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闻青鸟鸣音、绯绯繁花,宜人的五月天里,宫中异常欢愉,似每一处静林都奏响了欢音,每一枝锦花都绽放着欢颜,刘浚伴在太皇太后身边,王太后亦侍在左右,品一口香茶,待皇后率众妃参礼,公主命妇次之。
皇后今日穿着甚是华丽,绯红色织锦缎边裙,镶金丝牵花纹绣,簪九金珠鎏钗,云雀交翔乌云,**眼波,深榴色红胭点唇,华贵高艳,刺人眼目的妖娆。
近日来,听了刘怀蕾的劝诱,芊芊安静了许多,纵心中波涛千倾,亦俱都忍下了,这实不是她的秉性,可无奈事已至此,杨云落怀着身孕,有何差错怕自己绝逃不了干系,故耐着性子,做出一副典贵不争的模样来。
皇后行过大礼,退在太后对面坐下,众妃依次行礼,穿花纳锦,却也不敢夺了皇后风头,杨云落亦在其中,站在众妃群里,已感到周围火热的目光,始终难以流去,更似有愈见焦灼之势,她懂,今日自己必要格外小心,说不定一个眼神的不适,便是错责。
终到云落行礼,呼吸仿佛凝在了喉中,呼吐不畅,故意着了绝不惹眼的淡藕色轻丝裙,挽一缕云丝,系雪青色绫绸带,明玉似的珍珠,点在小巧的耳上,周身再无他饰,冰清水眸、淡淡粉唇,亦掩不尽色韵天成的风媚。
太皇太后还是头回见到云落,自入宫来,也曾来拜访于她,只是前些日,身体愈发差了,本便已视物模糊的眼睛,如今已是失明,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恐也是医不了了,听闻杨云落三字,心中尤起些奇异,她竟后悔当初没有见她一见,一来实是没有精神,二来也是欲给刘浚一个难堪,可现下却再难得见是何女子能令刘浚如此费心,专宠在上林苑中,有别于任何美妃。
单单只是美貌吗?太皇太后无光的眼睛轻轻眨动,和声道:“杨夫人且上前来。”
云落款步上前,仪态端庄,刘浚坐在太皇太后身边,俊眸微烁,太皇太后伸出双手,触及云落脂滑水嫩的面容,因着苍老而干枯的手,似抚上温润的凉玉,一股清冽沁入掌心,直流进心里。
想定是赏心悦目的容颜,太皇太后满意的点头:“嗯,真是个玉人,身子可还好吗?”
云落垂目慢言:“谢太皇太后关心,还好。”
太皇太后眼纹一弯,显然由心欣喜,自己有生之年,能添重孙,自是件喜事,芊芊本便极力掩饰的愤然,见此一幕,纤指紧紧一握,深入掌心,冷冷一哼:“自然是好,这珍惜雪莲、奇丽异宝,俱在水沐居中,哪有不好之理?倒是有些个珍奇,杨夫人可要慎用了,莫不对症,补坏了身子!”
一言越发狠厉,刘浚眼眉随即聚拢:“不劳皇后费心。”
太皇太后寻声转首,虽是盲了双目,眼神却愈发寒冷深凉:“皇后亦要对皇家骨血上心才是,要有皇后之仪。”</p>