段来教训他,看来他也终于知道怕了。

秦冕明白平王仍在怀疑,伸出颤悠悠的手抱住了平王的腿,“以前是臣侍不懂事,得罪了殿下。臣侍悔不当初,自此再不敢犯上了。臣侍说的句句是真。”

“哦,那好,你既然这么说,本王就要看看你的真心。”平王拎起秦冕叫他躺好,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这是春香楼最上等的媚药,俗称‘千声醉’,服下之后三个时辰内娇声婉转,最是动人,你若是真心悔过,就把这个服下,然后好好伺候本王。”

“殿下叫臣侍吃药?”秦冕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平王的嘴脸变得狰狞起来,“哼!就知道你不肯,你想哄骗本王,本王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不,臣侍没说谎话。”秦冕拿过药瓶,一口气喝了干净。很快,阵阵热流在周身乱窜,秦冕忍不住放声叫喊,果然,声音娇媚令人欲罢不能。

美色当前,平王哪里肯放过,当下也顾不得刚和兰若霖欢好有些疲惫,如饿虎扑食一般就压了上去。

秦冕混沌的不知时辰,醒来时已经到了晌午以后。由于浑身酸痛,秦冕想起清晨发生的事,羞愤欲绝,却又知道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

小侍听到动静进来服侍他,他沐浴更衣才喝了几口粥,平王便进来了,还将一个盖着红巾的托盘放在他面前。

小侍们都退了出去,他想起身行礼,平王按住他,“你先瞧瞧本王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平王掀开红巾,秦冕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惨白。他先前哪里见过这个,但自从白贵君找了小倌来调教他,他自然也听说这物件的厉害。秦冕认命的闭上了眼,平王在他耳边嬉笑,“你带上它本王就放心了,以后也不怕你被旁人抢了去。怎么,你不愿意?”

“不,殿下吩咐的臣侍都愿意。”秦冕说着脚步虚浮的回到床上趴好,平王拿了东西过来亲自束在秦冕的身上,然后上了银锁,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以后你连云烟阁的门都不必出了,只要你尽心服侍本王,你放心,本王也会疼你的。”

“是,臣侍知道。”秦冕跪在榻上,再没有周身的倔强,温顺得如同羊羔一般。

平王嘴角上扬,“你给太女君织的锦缎怎么样了?”

“在织,以后臣侍除了伺候殿下,就加紧时间为太女君殿下筹备千秋贺仪。”平王知道秦冕和白玉彦的交情,既然秦冕肯顺服她,她又开始打主意想利用秦冕讨好白玉彦。

小侍在外头叩门,“殿下,君上的药煎好了。”

秦冕一愣,平王微微一笑,“给你补身子的,你服侍本王也实在辛苦。”小侍送了药进来伺候秦冕喝了,秦冕等小侍出去给平王叩谢,“多谢殿下体恤。”

平王呵呵一笑,“本王是最喜欢听话的人,你做得很好,以后尽好你的本份,早日为本王开枝散叶,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臣侍省得。”秦冕说着抬起头,纯真的脸庞上显出自然而然的一种妩媚。他壮起胆子,一手勾住了平王的脖子,借力靠上去蹭着平王的脸颊。平王的身子轻轻一颤。

秦冕的声音充满蛊惑,“殿下,臣侍其实早想通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跟殿下说。以后臣侍一定叫殿下更满意。”

他投怀送抱,平王像个胜利者一般笑得很开心。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床角下有一块不慎遗落的帕子,帕子上沁着斑斑血迹。

秦冕在赌,用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在赌,他要完成一件他认为必须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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